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遙,你無恥!”
顧燃的怒吼在公寓里炸開,帶著被羞辱的憤怒和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慌亂。她用力掙扎,想要掙脫沈知遙的鉗制,手腕卻被握得更緊,骨頭幾乎要被捏碎。
“無恥?”沈知遙低笑一聲,呼吸灼熱地噴在顧燃的頸窩,激起一陣戰(zhàn)栗,“比起你七年前不告而別,丟下一句‘玩玩而已’,我這點手段算什么?”
“你還敢提七年前!”顧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情緒瞬間失控,“那時候你是怎么對我的?現(xiàn)在又回來裝什么深情?沈知遙,你給我滾開!”
她抬腿去踢,卻被沈知遙輕易避開,反而被順勢圈住了腰,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浴袍輕薄的布料根本擋不住彼此的體溫,沈知遙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味混合著淡淡的硝煙味,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顧燃牢牢困住。
“我怎么不敢提?”沈知遙的眼神暗得像深不見底的寒潭,里面翻涌著壓抑多年的痛苦,“顧燃,你告訴我,七年前你對我就沒有一點真心嗎?現(xiàn)在看到我這樣,你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沒有!”顧燃想也不想地反駁,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對你只有恨!恨你當(dāng)年的背叛,恨你現(xiàn)在的無恥!”
“恨?”沈知遙猛地低下頭,距離近得能看清顧燃顫抖的睫毛,“恨到連看都不敢看我?恨到被我碰一下就渾身發(fā)抖?顧燃,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嗎?”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顧燃的下巴,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溫柔:“你敢說,你剛才沒有心動?你敢說,你對我敞開浴袍的樣子,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閉嘴!”顧燃的臉頰漲得通紅,憤怒和羞恥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要崩潰。沈知遙太了解她了,總能輕易戳中她的軟肋,撕開她堅硬的偽裝。
“我偏不閉,”沈知遙的眼神越來越灼熱,里面翻涌著欲望和痛苦,“我要讓你記起來,記起我們以前是怎么在一起的,記起你在我身下有多熱情,記起……”
“夠了!”顧燃再也聽不下去,猛地抬起頭,狠狠撞向沈知遙的額頭。
“唔——”沈知遙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一步,額頭瞬間紅了一片。
就在她分神的瞬間,顧燃抓住機(jī)會,用力推開她,轉(zhuǎn)身想逃。
可沈知遙怎么可能讓她走?
她一把抓住顧燃的手腕,用力一扯。
顧燃失去平衡,尖叫一聲,向后倒去。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落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沈知遙緊緊抱著她,兩人摔倒在地毯上,沈知遙墊在下面,悶哼了一聲。
四目相對,呼吸交纏。
顧燃的頭發(fā)散亂地搭在沈知遙的胸口,浴袍的領(lǐng)口徹底敞開,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沈知遙的眼神深邃如夜,里面翻涌著顧燃看不懂的情緒,有憤怒,有痛苦,還有一絲……失而復(fù)得的狂喜。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七年前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來。那些在實驗室里并肩作戰(zhàn)的夜晚,那些在公寓里抵死纏綿的溫存,那些被一句“玩玩而已”徹底打碎的誓言……
憤怒、怨恨、委屈、思念、渴望……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像一根即將繃斷的弦。
在理智徹底消失的前一秒,沈知遙猛地低下頭。
她吻住了顧燃。
這個吻,帶著七年的怨恨和思念,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和瘋狂,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狠狠砸在顧燃的唇上。
顧燃的眼睛瞬間睜大,渾身僵硬。
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掠奪方式……
七年前的感覺,毫無預(yù)兆地席卷了她。
她想推開,想掙扎,想咬斷這該死的連接。
可身體卻像被施了魔法,動彈不得。
憤怒和欲望在體內(nèi)瘋狂交戰(zhàn),最終,欲望占了上風(fēng)。
顧燃閉上眼,猛地抬手按住沈知遙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吻,同樣帶著憤怒和宣泄,帶著不甘和試探,像一場遲來七年的戰(zhàn)爭,在唇齒間激烈交鋒。
兩人滾在地毯上,撕扯著彼此的衣服,也撕扯著彼此的心。
七年的隔閡,七年的怨恨,仿佛都要在這個吻里得到釋放和救贖。
就在浴袍的系帶被徹底扯斷,沈知遙的手即將探入更深處時——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破了這場瘋狂的沉淪。
顧燃猛地推開沈知遙,踉蹌著后退,臉頰火辣辣地疼。
不是她打了沈知遙,而是沈知遙打了她。
沈知遙也從地上坐起來,胸口劇烈起伏,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手還保持著揮出去的姿勢,指尖微微顫抖。
“顧燃……”沈知遙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迷茫和痛苦,“我們……”
顧燃捂著被打的臉頰,眼神里充滿了震驚、憤怒,還有一絲深深的羞恥。
她剛才在做什么?
她竟然和沈知遙……
她竟然對這個背叛自己、毀了自己事業(yè)的人,產(chǎn)生了反應(yīng)?
“滾!”顧燃的聲音帶著哭腔,指著門口,“沈知遙,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沈知遙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看著她凌亂的衣服和臉上清晰的指印,心臟像被狠狠揪住,疼得無法呼吸。
她剛才為什么要打她?
是憤怒于自己的失控,還是憤怒于顧燃輕易就勾起了她的欲望?
“顧燃,我……”沈知遙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一切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滾??!”顧燃尖叫著,抓起沙發(fā)上的抱枕砸過去,“帶著你的無恥和你的深瞳,一起滾出我的生活!”
沈知遙沒有躲,任由抱枕砸在身上。她看著顧燃痛苦而憤怒的樣子,知道自己再說什么都是徒勞。
她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敞開的浴袍,重新系好腰帶。剛才的瘋狂和欲望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滿身的疲憊和絕望。
“好,”沈知遙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我走?!?/p>
她深深地看了顧燃一眼,仿佛要將她的樣子刻進(jìn)骨子里。
“但顧燃,”沈知遙的眼神銳利如刀,“你記住,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p>
說完,她不再看顧燃一眼,轉(zhuǎn)身,踉蹌著走出公寓,關(guān)上了門。
門被關(guān)上的瞬間,顧燃再也支撐不住,沿著墻壁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失聲痛哭。
屈辱、憤怒、羞恥、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失落……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地毯上還殘留著沈知遙的氣息,空氣中還彌漫著剛才瘋狂的味道。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被沈知遙吻過的唇,又摸了摸被打的臉頰。
疼。
心里更疼。
她知道,經(jīng)過今晚,她和沈知遙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無論是仇恨,還是別的什么。
都已經(jīng)徹底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