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涼雪被睡舒服了。
眉梢眼角盡是饜足后的慵懶。
她破天荒地沖我笑了笑，指尖捻著一枚金瓜子遞過來。
「雨晴，你是個懂事的，這幾日準你回家瞧瞧。」
她的聲音很溫柔，眼底卻淬著毒。
「你爹娘身子可好？聽說你弟弟剛進了縣學？」
我撲通跪下，「全聽世子夫人吩咐。」
她滿意地勾起唇角。
「乖，等你懷上孩子后，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掩去眼里的情緒。
懷了孩子，我死。
不懷，我全家死。
既然都是死，那這一世，我要拉多幾個墊背的。
深夜。
我裹著斗篷溜進醉仙樓后巷。
腐臭的潲水味里，冬蘭的姐姐夏蓮正在剝蓮子，十指被水泡得發(fā)白。
我掏出那塊染血的手帕，里面包著冬蘭被拔掉的指甲蓋。
夏蓮的眼淚砸在蓮子上。
「她死之前一定很痛苦吧?！?/p>
我攥住她的手。
「我想報仇，有沒有能讓男人上癮的藥？」
她猛地抬頭，露出和冬蘭一樣的杏眼。
「你瘋了？那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凄慘一笑。
「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沉默不語。
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匣子。
匣子打開的瞬間，甜膩的異香撲面而來。
「這是纏心丹，每月一粒，肌膚會透出異香，男子聞之如癡如狂?！?/p>
夏蓮哽咽著按住我的手。
「但你也終生難以有孕，最后會氣血枯竭而死！雨晴，你才十六啊......」
我直接吞下一粒，藥丸在舌尖化開。
「姐姐，我們這種人，原本就活不到善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