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府衙的燭火燃到后半夜,沈硯看著堂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下毒者,
指尖在供詞上劃出一道墨痕?!澳阏f,是八爺府的管事給你的毒藥,
讓你‘務必讓林大人躺半年’?” 他聲音不高,卻讓滿室的血腥氣都凝了凝,
“那管事還說什么了?”下毒者是林如海府里的廚子,原是八爺黨安插的眼線,
被抓時懷里還揣著半瓶鶴頂紅。他疼得渾身發(fā)抖,
卻咬著牙不肯松口 —— 顯然是被許了重利。沈硯沒再逼問,只讓衙役把人拖下去,
轉(zhuǎn)身對江南水師統(tǒng)領說:“去查這個廚子的家眷 —— 他女兒在蘇州織造府當差,
是八爺黨給安排的。把人請來府衙,就說‘她父親病了,想見見她’。
”親情從來是最軟的軟肋。果然,廚子見了哭哭啼啼的女兒,防線瞬間垮了,
抖出了更驚人的內(nèi)情:“八爺黨說,只要林大人倒下,
就讓十四爺?shù)娜私庸芙消}運 —— 他們還在太湖邊藏了五百私兵,說是‘等京里動手,
就燒了漕運碼頭’!”太湖私兵,燒漕運碼頭?沈硯心頭一凜。這是要在江南制造混亂,
配合京里的兵變!他立刻讓水師統(tǒng)領帶船隊去太湖搜捕,
同時給十三爺發(fā)密信:“八爺黨與十四爺約定,京中若有異動,江南便燒漕運、斷糧道,
速查京郊私兵據(jù)點?!彼畮熢谔J葦蕩里搜出私兵時,沈硯正在林如海的病榻前看藥方。
林如海已能開口說話,握著他的手嘆:“我早知道他們會狗急跳墻,
卻沒想到連十四爺都敢勾結(jié) —— 西北的兵權(quán),竟成了他們謀逆的本錢。
”“他們勾結(jié)不了多久?!?沈硯給林如海掖了掖被角,“十四爺想要西北自治,
八爺想奪儲位,本就是各懷鬼胎。只要拆了他們的約定,就不攻自破。
” 他從袖中掏出廚子的供詞,“這供詞里說,八爺黨答應十四爺,
‘事成后讓江南鹽稅分三成給西北’—— 這話若讓西北的軍士聽見,怕是要炸鍋。
”西北軍士戍守苦寒之地,最恨 “文官克扣軍餉”。八爺黨拿鹽稅討好十四爺,
等于把軍士們的血汗錢當籌碼,這是戳心窩子的恨。
林如海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讓水師把這供詞抄錄百份,
用箭射進太湖私兵的營寨?!?沈硯指尖點在 “鹽稅分三成” 幾個字上,
“再讓被俘的私兵‘逃’幾個回去,把話傳到西北 —— 就說‘八爺黨拿你們的軍餉,
跟十四爺做交易’?!绷餮员鹊秳Ω芡呓馊诵?。三日后,
太湖私兵果然內(nèi)亂 —— 有一半是西北調(diào)來的舊部,聽說 “鹽稅被分走”,
當場就跟八爺黨的人打了起來。沈硯趁機讓水師圍剿,沒費多少力氣就平定了亂兵。
而此時的京城,十三爺正拿著沈硯的密信,在密云關(guān)的城樓上磨拳擦掌。“太湖私兵已平,
接下來該輪到京里的‘老鼠’了。” 他把密信遞給忠勇侯,“沈硯說,
十四爺?shù)难劬€藏在西城的狼皮鋪,你帶親兵去抄了,記住 —— 留活口。
”忠勇侯領命而去,剛下城樓就撞見個熟悉的身影 —— 寶釵家的當鋪掌柜,
正揣著個布包往城樓跑,見了十三爺就磕頭:“侯爺!小的在當鋪后院挖著這個!
”布包里是面令牌,刻著 “西北銳營” 四個字,
背面還刻著個 “十四”—— 是十四爺親兵營的令牌!更驚人的是,令牌下壓著張地圖,
標著京郊糧倉的位置,旁邊寫著 “重陽夜,焚糧”。重陽夜焚糧?十三爺?shù)刮豢跊鰵狻?/p>
今日已是九月初八,離重陽只剩一天!他立刻讓人給沈硯送信,
自己帶著親兵直撲西城狼皮鋪。狼皮鋪的掌柜正是十四爺?shù)难劬€,見忠勇侯帶著人闖進來,
抓起桌上的火折子就想燒賬冊。卻被早有準備的親兵一腳踹翻,
賬冊被搶在手里 —— 上面記著 “重陽夜,三十人潛入京郊糧倉”,
領頭人正是那個賣狼皮的西北信使。人贓并獲。十三爺看著賬冊,
忽然明白沈硯讓他 “留活口” 的用意 —— 這信使知道太多十四爺?shù)牟渴穑?/p>
只要撬開他的嘴,就能提前破了焚糧的局。而榮國府里,黛玉正幫賈母核對府里的月錢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