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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孟逸之恢復記憶后,回到這個大院。
他一共只來這間偏房找過她兩次。
每一次,都是單獨見她,眼神疏離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次,萌萌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伸出小手想抱他的腿,奶聲奶氣地喊“爸爸”。
他卻像躲什么臟東西一樣,下意識地側身避開。
萌萌撲了個空,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而他,只是皺著眉,冷漠地看著。
那眼神里的嫌惡,和昨天在電影院門口,一模一樣。
就連他和她說話,都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客氣。
“你的事,我會負責?!?/p>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p>
她不懂,那個會在冬夜里把她冰冷雙腳揣進懷里暖著的男人,怎么會變成這樣?
后來,軍區(qū)的醫(yī)生告訴她。
“孟團長之前大腦受創(chuàng),雖然現在恢復了以前的記憶,但失憶里那三年發(fā)生的事情,他卻忘了?!?/p>
“這種情況,需要慢慢用過去的回憶來刺激,或許有恢復的可能?!?/p>
醫(yī)生的這番話,曾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燃起希望,把他忘掉的,她幫他一點點撿回來。
她將他們在鄉(xiāng)下那個小家的所有擺設,都原封不動地搬進了這間偏房。
墻上貼著他們一起糊的窗花。
桌上擺著他親手為她做的木頭梳子。
床上鋪著她一針一線縫制的百家被。
她以為,他只要走進來,看到這些,總會想起一點什么。
可他,連這個房間的門,都再也沒有踏足過。
甚至第二天,就讓警衛(wèi)員把他的行李搬到了隔壁的空房間。
涇渭分明。
直到昨天,她看見他和白箐箐站在一起,有說有笑,郎才女貌。
那一刻,夏至才徹底明白。
他和她,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可她不甘心。
憑什么?
憑什么她的三年,她的愛情,她的女兒,就要被他一句輕飄飄的“忘了”,就抹殺得干干凈凈?
憑什么他可以和青梅竹馬談笑風生,而她就要帶著孩子,被當成一個“麻煩”一樣,等著被“送走”?
夏至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住胸口那股翻江倒海的痛楚。
然后她轉身,去買了最近一周內去往南方的車票。
送走?
不必了。
她夏至,自己會帶著女兒走。
從此山高水遠,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