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咔嚓”一聲脆響，半截木片應聲墜落，直直往她額角砸來。劇痛炸開的瞬間，

眼前猛地一黑，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出一朵朵暗紅的花。

“唔……”她踉蹌著后退，手忙腳亂去捂?zhèn)?，卻被地上的水洼滑得一個趔趄。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驟然從床邊掠來。李相夷不知何時醒了，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另一只手飛快扯下腰間的素色布條，按在她流血的額角。動作生澀得近乎笨拙，

指節(jié)都在發(fā)顫，可覆在傷口上的力道卻穩(wěn)當，恰好扼住了血勢。“笨手笨腳。

”他的聲音里裹著不易察覺的急促，甚至帶了點兇意，指尖的溫度卻透過布條滲過來，

燙得易慧心頭猛地一跳。她借著又一道閃電抬頭，望見他緊擰的眉峰，

眼底翻涌的慌亂幾乎要漫出來。平日里總泛著蒼白的唇抿成條直線，竟染上幾分血色。

這是她頭回見他這般失態(tài)，像被驚雷驚亂了心神的困獸，褪去了所有疏離的偽裝。

“我沒事……”她想扯出個笑讓他寬心，嘴角剛揚起，便牽扯到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李相夷沒應聲，只扶著她往床邊挪。他的手心涼沁沁的，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道，

扶在她胳膊上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被雨水浸透的衣袖，仿佛在反復確認她是否完好。

將她安頓在床沿，他轉身蹲下身，在床底摸索半晌，從個積灰的木箱里翻出只小小的瓷瓶。

瓷瓶是靛藍色的，描著暗金云紋，邊角已磨得發(fā)亮，顯見是有些年頭的物件。

拔開瓶塞的剎那，清冽的藥香便漫開來，壓過了屋里的霉味與潮濕。

“這個……”他把瓷瓶遞過來，聲音有點沙啞，“涂在傷口上，好得快。”易慧接瓷瓶時，

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他的手。他的手很涼，像剛從溪水里撈出來，指腹卻帶著層薄繭，

摩挲著瓷瓶的弧度，踏實得讓人安穩(wěn)。她低頭望著瓶身，

倏然想起《百草錄》里的記載——四顧門特制的金瘡藥，以雪蓮與珍珠粉調制，

尋常傷藥難及，瓶身正是這般描金云紋。“這是……”她抬眼望他，

眸子里盛著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