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在最深的睡眠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危機感像冰冷的毒蛇,猛地竄上我的脊椎!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不是風,不是老鼠,是一種強大生物靠近時帶來的、無聲的壓迫感!
我猛地睜開眼!
眼前一片黑暗,但我的直覺瘋狂報警!就在我身前!一股冰冷、銳利的氣息,如同實質的刀鋒,抵在我的皮膚上!帶著一種非人的警覺和力量感!
借著極其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了!
一個龐大到幾乎填滿我整個視野的黑影,如同凝固的山巒,無聲無息地蹲在我的面前!離我不到一尺!玄黑色的衣料在黑暗中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但那種沉重、磅礴的存在感,壓得我?guī)缀醮贿^氣!是葉寒霜!她竟然真的來了!三百斤的身軀,潛入這破廟,竟然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如同鬼魅!
我的心跳驟停了一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但更深處,一股被野獸盯上的、原始的興奮感也隨之升起。
她蹲在那里,一動不動。黑紗遮面,看不清表情。只有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不再是白天擂臺上那種熔巖般的滾燙,而是變成了一種冰冷的、非人的、如同寒潭深水般的探究!像手術刀,要把我層層剖開。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我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危險。汗水從額角滑落,滴在身下的稻草上,發(fā)出微不可聞的“啪嗒”聲。
終于,她動了。
不是攻擊,而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她的右手。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而有力,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一種玉石般的冷白光澤。
那只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極其輕微的顫抖,如同即將觸碰一塊滾燙的烙鐵,又像虔誠的信徒即將觸碰神祇的圣物,一點一點地,朝著我的腹部——那暴露在破爛衣衫邊緣的腹肌——伸了過來!
冰冷的指尖,帶著夜風的寒意,終于輕輕地、試探性地,觸碰到了我緊繃的腹肌皮膚!
“嘶——!”
那一瞬間,我如同被真正的烙鐵燙到,倒抽一口冷氣!身體的本能反應是劇烈的排斥和防御!但理智死死地壓住了這種沖動。不能動!絕對不能動!這是試探,是猛獸在確認獵物的虛實!
她的指尖極其冰涼,觸感卻異常清晰。那感覺難以形容,像是極寒的冰棱劃過滾燙的巖石。她的指腹帶著一層薄繭,粗糙而有力,在我的腹肌溝壑間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癡迷的專注力,摩挲著,按壓著。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一塊,又一塊……仿佛在鑒定一件稀世珍寶的真?zhèn)危窒袷窃诟惺芤环N完全陌生的、打敗她認知的奇異構造。
她的呼吸變得極其細微,仿佛屏住了。蹲伏的巨大黑影微微前傾,那雙寒潭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手指觸碰的地方,銳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皮膚,看清下面肌肉纖維的每一絲紋理和力量傳遞的奧秘。
破廟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我極力壓抑的、粗重的呼吸聲,和她指尖在我皮膚上緩慢移動時發(fā)出的、極其細微的沙沙聲。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謶?、屈辱、還有一種被徹底剖析的怪異感交織在一起,沖擊著我的神經(jīng)。
她的手指停在了腹肌最中央、最堅硬的那塊凸起上,用力按了按,似乎在感受它的硬度和彈性。那力道很大,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探究欲。
就在這時,我猛地吸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了一瞬,腹肌也隨之微微起伏。這個細微的變化,似乎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嗯?!”她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極低的、短促的驚疑!像是被燙到,又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只按在我腹肌上的手,觸電般猛地往回一縮!整個龐大的身軀也微微后仰了一下,那雙寒潭般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閃過一絲愕然和……慌亂?仿佛她觸碰的不是肌肉,而是某種活著的、會呼吸的奇異生物!
這瞬間的破綻!
就是現(xiàn)在!
積蓄的力量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驟然爆發(fā)!我的左手快如閃電,帶著破廟里無數(shù)次訓練出的精準和狠厲,猛地向上探出!目標不是攻擊,而是死死地扣向她那只剛剛縮回的手腕!
“啪!”
一聲清脆的皮肉交擊聲在死寂的破廟里炸響!
我的五指如同鐵鉗,帶著汗水和尚未消退的灼熱感,牢牢地箍住了她那只冰冷的手腕!入手的感覺極其怪異,皮膚冰涼細膩,但皮下的骨骼和筋肉卻堅硬得如同百煉精鋼,蘊含著難以想象的磅礴力量!仿佛我抓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條隨時可能暴起噬人的寒冰巨蟒!
她的身體瞬間繃緊!一股恐怖至極的冰冷氣息如同爆炸般從她身上轟然爆發(fā)!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我甚至能感覺到裸露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那雙寒潭般的眼睛驟然收縮,瞳孔深處爆射出駭人的精芒,如同被徹底激怒的遠古兇獸!黑紗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足以將我碾成齏粉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冰山,轟然壓下!
我全身的骨骼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巨大的危機感讓我頭皮發(fā)麻,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但我的手指卻扣得更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腎上腺素瘋狂分泌,壓榨出每一分潛力。我猛地抬起頭,迎上她那雙充滿暴戾殺機的眼睛,扯開嘴角,露出一個混合著痛楚、瘋狂和孤注一擲的、極其難看的笑容,聲音嘶啞地,一字一頓地砸向這片凝固的殺意:
“手感……怎么樣?辦月卡嗎?包教包會?!?/p>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