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陳崢年被氣笑了。
“你上次因為蘇曼麗鬧,這次又拿你爸說事,你真是太過分了,我沒錢,也不可能從組織給你借錢!我還在忙,先別給我打電話了!”
掛斷的忙音刺著耳膜,孟晚秋再次撥打。
可無論她撥多少通,都是無人接聽。
難道重來一世,她還要因為自己的無能經(jīng)歷喪父之痛嗎?
“轟隆”一聲,雷聲巨響,剎那,暴雨傾盆。
孟晚秋撐起身子,搖晃著沖進(jìn)雨幕,挨家挨戶敲門。
“求您借我點錢,我爸生病了,求求您!我會還的,會還的!”
她十步一跪,膝蓋青紫,額頭磕的都是血,終于求到足夠的金額。
她不敢停,急忙趕去醫(yī)院,沖到繳費處,可剛進(jìn)門,醫(yī)生卻攔住她。
“你是孟長貴的女兒嗎?很遺憾,你父親剛剛?cè)ナ?,這是你父親留下的東西?!?/p>
剩下的話,孟晚秋一句沒聽清。
她不受控制地身體發(fā)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一刻,仿佛一切都成了灰色。
醫(yī)院人影匆匆,她卻像是被按了靜止鍵一般釘在了原地。
直到日頭升起,直到醫(yī)生提醒,停尸房要交費。
她才緩過神,忽而又紅了眼眶。
“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女兒不孝,女兒不孝啊!”
她甚至,甚至連停尸的錢都拿不出來。
只能眼睜睜看著灰白的父親,推進(jìn)火化爐,從一米九的漢子,變成一尺見方的盒子。
捧著手中幾斤的盒子,仿佛又有千斤重。
她似乎又回到了游魂的那兩年,在空蕩的街頭游蕩。
她木著臉,默不作聲的處理著父親的后事,連眼淚都流不出一滴。
步履匆匆,她路過糕點鋪子,瞧見正載著李云的陳崢年。
李云手中拿著新鮮的桂花糕,吃的正香,時不時伸出手,遞給陳崢年一塊。
本有些許潔癖的陳崢年,此刻卻滿不在乎地咬住了那塊吃了一口的糕點。
孟晚秋本以為自己會沖上去撕破兩人的臉,可出乎意料的。
她竟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又沒有任何響動地離開了。
拿著借來的錢,她挨家挨戶還。
直到日落才停歇。
坐在石墩上,孟晚秋打開父親留下的木盒。
里面竟是裝著前兩年蘇曼麗占著她身體時干的齷齪事的證據(jù)!
蘇曼麗拿著她的身體,讓陳崢年用職權(quán)之便,擠占他人名額,又挪用公款就為了買好看的首飾。
而李云,也是蘇曼麗臨走前,特地叫過來的!
樁樁件件,觸目驚心,令人發(fā)指。
孟晚秋的手在顫抖,她抽出壓在下面的最后一張紙。
“晚秋,我知道那不是你,回來后,是去是留,不要被我絆住。
——愛你的老爸?!?/p>
瞬間,淚如雨下。
“爸?。?!”
不知多久,她停下哭泣。
孟晚秋捏著能夠讓陳崢年身敗名裂的證據(jù),目光逐漸堅定。
內(nèi)心問著,“系統(tǒng),還有多久能走?!?/p>
【距離換魂還有兩天?!?/p>
她下定決心,即便是離開,她也不會讓陳崢年好過!
她要去舉報!
剛起身,忽然背后一痛,緊接著被麻袋套在了頭上。
“小李是不就是她找的人?”
“對,王大哥,就是她找人騷擾的我!”
麻袋里一片黑,孟晚秋被拖拽到池塘邊。
她心底發(fā)涼,聲音顫抖,“你們要干什么?”
王大哥把她的頭按在水里。
水從鼻腔,口腔瘋狂涌入,嗆得她眼前發(fā)黑。
她嘗試掙扎,可腦袋上的手仿佛千斤重,根本動彈不得。
意識消散前,忽而被扯著頭發(fā)拽起。
她劇烈地咳嗽著,肺里的水混著血絲噴濺出來,還沒等她喘過氣,頭又被按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