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姐一個箭步沖上前，直接抓住領導的袖子：“領導！這小子最少賺了對半利！”
領導皺眉甩開她的手：“你怎么知道是對半利？”
轉身指著水桶，“據我了解，自從他開店，你們喝的水比對面水站干凈多了吧？”
“就算賺點辛苦錢又怎么了？”領導聲音冷了下來。
我姐突然陰陽怪氣地笑起來：“哎呦，領導這么護著他，該不會是收了好處吧？”
我差點笑出聲，這蠢貨真是自尋死路。
果然，領導的臉瞬間黑如鍋底。
我姐夫見狀，趕緊一巴掌扇在我姐后腦勺上：“你瘋了嗎？怎么跟領導說話的！”
姐夫猛地拽了我姐一把：“你這婆娘胡咧咧啥呢！”
轉頭就沖著領導點頭哈腰：“領導您別見怪，婦道人家不懂規(guī)矩！”
他那副嘴臉變得比翻書還快，面上閃著諂媚的光：“既然領導都發(fā)話了，我們肯定照辦！不過......”
他斜眼瞥著我：“這小子自己說要退錢的，可不是我們逼的。馬主任，他剛說退多少來著？”
老馬立刻湊上來，搓著手道：“一千塊！小陳自愿退一千塊利潤！”
說著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收據本，“來，我這就給你開證明。”
我接過蓋著紅章的收據轉身就走，老馬急得一把拽住我胳膊：“錢呢？你小子想賴賬？”
我亮出手機轉賬記錄：“喏，十分鐘前就轉到小區(qū)物業(yè)對公賬戶了。”故意提高嗓門：“馬叔，您該不會是想讓我轉您個人賬戶吧？”
老馬嘴角抽搐著擠出一絲笑：“胡、胡說什么呢！我是怕你年紀輕輕忘性大?！?/p>
跟著領導走出店門，他突然壓低聲音：“就這么認了？”
“領導，其實我早就不想干了。天天蹬三輪送水，還不如去我同學開的配送公司?！?/p>
“這下好了，”我指了指店里亂哄哄的人群，“他們幫我做了決定。”
領導拍了拍我肩膀就走了。
剛拐過街角，就看見老周和幾個送水工蹲在樹蔭下。
“小陳，別往心里去?！?/p>
老周比劃著，他侄子幫著翻譯：“周叔說，就你姐夫那德行，誰不知道啊？他能進什么好水？”
王會計叼著煙直搖頭：“我敢打賭，他那五塊錢一桶的水，連一塊錢的過濾成本都不到?！?/p>
老周侄子啐了一口：“我叔說，你姐夫早就跟西郊那個黑水廠勾搭上了，一個月給五百塊錢就能隨便灌水！”
“等著瞧吧，”王會計把煙頭碾在地上，“等他們喝出毛病來，就知道八塊錢的水有多值當了！”
我苦笑著收拾工具，我媽知道后氣得直跺腳，非要去找姐夫算賬。
“別急，”我攔住我媽，“就我姐夫那德行......”
果然，當晚路過水站時，我聽見姐夫正訓他兒子：
“傻小子！不花這萬把塊租店面，能逼你舅吐拆遷款？”
姐夫面色冷峻：“知道前街水站老李一個月撈多少嗎？這個數！”
他伸出五根手指頭。
“等把這小子擠走，咱們就用西郊的水?！苯惴驂旱吐曇?，“你那些賣不出去的凈水器濾芯，正好給老頭老太太們裝上，八百八一套！”
外甥突然笑出聲：“爸，還是你高明！到時候他們還得謝謝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