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參差的竹影。秦淵盤膝坐在蒲團上，自蘇清月點撥后，他已調(diào)整修煉節(jié)奏，每日寅時起身練劍，午時鉆研步法，亥時則盤膝煉化靈力，丹田內(nèi)的氣旋愈發(fā)凝實。
“凝氣境二重...” 他輕聲自語，抬手虛握，掌心騰起三寸青芒。這是靈力外顯的征兆，也是凝氣境修士的標志性特征。玄靈大陸的修煉體系森嚴如金字塔，從最初的淬體境，到凝氣境，再往上便是玄武境、筑基境、金丹境、元嬰境、天啟境…… 傳聞天墟宗的太上長老已觸及元嬰境，揮手間便能移山填海。
秦淵曾在秦家典籍記載中見過：淬體境錘煉筋骨，可擋尋常刀劍；凝氣境引靈入體，舉手投足皆有靈力加持；玄武境靈力與肉身融合，形成 “玄武罡氣”，具備更強的防御與爆發(fā)力，是從凝氣境向高階境界過渡的關(guān)鍵；筑基境則能御器飛行，壽元可達兩百載……
他如今卡在凝氣境一重巔峰，距離二重僅差一層薄薄的壁壘，卻如隔萬仞高山。
“必須盡快突破?！?他將令牌貼在丹田處，冰涼的觸感讓燥熱的靈力平復(fù)了幾分。內(nèi)門選拔只剩一月，按照天墟宗的規(guī)矩，參與者需在測力柱前展現(xiàn)修為 —— 凝氣境三重是最低門檻。
忽聞窗外傳來爭執(zhí)聲，秦淵悄然起身，隱在窗后向外望去。只見李浩正領(lǐng)著兩個跟班，將一個瘦小的弟子堵在墻角。那弟子懷里的藥簍翻倒在地，剛采的凝露草散落一地，被李浩一腳踩得稀爛。
“張師弟，聽說你也想?yún)⒓觾?nèi)門選拔？” 李浩語氣戲謔，靴底碾過草葉的聲音刺耳，“就你這淬體境九重的廢物，也跟秦淵那小子一樣做白日夢？”
姓張的弟子漲紅了臉：“我... 我只是想試試...”
“試試？” 李浩突然出手，一巴掌扇在對方臉上，“外門弟子的名額就那么幾個，給你也是浪費。識相的就主動棄權(quán)，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秦淵的拳頭在袖中攥緊，指節(jié)發(fā)白。他認出那弟子是雜役處的藥童，平日里總幫小翠晾曬草藥。正要推門而出，卻見張姓弟子突然從懷里摸出把短刀，紅著眼刺向李浩：“我跟你拼了！”
“自不量力！” 李浩側(cè)身避開，一掌拍在對方胸口。張姓弟子如斷線風(fēng)箏般飛出，撞在墻上咳出鮮血，短刀 “哐當(dāng)” 落地。李浩上前一腳踩住他的手腕，獰笑道：“淬體境九重和凝氣境一重，可是天壤之別?！?/p>
這話如重錘敲在秦淵心上。他想起滅門那日，幽冥宗的凝氣境修士屠殺淬體境的秦家護衛(wèi)，就像碾死螻蟻。等級之間的鴻溝，往往比生死更殘酷。
李浩啐了口唾沫，帶著跟班揚長而去。秦淵打開房門走出去扶起張姓弟子，對方卻推開他的手，掙扎著撿起地上的斷草，淚水混著血水滾落：“我娘還在等著我入內(nèi)門求丹藥... 為什么...”
秦淵默然，從儲物袋里摸出瓶療傷丹遞過去。這是他斬殺迷霧豹的獎勵，此刻在張師兄的面前卻顯得如此貴重。他剛準備去拿，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我不能拿，我要憑實力進入內(nèi)門，獲取丹藥。”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宿舍，秦淵將自己關(guān)在房內(nèi)繼續(xù)他的修煉。
青銅令牌被他按在測力柱上 —— 那是他托人從執(zhí)事堂借來的測試工具。柱身亮起淡藍色的光幕，顯示出 “凝氣境一重?巔峰” 的字樣。秦淵死死盯著測力柱上 “凝氣境一重?巔峰” 的字樣，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這道壁壘如同銅墻鐵壁，他拼盡全力沖擊了整整七日，靈力撞得經(jīng)脈生疼，卻連一絲裂縫都沒能撕開。內(nèi)門選拔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每過一日，他心中的焦慮就加深一分。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掌心的天墟令突然微微發(fā)燙，表面竟緩緩浮起一行古樸的小字：“以血為引，方窺門徑”。
秦淵愣住了，隨即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他拔出腰間長劍，鋒利的劍刃在月光下閃著寒光。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用劍尖在指尖輕輕一劃。
“嗤” 的一聲，鮮血瞬間涌了出來。他連忙將流血的指尖按在天墟令上，鮮血被令牌迅速吸收，那行小字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猛地從指尖傳來，仿佛有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在同時刺穿他的經(jīng)脈。秦淵痛呼一聲，渾身肌肉劇烈抽搐，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他感覺自己的丹田像是變成了一個漩渦，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靈氣，同時也在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
“啊 ——” 秦淵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不受控制地蜷縮在地上。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幻象，秦家滅門時的慘狀，幽冥宗修士猙獰的面孔……
他想放棄，想讓這痛苦趕緊結(jié)束，但一想到秦家的血海深仇，又咬緊牙關(guān)，強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天墟令的引導(dǎo)下，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運轉(zhuǎn)著，沖擊著那道堅固的壁壘。
秦淵的衣服被汗水浸透，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嘴唇也咬出了血。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撕裂了，靈力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幾乎要撐爆他的經(jīng)脈。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咔嚓” 一聲輕響在他體內(nèi)響起。那道困擾他許久的壁壘，終于被沖開了一道裂縫！
靈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涌過裂縫，瞬間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秦淵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nèi)升騰，之前的劇痛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測力柱。只見柱身的光幕劇烈閃爍，“一重” 兩個字逐漸消失，最終定格在 “凝氣境二重”。
秦淵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靈力，突然放聲大笑，笑聲里充滿了沖破桎梏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