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作惡多端啊。”
看著眼前的場面,江然在心里搖頭。
面前的男奴們排著隊(duì),依次領(lǐng)著一個女修走往峽谷間的岔路上去了。
“不知道這些可憐的姑娘們要經(jīng)歷什么事,唉,天道狗賊,你真是作惡多端啊?!苯挥至R上了一句。
本就高強(qiáng)度沖浪玩梗的他,讀取了現(xiàn)在這具身體里的記憶后,提起修仙界的彎彎繞繞那是如數(shù)家珍。
“唉,罪過?!币喌浇涣?,他又嘆了口氣,“我只想復(fù)仇,不想干這種缺德事啊——”
正嘆氣,他突然注意到一道視線黏在他身上。
那位他剛剛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的女修,也在盯著他。
沒辦法,那女修實(shí)在出眾,他也就悄悄地、沒帶任何表情地盯了兩秒而已。
“?”江然心下一驚,“她不會要告發(fā)我吧?”
下一秒,那女修直接走出了隊(duì)伍,站到了他面前,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對管事說:“我要這個?!?/p>
“這個是分給星兒長老的——”管事的對那女修一揖,陪著笑說。
“我就是星兒要的人?!迸撄c(diǎn)了點(diǎn)頭。
“喔——”管事擺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女修目的達(dá)成,沒做停留,徑直走了。
管事的丟了個眼神給江然,示意他趕緊跟上。
“嗯?怕不是有坑。”
江然滿腹狐疑地跟著那個女修走在峽谷小道上,到了岔路口,他們就被一個圣宗男弟子攔了下來。
“剛剛說的,你都聽明白了嗎?”
筑基境的男弟子自稱負(fù)責(zé)教習(xí),絮絮叨叨了老半天,和江然說了一大堆規(guī)矩。
江然雖然打算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但無奈這具身體記憶力超絕,他被迫聽進(jìn)去了一堆廢話,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但他還是裝出懂事的樣子:“記下了?!?/p>
順路,他也把這個教習(xí)弟子的臉記下了。
“將來有什么不懂的,找你的小腦袋探探就知道了,也算方便?!彼蛋档叵胫?/p>
轉(zhuǎn)眼間,他又跟著那個女修在峽谷里繞了一段路。
“還要走?這小妮子一看就有問題,什么時候才開始作怪?”
他盯著面前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女修,靜靜地想。
得益于天下第一宗高階弟子的身份,原主平日沒少花心思鍛體,所以即使被廢去修為,江然也能感覺到體能和傷口恢復(fù)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很多。
就比如現(xiàn)在,對著面前這個看上去只有煉氣中期修為的女修,他要是穩(wěn)準(zhǔn)狠地出手,還是可以把她制住的。
“我說,你什么時候才開始坦白啊?”
原本安靜走著的女修突然回頭,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江然。
江然雙手環(huán)胸,等著聽她扯。
“你不是廣云弟子么,黎家的那個?!迸抟宦暅\笑,帶著個魅惑的尾音,“來圣宗臥底?你們有什么大計(jì)劃?”
“喲,原來是這出,嚇我一跳?!苯辉谛睦锖橇艘宦?,“看我演死你?!?/p>
他猛地向前一步,扯過那女修的手把她一帶,壓到峽谷的巖壁上。
“別問不該問的。我倒是覺得,現(xiàn)在去告發(fā)你,更有利于我的計(jì)劃。”江然盯著女修的眼睛,不帶任何感情地威脅道。
“哈哈——”
右手抓著他的手腕掙扎了一把的女修冷不丁笑了一聲,他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呵,一會就要說什么我也是臥底,求同修哥哥放過我吧之類的了。”江然想著,“別想詐我?!?/p>
而女修彎起了好看的狐貍眼,眼神里帶著難以形容的揶揄:“哈哈,原來是虎落平陽,難怪——”
江然一氣,反手扣住她掐著自己脈門的手,順路把閑著沒事干的右手覆上了那女修纖細(xì)的脖頸。
“唉,對不住了,知道得太多的美人總是短命的。”江然冷著臉說,往手上使了一分勁。
“得了得了別演了,你都沒有修為,怎么殺修士?!迸奕崛岬亻_口,沖他瘋狂眨眼。
“合作嗎道友,我有不需要靈氣就能升級的功法喔。”女修試圖引誘一番江然,“修起來可以重塑靈脈,不分靈根高下,境界提升還快——”
“不日你就可以手刃仇敵,豈不快哉?”女修歪了歪頭,繼續(xù)眨眼。
“知道了,不用拿邪修的功法騙我?!苯粐@了口氣,“女修的心總是最毒的,你也不例外——”
他說著,瞥了一眼身后極深的峽谷,正在糾結(jié)到底是把人朝中間丟還是朝巖壁上丟,回頭卻對上了女修那雙好看的眼睛。
“你要想殺就不會說這么多,不想殺就別演了。這巖壁怪粗糙的,換個姿勢說話?”女修雖然遮著臉,江然還是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了幾分玩味。
“那你還不說?”江然呵呵了兩下,也學(xué)起女修的口氣。
“你助我奪舍了星兒,一切好說?!迸迵Q了個認(rèn)真的眼神。
江然不為所動,和她僵持著。
“這小妮子一來就要搞個大事,我還沒茍住呢,就要被她帶進(jìn)溝里。”江然在心里糾結(jié)著,不太想聽下去。
“唉,先給你半本功法,你自己試試。走到這段路的盡頭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女修嘆了口氣,“怎么樣,多留我活一炷香也不虧吧?”
“你是正道門人,還是?”江然沒有松手,雖然這女修說的確實(shí)對他很有誘惑力。
“復(fù)仇之人,正道邪道有區(qū)別嗎?”女修挑了挑眉,等著江然的回答,還試探性地掙扎了一下。
“老是想帶歪我——”江然思考了一下,又問:“你說的星兒,是什么境界?”
“化神初階?!迸薜恼Z氣聽上去云淡風(fēng)輕。
“你有毒吧,一個煉氣的要去奪舍化神?”
因?yàn)槁牭降臇|西太過于荒謬,江然不禁笑出了聲,順手甩開了女修。
“原來是個傻的,我在瞎擔(dān)心什么?!彼偷托α艘宦?,“走吧,送你過去,我只負(fù)責(zé)完成任務(wù),你死哪里和我沒關(guān)系?!?/p>
重獲自由的女修抬手摸了摸脖頸,看著也不生氣,只是抬起手,凌空把一本功法甩到江然身上。
“成交。一會不管發(fā)生什么,你只管把門給我鎖好便是。”
女修自顧自地說著,在江然接過功法的間隙又繼續(xù)向前走。
“之前在宗門的時候倒也沒注意,”江然沉默地走著,心不在焉地翻了翻手里的功法,“這宗門下層的生存環(huán)境真是惡劣,什么妖魔鬼怪都有?!?/p>
“我一個受過現(xiàn)代教育的人,看到這種場面居然有點(diǎn)受不了,真是地獄啊?!?/p>
“就像這個,明天多半還是要我扛到焚化處。”他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女修,“轉(zhuǎn)眼就是出紅顏枯骨的悲劇。唉,狗天道,你真是作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