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離去不過片刻,一道消瘦身影匆匆奔來。
“陳兄!實在對不住,路上耽擱了些時辰!”
“不晚,不晚,我也是剛到。
正好和一個雜役時候的同僚聊了會?!?/p>
陳偉笑著擺手說道。
“雜役弟子?”
消瘦弟子聞言挑眉,眼中閃過疑惑。
“以前是,如今僥幸通過靈植夫考核..
勉強算是半個外門弟子了?!?/p>
陳偉嘴角勾笑,話語中滿是優(yōu)越感。
兩人并肩而行,邊走邊聊。
“靈植夫?
叫什么,我聽說最近靈植夫考核可是出了件大事。
若是那家伙,陳兄可得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消瘦弟子湊近些,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陳偉卻是不在意,臉上露出一抹玩味。
“劉兄想多了。他就是一個雜役弟子。
不過說來也巧,這家伙也叫陸豐...
但我瞧著他那樣。
怎么都不像是能拒絕左長老收徒的人,多半是重名罷了?!?/p>
聽到這話,消瘦男子微微一愣。
看向陳偉的目光驟然變得古怪。
“重名?不可能吧。
我聽說,這考核就一個叫陸豐的?!?/p>
消瘦男子話音落下。
陳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沉默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看向消瘦男子,結(jié)結(jié)巴巴問道。
“你...你..說什么?確定?”
“千真萬確!”
消瘦男子一拍大腿。
“這事在丹泉峰傳得沸沸揚揚......”
就這一瞬間,陳偉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男子后面說的話是一點聽不進去。
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與陸豐的對話。
怎么也沒想到,那個衣著樸素、態(tài)度謙遜的陸豐。
竟然就是那個震驚眾人的 “狂人”。
想起自己剛才還在他面前趾高氣揚地貶低,一股火辣辣的羞恥感涌上心頭。
“不可能……”
陳偉喃喃自語。
“他不過是個四靈根雜役,怎么可能……”
說著,目光投向陸豐離去方向。
心底怎么都不肯相信。
都這般情況了那陸豐還是壓他一頭。
另一邊,陸豐領(lǐng)了外門的服飾便快步朝丹泉峰走去。
心中惦記著申請靈田的事情。
只想盡快完成,好安心修行。
所幸一路順遂,再未生出波瀾。
“你就是陸豐???”
登記的中年執(zhí)事接過證明,仔細查看后,上下打量他一番。
“聞名不如見面啊......”
陸豐暗自松了口氣,對方雖然驚訝但卻并沒有想聲張的意思。
拱了拱手道。
“前輩謬贊了?!?/p>
執(zhí)事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
“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就這些了,你看著選一選吧?!?/p>
說著,他取出一卷泛黃地圖。
其上零星標注著幾塊靈田的方位,旁側(cè)綴著簡短的文字說明。
陸豐剛接過地圖,還沒等仔細觀察便聽到。
執(zhí)事弟子開口解釋道。
“按規(guī)矩,考核甲等前十的弟子確有優(yōu)先選田之權(quán)。
只是你來得遲了些,那些靈氣充沛、位置絕佳的靈田早被挑走,如今只剩這些....”
陸豐聞言,目光在地圖上逡巡。
他心里早有打算。
就想要一塊靈氣還算可以。
最主要是相對安靜隱蔽的靈田。
這樣既有利于靈植的生長,也不影響自己修行。
可眼下剩余的靈田,隱蔽的靈氣不足,不隱蔽的靈氣倒是可以,但是其他毛病不少。
靠了,光想著避著名聲了,把這事情給忘了。
早知如此就算是前些日子頂著這名聲也得把靈田的事情先辦下來。
現(xiàn)在是后悔莫及了。
正躊躇間,忽得想起了柳執(zhí)事的那封信件。
抬起頭,目光看向那執(zhí)事的胸牌。
瞳孔微縮,沉吟片刻,試探著開口問道。
“前輩可是張青宇...張執(zhí)事?”
“你認得我?”
中年執(zhí)事疑惑,開口問道。
陸豐心中一喜,連忙在懷中小心取出柳執(zhí)事的書信,雙手恭敬遞上。
“前輩,晚輩此前在百草園做雜役。
蒙柳前輩關(guān)照,特地給晚輩這封書信,
說是遇到張前輩,或許能得到些許指點。”
張青宇眉宇微微一動,接過書信。
指尖摩挲著熟悉的字跡,拆開仔細閱讀了起來。
臉上多了幾分若有所思的表情。
須臾,他抬眼望向陸豐,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嘴角勾著一抹淡笑。
“柳師兄這家伙居然會給別人寫推薦信,真是少見?!?/p>
悠悠嘆了一句,將書信輕輕擱回桌面。
“既如此,你且說說,對靈田有何要求?”
陸豐心中大喜過望,原以為這封推薦信派不上用場,
這么看來,還是得多謝柳執(zhí)事啊。
趕忙拱手,言辭懇切。
“晚輩所求無多,唯盼一方靈氣尚可、清凈安寧之地。
如此既能滋養(yǎng)靈植,也便于晚輩安心修行。
還望前輩成全?!?/p>
張青宇指尖有節(jié)奏地叩擊桌面,眼底閃過一絲遲疑。
良久,他重重嘆了口氣,指著地圖上一處位置道。
“這里,原本是清陽子的靈田。
那老道前幾年剛剛坐化。
按宗門規(guī)矩,這塊地本應(yīng)封存一段時間。
待處理完相關(guān)事宜后再重新分配?!?/p>
他抬眼望向陸豐。
“但看在柳師兄的面子上,破次例也無妨。
此地靈氣充沛,環(huán)境也是相當(dāng)靜謐?!?/p>
陸豐順著張青宇指尖望去。
只見地圖那處標著 “小樹峰” 的地塊。
旁邊寥寥幾筆備注著 “靈氣濃度乙下”。
這塊地并未用紅線圈出,確實如他所說,不到分配的時候。
而且像這種靈氣濃度在乙等的靈田。
多是不會分給他們這些剛剛通過靈植夫考核的弟子的。
新晉弟子能得丙中等地塊已是難得。
就連柳執(zhí)事經(jīng)營多年,也不過才擁有乙上水準的靈田。
想到此處,陸豐心中多少有些欣喜。
“多謝前輩,就這一塊了?!?/p>
張青宇擺了擺手,神色淡然道。
“客氣的話就不必多說了。
主要還是看在柳師兄的面子上。”
張青宇擺了擺手,伸手討要過他的身份令牌,迅速完成登記手續(xù)。
隨后,他將一疊文書與布囊一并遞出。
“收好這些。
靈田文書關(guān)乎日后交割,切不可遺失。
這袋靈植種子,是宗門發(fā)放的初始物資。
至于靈田規(guī)訓(xùn)......”
“晚輩知曉!”
陸豐雙手鄭重接過文書,小心翼翼收入儲物袋。
“三年后,宗門將按契約征收靈植產(chǎn)出?!?/p>
張青宇笑了笑,眼中多了幾分和藹。
“那就好,你且去吧。
那塊靈田雖底子不錯,但久未打理,想必得費些功夫整治。”
陸豐拱手應(yīng)了一聲,也不再多留。
離開丹泉峰后,他先折返百草園收拾行囊。
本想向柳執(zhí)事當(dāng)面辭行,卻尋遍園子也不見人影,只得作罷。
將一應(yīng)物什收進儲物袋,便朝著小樹峰而去。
拿好東西便去了小樹峰。
一路上,腳步輕快,心情也是難得的輕松愉悅。
畢竟未來的修行之路在這一刻清晰明亮了起來。
小樹峰乃丹泉峰眾多子峰之一,身形低矮,被數(shù)座巍峨主峰層層環(huán)繞,宛如隱匿于群峰陰影中的隱士,鮮少有人問津。
更因峰體狹小,整座山頭僅有這一方靈田。
完美契合陸豐避世修行的心意。
這要是為何他答應(yīng)的如此干脆。
抵達小樹峰,四周靜謐清幽,只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聲和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聲。
循著指示牌,陸豐很快找到了靈田所在。
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他微微一愣。
這片靈田占地頗廣。
只是因久疏照料,田壟間雜草瘋長,枯枝敗葉堆積如山。
幾株殘存的靈植耷拉著腦袋,毫無生氣。
遠處,一座二層木屋矗立其間,想來正是清陽子生前居所。
陸豐長舒一口氣,低聲念叨:“無量天尊。”
小心走了進去。
踩著靈田間的土路朝著那木屋走去。
待走近些才看清全貌。
木屋前是一方小小院落,搭著竹制涼棚,棚下散落著幾張木質(zhì)桌椅。
木屋主體保存完好,只是四周藤蔓纏繞、野草瘋長。
看樣子荒廢的時間可是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