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鑼鼓喧天,彩帶飛舞。
蕭文龍班師回朝的隊(duì)伍浩浩蕩蕩開進(jìn)京城。
百姓夾道歡迎,連皇宮都派了迎接的儀仗。
我伏在柴房窗邊,透過破舊的窗欞看著外面的盛況。
“戰(zhàn)神歸來!”
呼聲震天。
蕭文龍騎著高頭大馬,銀甲耀眼,胸前的血玉閃閃發(fā)光。
他身側(cè)的白馬上,柳如霜一襲紅衣,與他并肩而行,宛若一對真正的顯貴伉儷。
隊(duì)伍進(jìn)了將軍府,前院喧鬧非凡,賓客盈門。
“蘇映月!滾出來!”
蕭文龍的怒吼響徹整座將軍府。
我掙扎起身,每走一步,身上的潰爛傷口都傳來鉆心的痛。
我用破布圍住臉,遮住那些猙獰的疤痕,踉踉蹌蹌挪到前院。
蕭文龍高坐主位,胸前那塊血玉格外醒目。
柳如霜伴其左右,看起來更像將軍夫人。
看到我出現(xiàn),滿院賓客瞬間安靜。
無數(shù)道目光落在我身上,震驚、鄙夷、厭惡。
我現(xiàn)在瘦骨嶙峋,衣衫襤褸,哪里還像將軍夫人。
“你就這樣出來見客?”
蕭文龍臉色鐵青。
“滾回去!丟人現(xiàn)眼!”
我看著他那張享受榮耀的臉,壓抑許久的憤怒終于爆發(fā)。
“蕭文龍!我的半條命換來了你的功勛,你卻如此對我?”
話一出口,全場嘩然。
“蘇映月!你瘋了嗎?”
蕭文龍騰地站起,胸前血玉隨著他的動(dòng)作輕晃。
“當(dāng)著賓客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我撕心裂肺地喊。
“你在邊關(guān)受的每一處傷,哪一處不是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你用我的血肉,換來你戰(zhàn)神的名號!”
眾人面面相覷。
“將軍夫人莫不是癔癥了?”
“聽說得了失心瘋,看來是真的?!?/p>
蕭文龍眼中閃過慌亂,隨即被惱怒取代。
“你得了癔癥!你是嫉妒如霜!”
他指著我,對眾人高聲道,“她心胸狹隘,見不得本將軍與如霜親近!”
柳如霜適時(shí)站起,眼中含淚。
“嫂嫂,你怎么能這么說?”
她聲音哽咽,朝我走來。
“嫂嫂,你病了,別胡思亂想?!?/p>
她伸手要扶我,卻“不小心”扯落了我臉上的面紗。
我臉上那些被火燒過的焦黑、被刀割過的傷痕,縱橫交錯(cuò),瞬間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
現(xiàn)場響起驚呼聲。
“天吶!”
“面目可憎!太可怕了!”
柳如霜捂住嘴,一臉驚恐:“嫂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她眼中的得意卻藏不住。
蕭文龍看到我的臉,眼中只有厭惡。
“你這副鬼樣子,也配做將軍夫人?”他冷聲道。
“丟盡了蕭家的臉面!”
他深吸一口氣,當(dāng)眾宣布:
“我蕭文龍,今日休了這個(gè)瘋婦!我要迎娶如霜為正室!她才配得上將軍夫人!”
柳如霜羞澀低頭,與蕭文龍深情對視。
“來人!把她拖回柴房,嚴(yán)加看管!”蕭文龍揮手。
家丁上前,粗暴地架起我。
我被拖拽著,目光死死盯著他胸前那塊血玉。
忽然,我猛地掙脫家丁的束縛,朝著蕭文龍撲了過去。
“蕭文龍!我跟你拼了!”我聲嘶力竭地吼道。
蕭文龍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但隨即被狠厲取代。
他飛起一腳,正中我的心口。
我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口中噴出大量鮮血。
鮮血濺了蕭文龍一身,也濺到了他胸前的血玉上。
血玉瞬間變得更加殷紅。
“快拖下去!”
蕭文龍的聲音冷若冰霜。
“她徹底瘋了!”
我被粗暴地抬回柴房,家丁們摔下我就走了。
我躺在破舊的木板上,伸手摸向自己胸前的血玉。
那是當(dāng)年我和蕭文龍的一對定情信物,他一塊,我一塊。
我咬破舌尖,將血滴在自己這塊血玉上。
瞬間,血玉發(fā)出幽暗的紅光。
我感受到身體中有某種神秘的力量正被喚醒。
我冷笑著,低聲念誦:
“子蠱損,母蠱承。血祭蠱,反噬生。血債必償,萬痛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