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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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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東方天際那抹魚肚白還未完全舒展,像被誰揉皺的宣紙,帶著幾分慵懶的褶皺。窗欞上凝結(jié)的露水順著木縫緩緩滑落,滴在窗臺上那盆蘭草的葉片上,濺起細(xì)碎的水花,驚得葉片顫了顫。白芷煙便在這時睜開了眼,睫毛如蝶翼般輕顫,帶著未褪盡的睡意掃過床頂?shù)募啂?。紗帳是素色的,繡著纏枝蓮的暗紋,在微光里若隱若現(xiàn),像一層朦朧的霧。

她坐在床沿發(fā)怔的片刻,指尖已無意識地陷入錦被的紋路里。那錦被是去年生辰時原主母親送的,上面用金線繡著。一朵蓮花圖,針腳細(xì)密,此刻卻被她捻得有些發(fā)皺。

耳中傳來的聲響很雜:遠(yuǎn)處演武場的方向,有弟子練劍時“哈”“嘿”的呼喝,比往日更急促些;東側(cè)的竹林里,晨露從竹葉上滾落,“嘀嗒”聲清脆;更遠(yuǎn)處的溪水潺潺,混著幾聲鳥鳴——

可這些聲響里,分明藏著一種不同尋常的躁動,像煮沸前的水,在鍋底悄悄翻涌。那是屬于文斗的氣息,連空氣都仿佛被染上了幾分期待的甜。

白芷煙緩緩起身,繡鞋踩在鋪著的氈毯上,軟綿的觸感還未散盡,便已落在微涼的地板上。涼意順著鞋底往上爬,驚得窗臺上籠中的百靈鳥猛地?fù)淅獬岚?,尾羽掃過竹籠的欄桿,發(fā)出“篤篤”輕響,緊接著便是一串清脆的鳴叫,像碎玉落進(jìn)銀盤,把清晨的寂靜啄出了個洞……

白芷煙走到鏡前,那面銅鏡是她剛?cè)胧サ貢r得的,邊緣刻著回字紋,如今已被摩挲得發(fā)亮。鏡中映出的臉還帶著幾分倦意,眼下的青影淡得像水墨畫里暈開的墨,為她的美麗增添了幾分風(fēng)塵。

銅盆里的溫水是昨夜就備好的,上面浮著一層薄冰,被她用靈力輕輕一拂便化了。巾帕浸了水,擰干時水珠順著邊角滴落,打在盆沿上。她用巾帕按在臉頰上,冰涼的觸感從顴骨蔓延到耳后,混沌的神思像被清水洗過,漸漸清明。鏡中人的眉眼終于清晰:眉峰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圓潤,帶著幾分天然的出塵,卻在尾端輕輕下垂,添了幾分柔和;眼瞳是極深的黑,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只是此刻瞳仁微微收縮,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緊張,像受驚的小鹿,連睫毛都在輕輕發(fā)抖。說不緊張是假的。作為一名穿越過來的老爺們兒,當(dāng)著這么多弟子的面來跳舞。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自在感。

衣架上的緋紅舞衣是昨日傍晚托人送到的。她伸手去碰時,指尖先觸到的是罩在外面的輕紗,薄得像蟬翼,再往里才是云錦的衣料。那云錦是江南織造局的貢品,據(jù)說一匹布能換十顆下品靈石,此刻在晨光里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

衣料上的鳳羽暗紋最是精妙:繡娘先用銀線打底,再用金線勾邊,最后綴上細(xì)碎的珠片。粗看時,那些鳳羽只是淡淡的流光,可當(dāng)她提著衣擺輕輕一晃,陽光透過窗欞落在上面,珠片折射出的光點便順著羽紋流動,竟真像有只鳳凰在衣料深處舒展翅膀,羽翼開合間,連空氣都仿佛被染上了金紅的暖光。

解外袍時,系帶的結(jié)有些緊,白芷煙指尖微顫地扯了兩下才松開。外袍滑落肩頭的瞬間,云錦舞衣便被她輕輕套上。領(lǐng)口是斜襟的,用同色絲線繡著纏枝牡丹,她低頭系紅綢腰帶時,發(fā)絲垂落,掃過手背,帶來一陣微癢。

腰帶在腰間繞了兩圈,她試著打了個蝴蝶結(jié),卻總覺得歪了,拆了重系,反復(fù)三次才滿意。垂落的流蘇有三寸長,穗子上綴著米粒大的珊瑚珠,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輕輕晃動,掃過裙擺的鳳羽紋時,珠片碰撞發(fā)出“沙沙”輕響,竟像是真的驚動了沉睡的鳳凰,引得那些銀線繡的羽翼在晨光里流轉(zhuǎn)起細(xì)碎的光,連銅鏡里的影子都染上了一層金紅。

妝臺擺在窗邊,晨光恰好落在螺鈿鑲嵌的鏡匣上,映出五彩的光。上面的脂粉是昨日蕭烈托人送來的,盒子是檀木的,刻著纏枝蓮,打開時還能聞到淡淡的木香。最上面那盒胭脂是櫻粉色的,她用銀簪挑了一點,在指腹上碾開,竟聞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想必是用初春的桃花汁調(diào)的。往兩頰上勻開時,她的手總有些抖,胭脂在顴骨上暈開,像兩朵剛開的桃花,連鏡中那雙眼的緊張都被襯得生動了。眉黛是螺子黛,比尋常的青黛更細(xì)膩,她順著眉峰輕輕掃過,原本略顯雜亂的眉形頓時變得清朗,尾端特意留了點弧度,添了幾分柔媚。

最后取的赤玉鳳釵,是她壓箱底的物件。那玉是南疆來的暖玉,通體瑩潤,雕成的鳳凰展翅欲飛,尾羽分了七岔,每岔都用金絲嵌著細(xì)小的明珠。為了這次文斗。白芷煙可謂是準(zhǔn)備相當(dāng)齊全。

她將長發(fā)輕輕挽起時,有幾縷碎發(fā)不聽話地垂在頸側(cè),像黑色的綢緞。鳳釵斜斜插入發(fā)髻的剎那,明珠恰好落在額前,隨著她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與窗外百靈鳥的鳴叫撞在一起,竟像是鳳凰與百靈和鳴,清脆得讓人心里發(fā)癢。

鏡中的少女徹底換了模樣。緋紅舞衣把肌膚襯得像初雪,腰帶勒出的腰肢細(xì)得仿佛一折就斷,松挽的發(fā)髻讓她少了平日的拘謹(jǐn),多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艷。尤其是那雙眼睛,原本藏著的緊張被胭脂染得活泛,像盛著一汪春水,眼波流轉(zhuǎn)時,連晨光都要在里面打個轉(zhuǎn)。

白芷煙對著鏡子看了許久,忽然想起自己的靈魂是男子,臉頰“騰”地紅了,像被夕陽染過,忙轉(zhuǎn)過身,提著裙擺走到門邊,耳尖還在發(fā)燙——穿成女子這么久,還是第一次這般仔細(xì)打扮,被鏡中那副模樣驚到了。

走出院門時,天邊的魚肚白已被朝陽染成了橘紅,像打翻了的胭脂盒。遠(yuǎn)處的山巒還浸在晨霧里,只露出黛青色的輪廓,朝陽就躲在那輪廓后,偷偷探出半張臉,把金紅的光灑在青石板路上。她的繡鞋踩在光里,留下細(xì)碎的腳印,像落在金紙上的墨點。

路上的弟子漸漸多了:穿青衫的男弟子背著劍匣,步子邁得又快又穩(wěn);穿粉裙的女弟子提著琴囊,三五成群地走,笑聲像銀鈴;還有幾個捧著畫卷的,想必是要在文斗上獻(xiàn)畫。空氣中飄著的檀香是從圣地大殿來的,混著路邊野菊的清香,還有遠(yuǎn)處廚房里飄來的米粥香,把清晨的味道調(diào)得恰到好處。

文斗的廣場在圣地中央,四周種著百年的古柏,樹干粗得要兩人合抱,枝葉遮天蔽日,把廣場罩在一片濃綠里。白芷煙走到廣場邊緣時,人聲已像潮水般涌來。漢白玉砌的高臺依山而建,臺階有九十九級,每級都刻著云紋,被弟子們的腳印磨得發(fā)亮。欄桿上的浮雕是“百鳥朝鳳”,鳳凰的尾羽垂到地面,與臺階的云紋連在一起,像鳳凰正從云里飛落。

高臺之下,各峰弟子的衣袍湊在一起,像鋪開的云錦:月瑤峰的月白最素凈,弟子們站在一起,像漫山的梨花落了滿地;玄機(jī)峰的緋紅最熱烈,裙擺晃起來時,像火燒云落在了人間;鎮(zhèn)獄峰的湖藍(lán)帶著水汽,走動時像流動的溪水;萬務(wù)峰的深青最沉穩(wěn),與周圍的古柏相映,透著股書卷氣。

白芷煙找了處靠近高臺側(cè)面的位置站定,這里能看清臺上的動靜,又不會被太多人注意。高臺上已有弟子在調(diào)試樂器:穿紫衣的女弟子撥著琵琶,“嘈嘈切切”的聲線里帶著幾分急切;穿灰袍的青年調(diào)著古箏,指尖劃過琴弦,音準(zhǔn)偏了些,引得他皺著眉重新調(diào)。

臺下的弟子們更忙:女弟子們對著同伴的小銅鏡補(bǔ)妝,眉筆在眉間輕點,胭脂在指腹上暈開;男弟子們有的在練劍穗,銀穗在指尖轉(zhuǎn)得飛快,有的則在背詩,嘴唇動得飛快,怕忘了詞。不遠(yuǎn)處的長老們坐在太師椅上,椅墊是虎皮的,透著股威嚴(yán)。為首的白胡子長老端著茶盞,茶蓋碰著杯沿,發(fā)出“叮?!陛p響,目光掃過人群時,帶著幾分笑意——他年輕時也在文斗上彈過琴,此刻怕是想起了當(dāng)年的事。

場地中央的青石碑有兩人高,碑面光滑得像鏡子,是用圣地后山的墨玉打磨的。上面的朱砂字是大長老親筆寫的,筆鋒剛勁,每個字都像要從碑上跳下來。白芷煙擠過人群時,裙擺被旁邊弟子的劍鞘勾了一下,她忙穩(wěn)住步子,指尖拂過被勾住的流蘇。

陽光從人群的縫隙里擠進(jìn)來,落在碑上,把“蘇清沅”三個字映得格外紅,像燃著的火。而她的名字“白芷煙”就在下面不遠(yuǎn),朱砂的顏色稍淺些,像火邊的火星。

心輕輕沉了一下,像被什么東西墜著。她抬眼望向高臺側(cè)面的休息區(qū),那里擺著十二張梨花木桌椅,鋪著湖藍(lán)色的桌布。蘇清沅坐在最靠窗的位置,月白的裙擺垂到地面,與桌布的藍(lán)疊在一起,像月色落在湖面。她的長發(fā)綰成了驚鴻髻,只用一支羊脂白玉簪固定,簪頭雕著蘭草,與裙擺上的蘭草暗紋呼應(yīng)。她正低頭捻弦,指尖纖細(xì),指甲修剪得圓潤,碰在琴弦上時,動作輕得像蝴蝶停在花瓣上。陽光透過窗欞,給她周身鍍了層金輝,連落在她肩頭的灰塵都成了金粉,周圍的弟子說話都放輕了聲音,像怕驚散了那層光。

“清沅師姐的《平沙落雁》這次加了‘靈犀調(diào)’呢,聽說能引動聽曲人的靈力共鳴,上次在閉關(guān)室試彈,連石壁上的青苔都長得快了些?!?/p>

“那還有誰敢跟她爭第一?去年她彈《平沙落雁》,臺下的靈鳥都落在她肩頭聽,今年加了‘靈犀調(diào)’,怕是連長老們都要贊不絕口?!?/p>

“不過月瑤峰其他師妹也說不定啊,聽說二師妹蘇臨溪最近在練一種很特別的舞,上次見她在湖邊練,裙擺一旋,周圍的花都開了……”

旁邊兩個穿綠裙的女弟子正咬著耳朵,聲音像蚊子哼,卻字字扎進(jìn)白芷煙耳朵里。她側(cè)頭看時,那兩人正對著蘇清沅的方向點頭,眼里的敬佩藏不住。手心不知何時已沁了汗,她攥緊拳頭,指甲掐進(jìn)肉里,疼得她眨了眨眼——去年文斗,蘇清沅的《平沙落雁》讓全場落淚,今年又加了新調(diào),她的《鳳舞九天》真的能比得過嗎?

系統(tǒng)大大呀,這任務(wù)好像比武斗還難呀。武斗只有新入門的弟子參加。這文斗連老弟子都來參與了。白芷煙無奈嘆息一聲。這系統(tǒng)屬實雞肋,還得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兒。

手按在腰間時,暖玉符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溫溫的,像貼著一片陽光。這玉符是用昆侖山的暖玉琢的,里面刻著“定靈陣”,練舞時,她總在旋身時靈力紊亂,多虧了這玉符穩(wěn)住氣息。

指尖摩挲著玉符的紋路,她在心里把《鳳舞九天》的每個動作過了一遍:起勢時要讓靈力從丹田升到指尖,凝成金紅的光點,像鳳凰初醒時抖落的羽毛;旋身時要讓靈力順著經(jīng)脈流轉(zhuǎn),紅裙展開的弧度必須剛好遮住腳尖,像鳳凰展翅時的羽翼;收勢時要讓靈力緩緩沉回丹田,光點要像星火般慢慢消散,不能有一絲突兀……每個細(xì)節(jié)都刻在腦子里,連哪個轉(zhuǎn)身該呼氣,哪個踮腳該吸氣,都記得清清楚楚。

白芷煙提著緋紅裙擺往文斗廣場中央走去,繡鞋踩在帶露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輕得像踩在云絮上。沿途的石板路兩側(cè)種著成片的云錦杜鵑,花瓣是漸變的粉紫,昨夜的露水還凝在花瓣邊緣,被她走過時帶起的風(fēng)一吹,便簌簌落在裙擺上,像撒了把碎鉆。

剛到廣場門口,就撞見個穿月白裙的小師妹抱著七弦琴往廣場趕。那琴是百年老桐木所制,琴身雕著繁復(fù)的纏枝蓮紋,紋路里嵌著細(xì)碎的珍珠母貝,晨光落在上面,漾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暈。琴弦上還凝著晨露,小師妹走得急,琴身一晃,露水便順著琴弦滾落到琴尾的鳳沼處,滴在她挽著琴身的手背上,驚得她“呀”了一聲,腳步卻沒停,反倒跑得更快了,裙擺掃過路邊的矮松,帶起一串松針落在白芷煙肩頭。

往前走了沒幾步,又遇著披墨色披風(fēng)的楚師兄。他背上那柄“寒江雪”是去年宗門大比的獎品,劍鞘是鯊魚皮所制,嵌著七顆鴿血紅寶石,走路時劍穗上的羊脂玉佩撞在鞘上,發(fā)出“叮咚”脆響,像山澗的泉水滴在青石上。路過映月池時,他忽然停住腳,對著水面理了理衣襟——那身墨色錦袍是用會隨光線變色的“水云紗”做的,站在陰影里是沉沉的墨,走到陽光下就泛著暗紫的流光,襯得他本就英挺的眉眼愈發(fā)俊朗。池里的錦鯉大概是看熟了他,竟搖著尾巴聚到岸邊,金紅色的鱗片在水里閃閃爍爍,像撒了把碎金。

最惹眼的還屬月瑤峰的女弟子。為首的林師姐穿了件緋紅羅裙,裙料是用南疆火蠶絲織的,在暗處是沉靜的深紅,一遇陽光就像燃起來似的,泛著金紅的光澤。隨著她們的腳步輕輕晃動,那些金線便像活了過來,在晨光里流轉(zhuǎn)跳躍,引得花叢里的靈蝶都追著她們飛。那些靈蝶是圣地特有的“彩翅蝶”,翅尖帶著七彩的鱗粉,飛過時像撒了把彩虹,有幾片粉鱗恰好落在白芷煙手背上,涼絲絲、癢兮兮的,害得她差點打個噴嚏,忙抬手捂住嘴,指尖卻沾了點金綠的鱗粉,對著光一看,像抹了層珠光指甲油。這副呆呆的模樣落在幾位師姐眼里,惹得她們直笑。

文斗廣場中央上早已是人山人海。高臺兩側(cè)插著的八面幡旗被晨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旗面上繡的“赤陽圣地”四個金字是用赤金箔貼的,在朝陽下閃得人睜不開眼,連遠(yuǎn)處山尖的積雪都被映得泛著金紅。

白芷煙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廣場西側(cè)的老柏樹下找了個角落站定。這棵古柏有千年樹齡,樹干粗得要三個成年人合抱,枝繁葉茂,像把巨傘遮住了半片天空,投下的樹蔭里還帶著松脂的清香。她剛站穩(wěn)腳跟,目光就被前排那些爭著往前擠的男弟子吸引了——有幾個穿青衫的師弟正踮著腳往高臺上看,其中一個的發(fā)髻都擠散了,束發(fā)的玉簪斜斜插在頭上,卻渾然不覺,眼睛瞪得像銅鈴;還有個胖師弟被擠得貼在旁邊的師兄背上,手里的油紙包被擠破了,里面的杏仁酥掉了一地,引得幾只靈雀飛下來啄食,他也顧不上撿,只顧著伸長脖子往前瞅。

可沒等她看夠男弟子們的窘態(tài),東邊一群女弟子的動靜就徹底吸走了她的視線。

穿水綠裙的小師妹正踮著腳給同伴簪花,她手里那朵朱槿是剛從藥圃摘的“醉胭脂”,花瓣是漸變的粉,從瓣尖的深紅一直暈到瓣根的淺粉,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露水,顫巍巍的,像美人哭紅的眼。被簪花的師姐穿了件藕荷色褙子,領(lǐng)口繡著纏枝薔薇,小師妹把花簪在她鬢邊時,她特意側(cè)過頭對著銅鏡照了照,銅鏡是菱花形的,邊緣鑲著銀邊,映出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連鬢邊的碎發(fā)都帶著溫柔的弧度。

望著廣場不遠(yuǎn)處,穿鵝黃衫的李師姐正在轉(zhuǎn)著圈看裙擺。

她那件裙子是用“幻彩靈絲”繡的百子蓮,靈絲是從西域異獸“流光蠶”的絲繭里抽的,會隨著光線變色——站在陽光下時,花瓣是淡淡的紫,像浸在水里的紫水晶;走到樹蔭里,就變成了朦朧的月白,像蒙著層薄霧。

她轉(zhuǎn)得正歡,裙擺展開成一個圓圓的弧度,那些百子蓮便像活了似的,在裙上輕輕開合,引得周圍幾個女弟子都湊過來看,七嘴八舌地夸:“師姐這裙子也太神了!在哪兒尋的好料子?”“這靈絲怕是要十顆上品靈石才能買一兩吧?”李師姐被夸得眉開眼笑,轉(zhuǎn)得更歡了,裙擺掃過旁邊的石凳,帶起一陣香風(fēng)——那是她裙擺上熏的“醉春風(fēng)”香膏,是用清晨帶露的薔薇花瓣做的,甜而不膩,像把春天揉進(jìn)了風(fēng)里。

“嘖嘖,這陣仗,擱現(xiàn)代高低得整個‘赤陽杯’選美大賽,再搞個直播,肯定爆火。”白芷煙摸著下巴嘀咕,話音剛落就意識到不對勁,忙捂住嘴,耳根卻悄悄紅了。

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觸到頰邊時,能感覺到細(xì)膩的脂粉——粉是用珍珠磨的,細(xì)得像霧,摸上去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卻讓原本就白皙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像剛剝殼的荔枝。唇上點的胭脂是淺櫻色,抿嘴時能感覺到一絲微涼的滑,對著晨光一笑,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就像顆會發(fā)光的朱砂,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惹眼。

“自己這張臉,擱古代也是禍水級別的吧?”白芷煙心里嘀咕,正想別開視線,目光卻又被不遠(yuǎn)處一個穿杏色襦裙的師妹吸了過去。只能安慰自己,不是自己定力不行。這是男人本色。

那師妹正低頭調(diào)整腰間的玉佩,玉佩是鏤空的鳳凰形,里面嵌著顆鴿血紅,隨著她低頭的動作,玉佩在陽光下晃出細(xì)碎的光,映得她頸間的銀鏈都閃了閃——那銀鏈上掛著個小小的同心結(jié),是用五彩的“相思線”編的,據(jù)說戴上能引來良緣。

就在她看得眼花繚亂時,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力道很輕,像羽毛落在肩上。

“小師妹今日倒是用心打扮了。”蘇清沅的聲音清潤得像山澗的泉水,帶著她慣有的溫和笑意。白芷煙回頭時,正好撞見大師姐眼尾的細(xì)紋——蘇清沅比她入門早五年,平日里是師姐里面對她最好的一個。一笑起來,眼尾的細(xì)紋就像水波里的漣漪,溫柔得能把人溺進(jìn)去。

周圍那些穿得花紅柳綠的女弟子,在蘇清沅這一身素凈的襯托下,竟都顯得有些艷俗,像一幅濃墨重彩的畫旁邊擺了幅淡雅的水墨畫,高下立判。

蘇清沅抬手理了理白芷煙鬢邊的碎發(fā),指尖帶著淡淡的檀香——那是她常用的“凝神香”,用檀香木和龍腦香混合制成的,聞著能讓人心里安定。“別緊張,”她的指尖輕輕拂過白芷煙耳后的碎發(fā),動作溫柔得像在拂去一片落葉,“師妹的表演。我雖沒見過,但能讓你熬夜練那么久,定有過人之處。放寬心,盡力就好?!?/p>

白芷煙剛想開口說“謝謝師姐”,就見人群里忽然一陣騷動,像被什么東西劈開了條縫。一個挺拔的身影正撥開人群往這邊走,玄色勁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利落線條,腰間系著的玉帶是上好的和田白玉,玉扣是鏤空的龍形,隨著他的動作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

是蕭烈。

他大概是剛從演武場過來,鬢角還帶著點薄汗,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濡濕了幾縷,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卻絲毫不減他的英氣。走路時帶起的風(fēng)有點急,卷得周圍弟子的衣袂都晃了晃——穿青袍的師弟被他帶起的風(fēng)掀了掀袍角,忙伸手按住;梳雙丫髻的小師妹手里的帕子被風(fēng)吹得飛了起來,慌得她直跺腳,還是蕭烈眼疾手快,反手一撈給她遞了回去,惹得小師妹臉都紅了。

蕭烈的目光在人群里掃了兩圈,像鷹隼找獵物似的,很快就鎖定了白芷煙。可在看到她的瞬間,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腳步“唰”地停住,手里提著的食盒“咚”地撞在膝蓋上,里面?zhèn)鱽怼斑青辍币宦曒p響——不用看也知道,他特意從山下買的糕點,怕是碎了大半。

“煙.......煙兒........你”蕭烈往前走了兩步,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像有什么東西堵在喉嚨里。

白芷煙見到蕭烈這么高調(diào)的出場方式。不禁白了一眼。

看著蕭烈這副看呆的模樣。心中突然涌起調(diào)戲他的念頭。

“蕭烈哥哥,今天的煙兒美不美”白芷煙眨著眼睛軟綿綿說道。

蕭烈哪見得了這場面?喉結(jié)滾動,他的目光從白芷煙鬢邊的赤玉鳳釵開始,慢慢往下滑:鳳釵上的明珠隨著她呼吸輕輕晃動,在頸間投下細(xì)碎的光斑;紅裙的領(lǐng)口是斜襟的,用同色絲線繡著纏枝牡丹,針腳細(xì)密得像天然生長的紋路;腰間的流蘇垂到裙擺,珊瑚珠隨著她輕微的動作輕輕碰撞,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最后,他的視線落在她那雙繡鞋上——鞋頭繡著小小的鳳凰,鳳嘴里銜著顆米粒大的珍珠,鞋邊還沾著點晨露,像剛從露水里撈出來的。

他看了半晌,才憋出句:“煙....煙兒今天特別漂亮?!?/p>

“哦?那蕭烈哥哥的意思是往常的煙兒就不漂亮了嗎?”

這話一出口,周圍幾個豎著耳朵的弟子頓時笑出了聲。穿藍(lán)袍的王師兄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蕭烈,擠眉弄眼地說:“我說蕭師弟,夸人也得講點章法啊。你看小師妹這模樣,這叫‘人面桃花相映紅’,懂不?沒文化,真可怕?!?/p>

蕭烈的臉“騰”地紅了,從耳根一直紅到脖子,像被夕陽染過。他剛想反駁“我這是實話”,就見白芷煙被逗得彎了眼,嘴角揚(yáng)起的弧度像新月,眼角那顆淚痣在笑紋里輕輕晃動,像顆會跳的朱砂,瞬間把他到了嘴邊的話全堵了回去。

他就那么呆呆地站著,手里還提著本來要給煙兒買的那盒碎了的糕點,目光黏在白芷煙臉上,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連王師兄在旁邊打趣他“看呆了吧”都沒聽見。

周圍的喧鬧聲不知何時漸漸小了下去。原本往前擠的男弟子們都停了動作,目光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齊刷刷地往這邊瞟。

前排那個正往嘴里塞糕點的圓臉師弟,手里的桂花糕掉在了地上都沒察覺,嘴角還沾著白花花的糖霜,眼睛瞪得像銅鈴,嘴里喃喃著:“白……白師妹今天怎么……這么好看?少了一份兒以前的清冷出塵。好像墮落人間的仙子。嘖嘖,誰要娶得這女子?.........怕不是要當(dāng)寶寵著?!?/p>

連高臺邊調(diào)試琴弦的張長老都頓了頓。他原本正瞇著眼聽弟子試彈的《流元曲》,手指還在膝蓋上輕輕打著節(jié)拍,此刻卻停了動作,捋著胡子的手懸在半空,眼里閃過幾分詫異。

在他印象里,白芷煙總是素面朝天,穿得也最簡單的月白服,雖然是個美人,卻像蒙著層霧的月亮,只可遠(yuǎn)觀。

可如今日這般奪目——尤其是那身紅裙,像團(tuán)燒得正旺的火,把周圍的晨光都襯得淡了幾分,連高臺上那些精心布置的鮮花,都仿佛失去了顏色。倒是多了一份兒紅塵的味道??磥碛钟胁簧倌行奘恳獢≡谶@小丫頭的裙底下嘍........

白芷煙被這陣仗看得渾身不自在,不是,大哥你們這么閑嗎?雖然我知道自己長得有那么幾分姿色,可也不能直勾勾的看我呀。還有特別是你蕭烈這個呆子,都愣在那里幾分鐘了。還沒有回過神嗎?

白芷煙像被架在火上烤。她下意識地往蘇清沅身后躲了躲,卻被大師姐輕輕推了出來。蘇清沅對著她眨了眨眼,眼尾的笑意里帶著幾分揶揄:“別躲了,再躲,鐘樓的鐘聲就要響了?!?/p>

話音剛落,遠(yuǎn)處的鐘樓就傳來“鐺”的一聲脆響。第一聲鐘鳴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壓過了廣場上所有的喧鬧,連風(fēng)都仿佛停了。

白芷煙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高臺。陽光越過古柏的枝葉,在高臺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鋪了一層碎金。她知道,屬于她的文斗,很快就要開始了。

“咚——”

第一聲鐘鳴從圣地的鐘樓傳來,像一塊巨石砸進(jìn)湖面,瞬間壓過了所有喧鬧。廣場上的弟子們像被施了定身咒,手里的動作全停了。

“咚——”

第二聲鐘鳴更沉些,震得古柏的葉子“沙沙”作響,遠(yuǎn)處的溪水都像是頓了頓。長老們放下茶盞,緩緩站起身,衣袍的下擺掃過地面,帶著一股威嚴(yán)。

“咚——”

第三聲鐘鳴落下時,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負(fù)責(zé)主持的長老走上高臺,他穿著紫色的長老袍,手里的名冊用紅綢系著,站在臺中央時,聲音像裹了靈力,清清楚楚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吉時到,文斗,開——始!”

“始”字的尾音還在廣場上回蕩,高臺上的弟子已捧著樂器走到臺中央,臺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齊刷刷地投過去。陽光越過古柏的枝葉,在高臺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鋪了一層碎金。

白芷煙站在人群里,看著高臺上的人影,看著蘇清沅依舊低頭捻弦的側(cè)影,看著周圍弟子們緊抿的嘴唇,忽然覺得心臟跳得像打鼓。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中迸發(fā)出堅定,把按在腰間的手拿開,指尖雖還在抖,卻多了股從未有過的勁——不管輸贏,這支舞,她必須跳得盡興??刹荒芡魉毩诉@么久。

文斗,真的開始了。她的戰(zhàn)場,就在那方灑滿金光的高臺上。


更新時間:2025-07-23 21: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