她很平靜地轉身走向河邊,跳下去前,她轉頭看了眼我。
那一眼,有迷茫,還有些許釋然,在我震驚的目光下,她像是一片枯葉,跳進了河里。
那對夫妻發(fā)了瘋似地去抓,撲了個空,轉身又死死地纏著那名原先要出錢的人。
我原先以為他們還有些人性,原來只不過是為了那點錢財。
而后,一個小男孩怯生生地從路邊走過來,他的面龐干凈,雖然瘦小但不至于像那個女孩一樣。
那對夫妻將小男孩擁入懷里。
原來這是他們的兒子。
而剛才跳下去的女孩,不過是他們拿來換錢的工具。
我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河水逐漸歸于平靜,人群四散,誰都沒有多停留一秒。
可這里剛剛還站著個活生生的人。
我不敢去想,這河底埋藏了多少森森白骨。
我甚至不知道女孩到底是抱著怎樣的絕望選擇跳進河里,她看起來才十歲出頭。
我能看出她的迷茫,她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不用這樣生活,像件商品一樣被隨意買賣。
她像一個縮影向我展示了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我意識到還有無數的女性像她這樣迷茫掙扎。
原身見過世面,有自己的思想,但我完全沒有從那女孩身上得到這樣的感覺,只有麻木,好像她覺得自己生來就該如此。
那天我走回府里,被徐母看見又揪著耳朵罵了一頓女兒家出去拋頭露面,不知羞恥。
我坐在院子里坐了半宿,月光傾灑在我的身上。
腦子忽地冒出個瘋狂的想法,我想辦一所女子學堂。
3.
而最先阻礙我的就是這樁婚事。
他們要把我送給登州知府做他第四個小妾,而他本人已經將近五十歲了。
我捂著臉,直視著徐父,他像是被我這樣的平靜刺痛了一樣,又是一掌劈下,被我揮手擋開了。
這時候,一直不作聲的徐母臉色變了變,似乎是沒想過我會這樣直接地反抗,一時間屋內寂靜一片。
我一個個地看過去,站直身子,用了畢生教養(yǎng)讓自己不至于破口大罵。
“我憑什么要嫁?!?/p>
我的話如同一聲驚雷,投入平靜的池面,他們頓時像炸開了的鍋一樣,徐母的手指都要戳進我的眼睛里。
我不為所動,直到徐父怒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