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京郊出現(xiàn)愛吸食人血的妖怪，已經(jīng)殺害九個人的消息如飛絮僅一天時間便落滿京城各處。民間議論紛紛的除了此事外，還有戶部侍郎陳賜彈劾元華公主肆意妄為，私下扣押愛子軀體，不配擔(dān)任大理寺一職。
而令少卿將當(dāng)日之事詳實(shí)稟報(bào)，陛下大怒，狠狠斥責(zé)陳侍郎，重私輕公。
受了斥責(zé)，陳侍郎暫時偃旗息鼓。
我聽令拂塵說今日早朝之事，樂得眉眼彎彎。
陳侍郎一貫看不慣我，這次可算是吃了掛落。
到了春意樓--京中有名的花樓，白日里沒什么客人。我和令拂塵剛?cè)雰?nèi)，就見一花枝招展的婦人笑容諂媚，扭著腰走來。
「哎呦兩位官人是第一次來吧?！?/p>
「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只要您提，我們這兒保準(zhǔn)有！」
「我不找姑娘，找你。」
我指著她，笑意盈盈。
「找我？」
老鴇愣住。驚訝的上下打量面前的人，現(xiàn)在的年輕兒郎癖好如此奇怪嗎？
「找我也不是不行......」
老鴇很是勉強(qiáng)，令拂塵輕咳一聲。
「要私密性最好的包間。」
老鴇指了指他，問：「你也來？」
令拂塵有一瞬間黑了臉，很快便恢復(fù)如常，淡淡應(yīng)下。
老鴇又是一愣，最終還是點(diǎn)頭帶我二人去了，只是步子有些虛浮，應(yīng)當(dāng)是被嚇的。
等房內(nèi)只剩我們?nèi)耍罘鲏m亮出身份。
「大理寺查案，還請配合?！?/p>
「大，大理寺？」
老鴇想到近來民間樂道的公主當(dāng)官一事，意識到面前的兩人之中有一位就是深受皇帝寵愛的元華公主。
她不敢多問，只恭敬道：「大人想問什么，民婦定知無不言?！?/p>
令拂塵：「認(rèn)識陳佑嗎？」
老鴇點(diǎn)頭：「認(rèn)識。他是陳侍郎的嫡子，樓里的?？??！?/p>
「前日得知他被吸干精血我還嚇了一跳。他死的前一晚還來樓里，和一個男人見面。」
「男人？」
捕捉到關(guān)鍵，我追問：「長得什么樣，可記得？」
老鴇信誓旦旦：「記得清楚得很。方臉，絡(luò)腮胡，厚嘴唇，瞇縫眼，有七尺高，瘦的跟竹竿一樣?！?/p>
「大概是從三月前開始，他們倆每月要在樓里見一次。也不固定哪一天，就見一次，待的時間也不長?！?/p>
我：「那個男人你知道是誰嗎？」
老鴇；「不認(rèn)識。以前從沒見過他，第一次見就是和陳公子一起來。以后每次都是，他從不自己來樓里?！?/p>
我：「卓明和，李哲安熟悉嗎？」
老鴇：「熟的熟的。平伯侯和員外侍郎家的，他倆和陳公子都是結(jié)伴來的?！?/p>
我：「他們兩個有沒有和那個男人見過？」
老鴇否認(rèn)：「沒有。」
「不過，他們?nèi)齻€從兩月前開始變得有些奇怪?！?/p>
我：「哪里奇怪？細(xì)細(xì)說來。」
老鴇邊回憶邊說：「從前他們?nèi)齻€一來樓里就要叫姑娘去陪，但兩個月前開始，有時候來樓里也不叫姑娘，就在偏僻的包房里待上個把時辰。」
「而且越來越頻繁，有之前伺候的姑娘耐不住去問，被卓公子狠狠罵了后再沒人敢多問?！?/p>
我：「他們在里面做什么，你都不知道？」
老鴇搖頭：「客人來我們這兒，最看重的就是保密性?！?/p>
我擺手示意她出去，令拂塵理好記錄的手冊：「要知道他們?nèi)穗[瞞了什么，只能從卓明和跟李哲安身上下手。」
我點(diǎn)頭，「那個陌生男人，找人根據(jù)花樓老板所說畫個畫像?！?/p>
春意樓的事暫時結(jié)束，接下來要去城西賭坊碰碰運(yùn)氣，看看能不能碰見李哲安。
李哲安是兩人中性格最軟的一個，比較好拿捏。我們運(yùn)氣也算好，剛出門沒多久，就在去城西賭坊的必經(jīng)之路撞見李哲安。
我對著畫像，肯定前方精神萎靡的瘦弱男子就是李哲安。
攔住就要上前的令拂塵，「先看看?！?/p>
一路跟著李哲安進(jìn)城西賭坊，他輕車熟路的開賭。我觀察他的狀態(tài)，發(fā)現(xiàn)他看著萎靡，情緒起伏卻大，極易怒。
令拂塵同樣分析道：「眼下發(fā)黑，腳步虛浮，聲量卻十足?！?/p>
我：「外人道他性情軟和，現(xiàn)下看他倒覺得他易怒，情緒不定，沒有半分綿軟。」
令拂塵：「或許是什么讓他性情大變。」
另一邊李哲安沉浸在贏錢的喜悅里沒有注意到離他越來越近的人，令拂塵笑瞇瞇搭上他的肩。
「大理寺元華殿下請你喝茶?！?/p>
「走一趟吧，李公子?！?/p>
對上黃澄澄的腰牌，李哲安大腦一片空白，腿頓時就軟了要跌在地上。令拂塵好心扶住，又語氣溫柔道：「李公子若站不穩(wěn)，本官可拖你回大理寺?！?/p>
李哲安打了個激靈，站穩(wěn)了。
賭坊有人上前阻攔，「干什么呢！贏了錢就想走？」
我剛想喚出暗衛(wèi)，令拂塵朗聲高喊：「坊主，可認(rèn)得我這張臉？」
賭坊的打手停住，不知何處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退下，放他離去。」
還有這出？
搶了本殿的威風(fēng)！可惡！
令拂塵押著李哲安走來，我皮笑肉不笑道：「想不到令少卿還有這等人脈?！?/p>
令拂塵仍是笑著：「讓殿下見笑了。」
呵呵。
這不是陰陽是什么？
果然這男人就是不滿我搶了他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