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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之后。

一條通往衡山地界的官道之上,黃土飛揚。

一輛由四匹健馬拉動的寬敞馬車,正在不緊不慢地緩緩前行。

“哎……山對山來喲,崖對崖,那蜜蜂兒采花,它就順山來……”

趕車的馬夫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臉上帶著樸實的笑容,時不時會扯著嗓子,哼上幾句不成調的山歌。

這粗獷的歌聲,配上天邊那輪正在緩緩沉下的橘紅色夕陽,倒也別有一番江湖草莽的韻味。

“公子爺,您瞧好嘞,再往前走上個二十里地,就是一座相當繁華的大鎮(zhèn)子!”

“只要到了那鎮(zhèn)子上,咱們離衡山城,可就算是不遠啦。”

“從鎮(zhèn)子里頭出發(fā),您是想走水路坐大船,還是想繼續(xù)走陸路,那都能舒舒服服地到衡山城!”

年輕的馬夫一邊熟練地駕馭著馬匹,一邊回頭,滿臉堆笑地對著車廂里喊道。

他此刻的心情是肉眼可見的愉悅,因為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再跑完這短短的二十里路,那十兩金燦燦的金子,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淙胱约旱目诖恕?/p>

這一趟活,掙的錢就足夠他回家買上幾十畝好地,再風風光光地娶上一個水靈的婆娘了。

車廂的布簾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掀開,露出了一張年輕而又俊美到有些過分的笑臉。

“加快些速度,今晚本公子想在鎮(zhèn)上的客棧里,好好地泡上一個熱水澡!”

“事成之后,我再多賞你十兩銀子!”

“哎喲!多謝公子爺!多謝公子爺!”

一聽到還能多得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年輕馬夫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他興奮地連聲道謝,然后自信滿滿地一拍胸脯。

“您就瞧好吧!小的保證,在天徹底黑透之前,一定把您安安穩(wěn)穩(wěn)地送到鎮(zhèn)子上!”

話音落下。

“駕……!”

他手中的馬鞭在空中甩出一個清脆的響鞭,四匹駿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興奮,齊齊發(fā)力,拉著馬車開始急速奔行起來。

車廂內那位俊美無儔的年輕人,自然便是換了一副容貌的韓立。

五天前的那個清晨,他孤身一人,悄然離開了福州城,打算一邊體驗這凡塵俗世,一邊慢悠悠地前往衡山城,去觀摩一下那場所謂的“金盆洗手”大會。

在徹底離開了福州的勢力范圍之后,韓立便恢復了自己原本的驚世容顏。

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初出茅廬、不諳世事的富家公子,隨手買下了一輛豪華馬車,又雇傭了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馬夫。

優(yōu)哉!游哉!

他以一種近乎閑逛的心態(tài),不緊不快地朝著衡山的方向前進。

同樣是行走江湖。

這一次的心境,與他當初剛剛離開華山之時的那種謹慎與戒備,已是截然不同。

或許,這就是絕對的實力,所帶來的那份,足以藐視一切的……安全感!

……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

“吁——”

年輕的馬夫猛地勒緊了韁繩,馬車驟然停下,他神色有些緊張地回頭對韓立說道:“公子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您聽,前方好像有大隊的人馬,正朝著咱們這邊沖過來!”

韓立聞言,探出頭,順著馬夫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

遠方的官道上,塵煙滾滾,遮天蔽日,空氣中隱隱還伴隨著急促的馬匹嘶鳴之聲。

看這陣仗,來的人數(shù)絕對不在少數(shù)。

韓立心念微動,一股無形的感知力瞬間朝著那個方向蔓延而去。

片刻之后,他便洞悉了大概。

這似乎是一場……追殺!

隨著那隊人馬越來越近,即便隔著老遠,韓立也能清晰地捕捉到他們之間的對話聲。

一邊,有粗獷的男子聲音在高聲叫嚷:“妖女,休想逃出我等的手掌心!”

“前方的魔教妖女,還不速速下馬受縛?”

而另一邊,一個清脆但略顯急促的女子聲音回應道:“圣姑,您不必管我,先行一步!”

“我來為你們攔住這些正派的鷹犬!”

“……”

“圣姑?”

“莫非是……”

韓立的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一挑,口中喃喃自語。

對于“圣姑”這兩個字,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他凝神再仔細一看,果不其然,那被簇擁在中間,身形略顯狼狽的女子,其容貌和氣質,與他記憶中日月神教那位圣姑任盈盈的畫像,一般無二。

而另一位拼死斷后的女子,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五毒教那位以用毒聞名的藍鳳凰了!

只是,那群追殺她們的人,其來歷倒是讓韓立感到了一絲意外,他們服飾統(tǒng)一,竟是嵩山派的弟子。

為首的那幾人,實力倒也還算過得去,周身氣息凌厲,顯然已經踏入了金剛之境。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切了,還是瘋了?

“轟!”

“鏘鏘鏘……”

電光火石之間,又是一番急促而激烈的交手,任盈盈和藍鳳凰終究是寡不敵眾,被數(shù)道強橫的劍氣同時擊中,慘呼一聲,雙雙被從馬背上震落下來。

隨即,那數(shù)十名嵩山派弟子立刻如同狼群般一擁而上,迅速將兩女團團包圍,堵住了所有退路。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穩(wěn)穩(wěn)地騎在馬背上,用一種貓戲老鼠般的眼神,居高臨下地冷笑道:“跑啊,本座倒要看看,你們今天還能跑到哪里去?”

“只要你乖乖交出任我行那個老魔頭留下的《吸星大法》,我們師兄弟,可以發(fā)發(fā)慈悲,給你們一個痛快!”

“否則的話,定要讓你們兩個,嘗盡這世間所有的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那一眾嵩山派弟子,也跟著爆發(fā)出一陣得意而猖狂的大笑,仿佛勝利已是囊中之物!

“噗嗤!”

任盈盈強撐著站起,卻又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她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顯憔悴,但眼神卻依舊倔強如火,怒罵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枉為名門正派,竟然在兵器上淬毒!”

“想要《吸星大法》?等你們下輩子投胎做夢的時候,再去想吧!”

藍鳳凰也毫不示弱地大罵道:“嵩山派的龜兒子們,有本事的,現(xiàn)在就一劍殺了老娘!”

“就算死,老娘也要從你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當墊背的!”

“來啊……”

被稱為“八太?!钡膹埦闯患さ貌淮笈?,面色猙獰地嘶吼道:“都給我上!先把這兩個臭娘們的四肢都給我廢了!”

“只要留下一口氣,能開口說話就行!”

“殺?。?!”

數(shù)十名嵩山派弟子聞聲,瞬間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手中的長劍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劍網(wǎng),瞬間就壓制了任盈盈和藍鳳凰那點可憐的囂張氣焰。

“砰!砰!”

關鍵時刻,嵩山派的八太保張敬超和九太保司馬德,竟不顧身份,同時出手。

兩道雄渾的掌力,精準地印在了兩女的后心。

只一招,便將任盈盈和藍鳳凰打得口噴鮮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了出去。

而她們兩人倒飛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就是韓立那輛馬車所在的位置。

嵩山派的弟子們依舊不依不饒,緊追不舍,劍鋒直指兩女的要害。

眼看著,那兩具嬌弱的身軀就要重重地摔在堅硬的官道上。

眼看著,那兩位名動江湖的絕色女子,就要被嵩山派的亂劍,砍成一灘肉泥。

“滾!”

一道平淡,卻又蘊含著無上霸道的聲音,仿佛憑空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

伴隨著這個聲音的,是數(shù)十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細如牛毛的劍氣。

“噗嗤!噗嗤!噗嗤!”

那數(shù)十個正往前沖殺的嵩山派弟子,身體猛地一僵,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fā)出,身上便瞬間爆開了無數(shù)個血洞,如同被射成了馬蜂窩一般!

然后。

“啊……啊啊啊!”

一道道撕心裂肺、充滿了無盡痛苦與恐懼的慘叫聲,才終于劃破了這片長空!

而這,也是他們留存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聲音!

嵩山派弟子,瞬息之間,全滅。

與此同時。

韓立那年輕而又俊美得不像凡人的身影,仿佛瞬移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一左一右,手臂輕舒,便將任盈盈和藍鳳凰那即將墜地的身體,穩(wěn)穩(wěn)地攬入了懷中,而后輕盈落地,衣角甚至沒有沾染上一絲塵埃。

整個場面,瞬間陷入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好……好英俊的少年郎!”

“好……好可怕的武功!”

“這種……被人擁在懷里的感覺……真好……”

任盈盈和藍鳳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腦海中閃過了這三個截然不同的念頭,她們抬起頭,一臉嬌羞地看著韓立那張近在咫尺的完美側臉,一時間竟忘記了身上的劇痛。

“嗯?”

張敬超和司馬德兩人同時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長劍握得更緊了,手心甚至滲出了冷汗。

從剛才那神鬼莫測的一擊,他們便能清晰地判斷出,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衣少年,其實力,簡直深不可測。

他們自問,雖然也能在短時間內斬殺這數(shù)十個至少是四品修為的師侄,但絕對無法做到像眼前這般,云淡風輕,仿佛只是拂去了身上的幾?;覊m。

僅僅是那一道道無形無影的劍氣,就讓他們兩人,都感到了一絲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與威脅。

沉默了片刻。

八太保張敬超強自鎮(zhèn)定,大聲喝問道:“閣下究竟是什么人?”

“你難道不知道,你懷里抱著的這兩個,乃是日月魔教的妖女嗎?”

“怎么?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你也不睜開眼睛看看,你救的,到底是什么貨色!”

“若是識相的,就快把這兩個妖女交出來!”

韓立輕輕地將懷中的藍鳳凰和任盈盈放下,扶著她們站穩(wěn),還朝兩女投去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

然后,他才緩緩轉過身,用一種平淡到近乎漠然的眼神看著張敬超和司馬德,說道:“若是我不交,又當如何?”

“不交?”張敬超聞言,直接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干脆。

一旁的九太保司馬德立刻接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這位少俠,你莫非是想與我整個武林正道為敵不成?”

“魔教妖女,乃是武林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你若此刻交出妖女,此事我們可以當做沒有發(fā)生過,就當我們嵩山派,欠你一個人情!”

張敬超也立刻反應過來,補充道:“不錯!還望這位公子,能夠給我們嵩山派一個面子!”

“哈哈……哈哈哈哈……”

韓立聞言,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譏諷。

“面子?”

“我今日,就是不給你們嵩山派這個面子,你們兩個,又能奈我何?”

“簡直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

脾氣本就暴躁的司馬德瞬間被激怒,他面色漲紅,怒吼道:“你若執(zhí)意不給我們嵩山派面子,那就休怪我們師兄弟二人,對你手下無情了!”

“哦……”

韓立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那你們,大可以出手試試看。”

他微微一笑,就這么負手而立,用一種看小丑般的眼神,冷冷地看著對面那兩個色厲內荏的家伙。

“沒錯!有本事的,你們兩個狗賊就盡管出手啊!”

藍鳳凰雖然身受重傷,但性子依舊潑辣,她在一旁高聲叫囂道:“我看你們兩個,就是欺軟怕硬的慫包!害怕了這位公子的無形劍氣,只敢在這里動嘴皮子!”

司馬德的臉色瞬間扭曲得如同惡鬼:“師兄,別跟他廢話了,我們一起上!我就不信,我們師兄弟二人聯(lián)手,還殺不了一個黃口小兒!”

“殺!”

話音未落,張敬超和司馬德兩人同時從馬背上沖天而起,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出兩道詭異的弧線,竟同時使出了《除魔劍譜》中的殺招,一左一右,朝著韓立夾擊而來。

面對這兩人的雷霆攻擊,韓立的心中,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譏笑。

【殺我?你們這兩個蠢貨,難道不知道,你們引以為傲的這本《除魔劍譜》,就是小爺我親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么!】

眼看韓立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是被嚇傻了,任盈盈強忍著體內的劇痛,一臉擔憂地小聲提醒道:“公子,當心!”

“小心他們……在劍上下毒!”

韓立聽到了她的提醒,還回頭對她溫和地笑了笑,然后才隨手從任盈盈的腰間,抽出了她的佩劍,同樣是那套再熟悉不過的“除魔二十四式”,被他以一種行云流水、返璞歸真的方式,快速使出。

第一劍,劍光一閃,后發(fā)先至,精準無比地格擋住了張敬超和司馬德兩人的合力一擊!

第二劍,劍鋒如靈蛇吐信,輕巧地一抖,便瞬間劃破了兩人握劍手腕上的筋脈。

第三劍,劍勢陡然變得沉重如山,直接斬斷了兩人的右臂,并將他們如同破麻袋一般,狠狠地擊飛了出去。

“啊啊啊……”

一時間,整個官道上,只剩下了張敬超和司馬德兩人,抱著斷臂在地上翻滾,發(fā)出的那種痛苦到極致的哀嚎聲。

“你們的除魔劍法,練得實在是……太差了!”

韓立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這,才是真正的:除魔劍法!”

他隨手一揮,一道凝練如實質的劍氣斬出,準備就此了結這兩人的性命。

眼看著那兩人就要被韓立的劍氣徹底絞殺。

“住手!”

一個如同被掐住脖子般的尖細聲音,突兀地從遠處傳來。

與此同時,一道道更加詭異、更加迅捷的針狀劍氣,自遠方激射而來,叮叮當當?shù)負踝×隧n立那道看似隨意的劍氣。

下一秒。

一個穿著青色宦官服飾,身形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幾個閃爍之間,便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哦?”

韓立只是瞥了一眼,便瞬間看穿了對方的底細。

這是一個……太監(jiān)。

一個修煉了《辟邪劍譜》,并且已經小有成就的東廠太監(jiān)。

其實力還算不錯,周身的氣息陰冷而又鋒利,赫然已經達到了金剛境后期的水準。

從他剛才出手的那一招來看,其實力,比地上那兩個半死不活的張敬超和司馬德,要強上太多了。

此時此刻,韓立的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絲感嘆。

這《辟邪劍譜》,不愧是為太監(jiān)們量身定做的絕學。

這才過去了多久,一個在東廠里都排不上號的無名太監(jiān),竟然就已經擁有了這般不俗的實力。

“我東廠要保的人,你也敢動殺心?”

“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那青衣太監(jiān)的臉上,滿是陰狠與憤怒,他手中那柄細長的軟劍,直直地指向了韓立的咽喉。

“東廠?東廠又如何?”

韓立的語氣,依舊是那般的風輕云淡。

“滾!”

話音落下的瞬間,韓立的身上,一股純粹而又霸道至極的除魔劍意轟然爆發(fā),一道比之前強大了數(shù)倍的璀璨劍氣,順著他手中的長劍,狂暴地斬了出去。

“砰!”

這道無可匹敵的除魔劍氣,先是將那名青衣太監(jiān)連人帶劍,如同拍蒼蠅一般狠狠地斬飛了出去。

然后,其去勢絲毫不減,又以更快的速度,劈向了那正在地上哀嚎的張敬超和司馬德。

兩人眼見劍氣襲來,嚇得魂飛魄散,拼盡了最后一點力氣,狼狽地向兩旁躲避,但他們的速度,又如何能快得過韓立的劍氣。

“?。“?!”

伴隨著兩道戛然而止的慘叫聲,張敬超和司馬德的眉心,同時出現(xiàn)了一個細小的血洞。

他們眼中的生機,瞬間被徹底抹去!

死的,不能再死了!

韓立緩緩收回長劍,甚至沒有再看那兩個死人一眼,只是將目光掃向了遠處那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東廠太監(jiān),淡淡地說道:

“我就殺了,現(xiàn)在,你能怎么樣?”

…….

…….

聽到韓立這般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飾的挑釁,那名青衣太監(jiān)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你這是在找死!”

他尖聲嘶吼道,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更加刺耳。

“你會為你的狂妄無知,付出血的代價!”

韓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別說是你這么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就算是你們那位權傾朝野的督主曹正淳親臨此地,只要他敢惹我,我,也照殺不誤!”

就在這時,一陣密集的破風聲傳來,上百名身穿同樣服飾的東廠番子,如同鬼魅般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那名青衣太監(jiān)見援兵已到,膽氣頓時壯了起來,他厲聲大喝道:“結鎖天劍陣!”

“將這個膽敢挑釁我東廠天威的狂徒,就地正法!”

“遵命!”

上百名太監(jiān)齊聲應喝,身形快速閃動,手中的細劍織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劍網(wǎng),瞬間便將韓立等人,徹底困在了大陣中央。

“鎖天劍陣?”

韓立見狀,嘴角的冷笑愈發(fā)濃郁。

“來得好!”

“正好省得我一個個去找,就一起送你們上路吧!”

“劍·滅·群·魔!”

韓立緩緩吐出四個字,手中的長劍輕輕一揮,正是那“除魔二十四式”中的最后一式,也是威力最強的一式。

一劍出。

殺意,瞬間沸騰!

劍勢,排山倒海!

數(shù)百道凝練如實質的劍氣,憑空陡然出現(xiàn),如同一場毀滅性的劍氣風暴,向著四周瘋狂席卷而去。

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鎖天劍陣”,在這股絕對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就如同一張薄紙,瞬間就被撕得粉碎。

“噗嗤!噗嗤!噗嗤!”

那上百名東廠的太監(jiān),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已經被那狂暴的劍氣,徹底洞穿了身體!

他們的臉上,還保持著結陣時的那種兇狠與自信,但眼中的生機,卻已然消散。

身死,當場!

“什……什么?”

那名青衣太監(jiān)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這……這不就是江湖上流傳甚廣的《除魔劍法》嗎?

為什么……為什么在他手中使出來,威力竟然能恐怖到這種地步?

這……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少年,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怪物?

只用了一招,就瞬殺了上百名至少都是一二品修為、并且同樣修煉了《辟邪劍譜》的東廠高手,這……這到底是什么級別的實力?

這絕對,絕對不是金剛境所能擁有的力量!

難道說……這個少年,竟然是一位……指玄境的大宗師?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那名青衣太監(jiān)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再也沒有了絲毫的猶豫,瞬間爆發(fā)了體內所有的真氣。

那鬼魅般的身法被他催動到了極致,整個人化作一道青色的影子,不顧一切地向著遠方狂奔而去。

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

逃!

逃離這里!

逃離那個如同魔神般的少年的視線!

“想走?”

韓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我面前,你,走得了嗎?。俊?/p>

他冷笑一聲,意念一動,那盤旋在空中的數(shù)百道劍氣,瞬間調轉方向,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朝著那名正在亡命狂奔的青衣太監(jiān),激射而去。

“咻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劍氣,如同傾盆而下的暴雨,瞬間便追上了那道青色的身影。

“啊——”

“廠公……他……不會……放……過你的……!”


更新時間:2025-07-18 23:5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