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的喧囂與震動漸漸沉淀,皇宮的日子步入了一種嶄新的、帶著忙碌與溫馨的軌道。
蕭衍,如今的大梁永寧帝,每日埋首于堆積如山的奏疏之中,宵衣旰食,勤政不輟。
而沈令儀,這位打破了千年后宮慣例的皇后,也并未沉溺于奢華享受。她利用自己的醫(yī)術(shù),
在宮中開設了女醫(yī)學堂,
教導宮女和女官們一些基礎的醫(yī)理和護理知識;又在宮外設立了官辦的惠民藥局,
由太醫(yī)署指導,為京中貧苦百姓施藥義診。這日午后,處理完宮務的沈令儀,帶著貼身女官,
來到了前朝的御書房。門口當值的內(nèi)侍剛要通傳,被她輕輕擺手制止了。她放輕腳步走進去。
御書房內(nèi),紫檀木的巨大書案后,蕭衍正凝眉批閱著一份奏疏。他穿著常服,
少了幾分朝堂上的威嚴,多了幾分居家的清俊。只是眉宇間帶著揮之不去的倦色,
眼下也有著淡淡的青影。案幾一角,放著一碗顯然已經(jīng)涼透的參湯,動也沒動。
沈令儀無聲地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抽走了他手中的朱筆。蕭衍一怔,抬起頭,看到是她,
緊鎖的眉頭下意識地舒展開來,眼中染上暖意:“怎么過來了?”“再不過來,
陛下怕是要把這御書房的地板坐穿了?!鄙蛄顑x語氣帶著嗔怪,將涼掉的參湯端走,
換上一碗她剛帶來的、溫熱的藥膳湯,“先帝留下的爛攤子再多,也要一件件來。
陛下這般熬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笔捬芸粗峭朊爸鵁釟獾臏?,很自然地接過來,
喝了一口,眉頭微皺:“怎么還是這么苦?”“良藥苦口利于病?!鄙蛄顑x忍著笑,
一本正經(jīng),“陛下體內(nèi)余毒雖清,但多年損耗,根基猶虛,這固本培元的方子,
至少還得喝上半年。”蕭衍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順從地將一碗湯都喝了下去。放下碗,
他順勢拉住沈令儀的手,將她輕輕帶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翱鄦??
”沈令儀環(huán)著他的脖子,故意問。“有皇后親自熬的,毒藥也甘之如飴。”蕭衍低笑,
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頂,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藥草清香,連日來的疲憊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沈令儀被他蹭得癢癢的,笑著躲了躲,目光掃過書案上堆積的奏疏,
落在一份關于江南水患的急報上,眉頭也蹙了起來:“江南的汛情……很嚴重?”“嗯,
”蕭衍摟著她,聲音沉了幾分,“堤壩年久失修,又逢連日暴雨,幾處決口,淹了數(shù)縣。
災民流離,恐生疫病。朕已命工部侍郎為欽差,攜精通水利的工匠和賑災錢糧火速南下。
只是……杯水車薪啊。”他揉了揉眉心,顯出一絲憂慮。沈令儀看著他眉宇間的愁緒,
心也跟著揪緊。她想了想,輕聲道:“陛下,妾身……或許有個想法?!薄芭叮?/p>
”蕭衍低頭看她。“朝廷賑災錢糧有限,且層層撥付,恐有貪墨遲滯之弊。
”沈令儀斟酌著說道,“不若……由宮中牽頭,號召京中勛貴、富商巨賈,進行募捐?
妾身可讓惠民藥局先行調(diào)撥一批防治疫病的藥材南下應急。同時,
令各地惠民藥局統(tǒng)計受災情況,協(xié)助官府安置流民,發(fā)放防疫湯藥。一來可解燃眉之急,
二來也能讓民間力量參與賑濟,彰顯陛下仁德。”蕭衍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驚喜地看著懷中侃侃而談的女子,她的思路清晰,切中要害,跳出了朝廷固有的窠臼,
將惠民藥局這個她一手建立的機構(gòu)也納入了救災體系!“好!此計甚妙!
”蕭衍忍不住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眼中滿是贊賞,“朕的皇后,真是朕的賢內(nèi)助,
更是朕的智囊!就依你所言!朕即刻下旨,命戶部協(xié)同惠民藥局,辦理募捐賑災事宜!
由皇后全權(quán)督辦!”“陛下!”沈令儀被他親得臉頰微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臣妾只是提個建議,督辦之事,還是……”“朕說你能,你就能?!笔捬艽驍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