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塊沉重的幕布，壓在城市上空。
顧燃的公寓里只開了一盞落地?zé)?，暖黃的光線勾勒出家具的輪廓，卻驅(qū)不散空氣中的寒意。她剛洗完澡，穿著一身絲質(zhì)浴袍，頭發(fā)濕漉漉地搭在肩上，手里拿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起訴沈知遙的文件已經(jīng)簽好，律師說明天一早就可以提交法院?？伤睦餂]有絲毫輕松，反而像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
她知道，一旦文件提交，她和沈知遙之間就真的只剩下仇恨了。
就在這時，門鎖傳來輕微的“咔噠”聲。
顧燃猛地回頭，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門被推開，沈知遙站在門口，逆著走廊的燈光，看不清表情。她身上還穿著白天那套黑色西裝，卻沾染了不少灰塵，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搏斗。
“你怎么進來的？”顧燃厲聲問道，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酒杯，指尖泛白。她明明換了門鎖密碼！
沈知遙沒有回答，一步步走進公寓，反手關(guān)上了門。隨著門被關(guān)上，她身上那股決絕而危險的氣息也隨之彌漫開來，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整個公寓籠罩。
“顧燃，”沈知遙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我們談?wù)?。?/p>
“沒什么好談的?！鳖櫲己笸艘徊?，拉開距離，警惕地看著她，“法院見吧?！?/p>
“法院？”沈知遙笑了，笑聲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悲涼，“顧燃，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覺得我們之間的事情，是法院能解決的嗎？”
她一步步逼近，顧燃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落地窗，退無可退。
“你到底想干什么？”顧燃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沈知遙的眼神太嚇人了，那里面沒有憤怒，沒有指責(zé)，只有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
沈知遙停在她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低頭，目光落在顧燃穿著浴袍的身體上，浴袍的領(lǐng)口因為剛才的后退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
七年前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
那時候，她們也經(jīng)常這樣在深夜的公寓里對峙，最后總會變成抵死纏綿。顧燃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她頸間的溫度，甚至是她緊張時微微顫抖的睫毛，都和七年前一模一樣。
沈知遙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里面翻涌著壓抑多年的欲望和痛苦。
“我想干什么？”她低聲重復(fù)，指尖輕輕抬起，幾乎要觸碰到顧燃的臉頰，卻在最后一刻停住，轉(zhuǎn)而落在了自己的西裝紐扣上。
“沈知遙，你……”顧燃的心跳開始失控，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籠罩了她。
沈知遙沒有理會她的話，指尖靈巧地解開了西裝外套的紐扣，脫下，隨手扔在地上。接著，她又開始解里面襯衫的紐扣，動作緩慢而堅定，每解開一顆，就像在顧燃緊繃的神經(jīng)上劃下一刀。
“你瘋了！”顧燃又驚又怒，想要推開她，卻被沈知遙牢牢按住肩膀。
沈知遙的力氣大得驚人，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專注。她解開最后一顆襯衫紐扣，露出里面黑色的蕾絲內(nèi)衣，肌膚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顧燃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別開臉不敢再看，臉頰卻不受控制地發(fā)燙。
“顧燃，”沈知遙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熱氣噴在顧燃的耳邊，激起一陣戰(zhàn)栗，“你真的以為，我們之間只剩下仇恨了嗎？”
她的手緩緩移到自己的腰間，那里系著一條同色系的絲綢腰帶——那是一件浴袍，她竟然在西裝里面穿了一件浴袍！
顧燃猛地睜大眼睛，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沈知遙指尖輕輕一扯。
“嗤啦——”
腰帶應(yīng)聲而落，黑色的浴袍敞開，露出她曲線玲瓏的身體，和里面那件若隱若現(xiàn)的蕾絲內(nèi)衣。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顧燃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沈知遙敞開的浴袍，和她眼底那抹挑釁而灼熱的光芒。
“你……”顧燃的聲音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沈知遙向前一步，幾乎將顧燃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她低下頭，鼻尖幾乎要碰到顧燃的鼻尖，眼神里帶著一絲玩味，一絲痛苦，還有一絲孤注一擲的誘惑。
“不如，”沈知遙的指尖輕輕劃過顧燃浴袍的領(lǐng)口，語氣曖昧而危險，像毒蛇吐信，“試試你更熟悉的舊手段？”
她的目光掃過顧燃泛紅的臉頰，急促的呼吸，還有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魅惑的弧度：
“用這種方式解決，你不是最擅長的嗎？”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顧燃的心上。
憤怒、羞恥、難堪，還有一絲被強行勾起的、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欲望，瞬間在她體內(nèi)炸開。
她猛地抬起手，想要給沈知遙一巴掌，卻被沈知遙提前抓住手腕，按在落地窗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像兩團燃燒的火焰，要將彼此焚燒殆盡。
公寓里的空氣，瞬間變得滾燙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