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fēng)谷邊緣的風(fēng)帶著鐵銹味，刮過浩翔椰的機械護腕時，發(fā)出細碎的嗡鳴。他低頭看了眼背包，暗影貓的尾巴尖正不安分地掃著布料，像在預(yù)警什么。
“還有三里地到迷霧沼澤?！焙葡枰銎胶獍馐?，金屬表面映出他眼下的青黑——為了趕在滿月前抵達，他已經(jīng)兩天沒合眼。扳手突然輕微震顫，邊緣浮現(xiàn)出淡金色的紋路，這是“平衡規(guī)則”在提示附近有能量紊亂。
穿過最后一片枯樹林，視野猛地被乳白色的霧氣吞沒。沼澤地特有的腐泥味混著某種甜腥氣撲面而來，腳下的土地從堅硬的巖石變成了陷人的軟泥，每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靴。
“規(guī)則感應(yīng)失效了？”浩翔椰皺眉。原本能清晰感知到的“凈化”與“暗影”能量場，此刻像被濃霧揉成了一團亂麻。背包里的暗影貓突然炸毛，發(fā)出尖銳的嘶叫。
霧氣中緩緩浮現(xiàn)出三個模糊的影子。左邊的身影籠罩在圣光里，手持結(jié)晶狀的長矛，輪廓與廢棄教堂祭壇上的浮雕重合；右邊的影子裹著純粹的暗影，指尖滴落的黑液在泥地上腐蝕出滋滋作響的小洞；而正中間的，是個穿著灰袍的老者，手里拄著根蛇形拐杖，杖頭的寶石忽明忽暗。
“陣營抉擇的代價，”老者的聲音像濕柴摩擦，“選圣光，便暫時封存你的暗影親和；選暗影，凈化規(guī)則將在試煉期間沉睡。”
平衡扳手的震顫陡然加劇，浩翔椰突然想起守窟者的話：“平衡的本質(zhì)，是懂得在傾斜時站對位置?！彼聪蜃筮叺氖ス馍碛?，那結(jié)晶長矛的光芒讓他手腕上的圣光結(jié)晶微微發(fā)燙——那是“凈化規(guī)則”的共鳴。
暗影貓從背包里探出頭，喉嚨里發(fā)出嗚咽。浩翔椰摸到它脖頸處的絨毛，那里還殘留著從守窟者營地帶來的硫磺味。如果選暗影，他能保留與這小家伙的連接，卻會失去凈化沼澤毒物的能力。
霧氣開始旋轉(zhuǎn)，形成一個旋渦。老者的拐杖重重頓地，軟泥下突然冒出無數(shù)根灰白色的根須，像鎖鏈般纏上他的腳踝。
“倒計時開始了，小家伙?！崩险叩幕遗郾伙L(fēng)吹得鼓起，“代價從來不是失去，是證明你愿意為選擇承擔(dān)什么?！?/p>
浩翔椰握緊平衡扳手，護腕的機械齒輪開始反向轉(zhuǎn)動。他想起機械護腕的核心原理：當(dāng)兩種力量對沖時，總有第三種方式讓它們在某個點共存。
暗影貓突然躍出背包，沖向中間的灰袍老者。就在它的爪子即將碰到拐杖的瞬間，老者的身影化作了漫天飛灰。與此同時，左邊的圣光身影和右邊的暗影身影開始靠近，它們的能量場碰撞處，空氣泛起了漣漪。
“原來如此?！焙葡枰蝗恍α?。他舉起平衡扳手，將圣光結(jié)晶按在扳手的凹槽里，又扯下一縷暗影貓身上飄落的黑毛，塞進另一側(cè)的卡槽。
“規(guī)則編寫·平衡——”他低喝出聲，扳手兩端同時亮起金與黑的光芒，“代價不是封存，是讓它們在我這里，先學(xué)會好好說話?！?/p>
霧氣猛地炸開，沼澤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咆哮。浩翔椰的靴子陷得更深了，但他能感覺到，兩種原本沖突的能量正在扳手中緩慢融合，像兩股溪流終于找到匯入同一片湖泊的河道。
暗影貓?zhí)厮珙^，舔了舔他的耳垂。遠處的迷霧里，似乎有什么龐大的東西正在蘇醒，沼澤的軟泥下，開始傳來規(guī)律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