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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間修羅:我靠污染成圣 蕭逐夢 1155367 字 2025-07-26 08: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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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色的雨,帶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腥腐氣息,瓢潑而下。

這雨,被稱為“腐雨”,是近十年才出現(xiàn)在萬靈仙宗地界邊緣的異象。據(jù)說與那些從世界裂隙中滲出的邪魔污染有關(guān)。雨水落在迎仙臺光潔如鏡的白玉地面上,并未如常水般濺開,反而像粘稠的油脂,絲絲縷縷地向下滲透、暈染,留下一片片令人作嘔的墨綠污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如同鐵銹混合著腐爛植物的怪味。

偌大的迎仙臺,本該是仙宗喜慶迎賓之所,此刻卻被這墨綠腐雨籠罩,喜慶的紅綢在雨水的浸染下顏色暗沉,透著一股子不祥。前來觀禮的賓客們撐著各式各樣的避雨法器,五光十色的光暈在墨綠雨幕中閃爍,卻驅(qū)不散那股壓抑沉悶的氣氛。竊竊私語聲在雨聲中嗡嗡作響。

“這鬼天氣……腐雨越來越頻繁了,邪魔的爪子怕是要伸過來了吧?”

“誰說不是呢,聽說‘遺塵谷’那邊收容的污染者又多了三成……”

“唉,大好的日子,攤上這雨,晦氣!”

“嘖,最晦氣的怕不是這新郎官吧?一個(gè)覺醒了花仙血脈的……男花匠?蘇家小姐也是仙宗內(nèi)門弟子,這親事本就透著古怪……”

“噓!小聲點(diǎn)!那可是林風(fēng)師兄的未婚妻……哦不,是前未婚妻?嘿嘿,今天這退婚宴,可有得瞧了!”

議論的中心,是迎仙臺中央那個(gè)孤零零的身影。

荊青冥。

他身上穿著簇新的、象征著新郎身份的暗紅色喜服,布料是好料子,裁剪也得體,但穿在他身上,卻像是套著一層不合身的殼。雨水打濕了他的肩頭,墨綠色的水痕在紅綢上蔓延,如同爬行的毒蟲。他站得筆直,身姿挺拔,甚至透著一股青松般的韌勁??蛇@份挺拔,在周遭無數(shù)或憐憫、或嘲弄、或純粹看好戲的目光注視下,顯得異常單薄和……格格不入。

他微微垂著眼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底深處翻涌的情緒,只留下兩潭深不見底的幽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像是一塊被腐雨沖刷了千萬年的石頭。唯有那緊抿的、幾乎失去血色的薄唇,和隱藏在寬大袖袍下、死死攥緊以至于指節(jié)發(fā)白、微微顫抖的拳頭,泄露了他內(nèi)心絕非表面這般平靜。

花仙血脈。

這四個(gè)字,像是一道無形的枷鎖,從幼時(shí)覺醒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記得清楚,那年不過七歲,村頭王二叔家的靈田鬧蟲害,眼看精心培育的“玉露禾”就要枯死。他憑著本能,催動體內(nèi)那微弱到幾乎不可察的花仙之力,引來了數(shù)十只專食害蟲的“彩翼蜂”,解了燃眉之急。他滿心歡喜,以為自己終于能幫上忙,能被人需要??蓳Q來的,是王二叔驚恐嫌惡的眼神,以及毫不留情的呵斥:“滾開!小怪物!娘娘腔!誰讓你用這些邪門歪道碰我的靈禾!”

“娘娘腔”的罵名,伴隨著“花仙血脈”的烙印,從此如影隨形。在崇尚劍修、法修,追求剛猛霸烈力量的仙宗地界,一個(gè)擁有花仙血脈的男子,注定是異類,是軟弱無能的代名詞。那些鄙夷的目光,刻薄的言語,像細(xì)密的針,日復(fù)一日扎在他心上。他習(xí)慣了沉默,習(xí)慣了低頭,習(xí)慣了將自己對花草那份天生的親近與感知小心翼翼地藏在最深處,仿佛那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污穢。

直到遇見蘇清漪。

那個(gè)如月光般清冷皎潔的少女,在一次仙宗組織的靈植辨識會上,對他關(guān)于一株罕見毒草特性的見解投來了驚訝而贊賞的一瞥。那一刻,荊青冥灰暗的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束光。她不像旁人那樣嘲笑他的血脈,反而對他的“花語”能力流露出興趣。她的接近,她的微笑,她偶爾流露的脆弱與依賴,都讓荊青冥那顆被冰封已久的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和悸動。

他將她視為溺水者唯一的浮木,是這冰冷世界唯一肯正視他、接納他的救贖。他小心翼翼地守護(hù)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將全部的希望和卑微的愛意都傾注其中。蘇家提出聯(lián)姻,他欣喜若狂,仿佛多年的陰霾終于被驅(qū)散,他的人生終于可以走上一條被祝福、被認(rèn)可的道路。

他珍視那株定親信物——青冥草。那是他父親,一個(gè)同樣沉默寡言的老花匠,在他覺醒血脈那日,從后山懸崖峭壁的縫隙里,用命采回來的。草如其名,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深邃而純凈的青碧色,葉片細(xì)長堅(jiān)韌,邊緣帶著若有若無的銀芒。父親說,這草有靈性,能護(hù)心脈,鎮(zhèn)神魂。荊青冥一直將它視為自己與父親之間沉默的羈絆,更在定親后,將它視作與蘇清漪之間美好未來的象征。

然而,此刻。

這象征,即將被無情地碾碎在這墨綠腐雨之中。

“嗒…嗒…嗒…”

清脆而冰冷的玉履敲擊聲,穿透雨幕的嘈雜,清晰地傳入荊青冥耳中。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他緩緩抬起頭。

蘇清漪來了。

她依舊很美,甚至比往日更加光彩照人。一襲流云般的月白色法衣,纖塵不染,袖口和裙裾處用銀線繡著繁復(fù)的流云紋,行走間如水波蕩漾,將她襯托得如同九天仙子臨凡。一件薄如蟬翼的避雨紗罩在她頭頂,任憑外面的腐雨如何傾瀉,也無法沾染她分毫。她身姿婀娜,步履從容,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圣潔的平靜,只是那平靜之下,眼神卻銳利如冰錐,直直地刺向荊青冥。

她的身后,半步之遙,跟著一個(gè)身影。

那人身姿挺拔如出鞘利劍,一身內(nèi)門精英弟子的玄金色勁裝,在陰暗的雨幕中熠熠生輝,仿佛自身就是光源。面容英俊,劍眉星目,只是眉宇間那股刻意流露的倨傲和志得意滿,破壞了幾分英氣。他便是林風(fēng),萬靈仙宗年輕一代的翹楚,金系天靈根,被譽(yù)為百年難遇的劍道奇才。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帶著勝利者優(yōu)越感的笑意,目光掃過荊青冥時(sh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弄。

兩人一前一后走來,白衣勝雪,金衣耀目,在這污濁的雨幕和滿場賓客復(fù)雜的目光中,如同一對璧人,瞬間奪走了所有的光彩,也將站在中央、一身濕漉漉紅袍的荊青冥,徹底映襯成了滑稽的背景板。

賓客們的議論聲瞬間低了下去,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在三人身上,氣氛壓抑到了極點(diǎn),只剩下腐雨敲打地面和法器護(hù)罩的沉悶聲響。

蘇清漪在荊青冥面前三步處停下。她微微揚(yáng)起下巴,那弧度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

“荊青冥。”她的聲音清脆,如同碎冰相擊,清晰地傳遍整個(gè)迎仙臺,不帶一絲溫度,“今日請你來,是想當(dāng)著仙宗諸多同道的面,將一件舊事,徹底了結(jié)?!?/p>

荊青冥的指尖在袖中猛地刺入掌心,一絲尖銳的疼痛傳來,卻遠(yuǎn)不及心口那瞬間被撕裂的萬分之一。他看著眼前這張?jiān)?jīng)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夢中、帶給他溫暖與希冀的臉,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陌生。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最后的宣判。

蘇清漪似乎很滿意他此刻的沉默,或者說,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反應(yīng)。她伸出那只保養(yǎng)得宜、白皙如玉的手,掌心向上。

“拿來吧?!彼恼Z氣平淡得像是在索要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當(dāng)初定親時(shí)交換的信物,那株青冥草。”

荊青冥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將手伸入懷中,動作僵硬得仿佛那不是他的手。指尖觸碰到一個(gè)溫潤微涼的玉盒,那是他特意用寒玉雕琢而成,只為溫養(yǎng)那株寄托了他所有美好念想的靈草。

他取出玉盒,盒身古樸,散發(fā)著淡淡的涼意。他雙手捧著,如同捧著易碎的珍寶,遞向蘇清漪。他的目光緊緊鎖在玉盒上,仿佛透過玉璧,還能看到里面那株青翠欲滴、生機(jī)勃勃的小草。

蘇清漪沒有接。

她看著荊青冥捧著玉盒的手,看著他那小心翼翼的姿態(tài),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不耐煩,隨即被更深的冷意覆蓋。

“不必了?!彼p啟朱唇,吐出的話語卻比腐雨還要冰冷蝕骨,“此物于我,早已是多余。今日,便在此做個(gè)了斷。”

話音未落,她那只懸在半空的手,五指突然張開!

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攫住了荊青冥手中的玉盒!

“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在這死寂的迎仙臺上,顯得格外刺耳。

那方溫潤的寒玉盒,在荊青冥的眼前,在無數(shù)賓客的注視下,被一股沛然巨力憑空捏碎!玉屑如同細(xì)碎的冰晶,混合著墨綠的雨絲,簌簌落下。

玉盒破碎,露出了里面靜靜躺著的青冥草。

青冥草靜靜地躺在破碎的玉盒殘骸中,暴露在污濁的空氣和冰冷的墨綠腐雨之下。它那青碧色的葉片依舊舒展著,葉脈間流動著淡淡的銀芒,仿佛蘊(yùn)藏著星辰的微光,在周遭的污濁與破碎中,透著一股倔強(qiáng)而純凈的生命力。草株不過三寸高,卻凝聚著荊青冥父子兩代人的心血與期望,此刻卻脆弱得如同暴風(fēng)雨中的燭火。

荊青冥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了跳動。他下意識地就要撲過去,想要用自己的身體護(hù)住那株在風(fēng)雨中飄搖的小草。

然而,蘇清漪的動作更快,更決絕。

她那懸在空中的手,五指猛地向內(nèi)一收!

一股更加凌厲、更加霸道的力量瞬間爆發(fā),不再是隔空攝物,而是帶著一種毀滅性的意志,狠狠碾壓而下!

目標(biāo),正是那株失去了玉盒庇護(hù)的青冥草!

“不——!”

一聲壓抑到極致、如同困獸瀕死般的低吼,從荊青冥的喉嚨深處迸發(fā)出來。他的身體猛地前傾,目眥欲裂,袖中的拳頭因?yàn)檫^度用力而發(fā)出骨骼摩擦的輕響。那是他珍視如命的東西,是他灰暗人生中僅存的光亮象征,更是他與沉默寡言的父親之間,那如山般厚重卻無言的愛意見證!

可是,晚了。

那沛然莫御的力量,已然降臨。

“噗嗤…”

一聲輕微到幾乎被雨聲淹沒的悶響。

在無數(shù)道或驚愕、或冷漠、或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注視下,那株象征著承諾、象征著過去美好、也象征著荊青冥最后一點(diǎn)尊嚴(yán)與念想的青冥草,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地、殘忍地碾在了冰冷潮濕的白玉地面上!

草葉瞬間破裂,翠綠色的汁液混合著玉盒碎裂時(shí)殘留的冰屑,迸濺開來,有幾滴甚至濺到了荊青冥濕透的喜袍下擺,留下幾點(diǎn)刺眼的污痕。那原本堅(jiān)韌舒展的葉片,被無情地壓扁、扭曲,如同被踐踏過的螻蟻。葉脈間流轉(zhuǎn)的淡淡銀芒,如同風(fēng)中殘燭,劇烈地閃爍了幾下,隨即徹底黯淡、熄滅。

一股難以形容的、極其微弱的悲愴氣息,如同漣漪般從破碎的草株上彌漫開來,瞬間便被周圍濃重的墨綠腐雨氣息所吞沒。那氣息微弱到幾乎無人察覺,卻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zhǔn)無比地刺入了荊青冥的心臟最深處。

信仰崩塌的聲音,清晰可聞。

【花仙血脈…果然…一文不值…】

一個(gè)冰冷徹骨、充滿自嘲與絕望的念頭,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神魂。所有的堅(jiān)持,所有的隱忍,所有因她而生的卑微希望,都在這一刻,隨著這株青冥草的破碎,被碾成了齏粉。他感覺自己整個(gè)人,連同靈魂,都在這墨綠的腐雨中被沖刷得支離破碎。

蘇清漪緩緩收回手,仿佛只是撣去了一點(diǎn)微不足道的灰塵。她看著地上那灘被碾碎的青綠與玉白混合的污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清晰,也更加冰冷,每一個(gè)字都像冰錐,狠狠鑿在荊青冥的心上,也鑿在在場每一個(gè)人的耳中,“荊青冥,你我的婚約,便如這地上的殘草碎玉,早已該隨風(fēng)而逝。”

她微微側(cè)身,目光掃過全場賓客,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刻意的宣告意味:

“我蘇清漪,萬靈仙宗內(nèi)門弟子,豈能嫁予一個(gè)身負(fù)花仙血脈、注定只能與草木為伍、柔弱不堪的男子?這不僅是我的恥辱,更是仙宗之恥!我輩修士,當(dāng)持劍斬邪,護(hù)佑蒼生!而他?”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荊青冥身上,那目光里的鄙夷和厭棄,如同實(shí)質(zhì)的尖刀。

“連這污濁腐雨都避之不及,一身狼狽,如何配得上我?如何能成為我修行路上的道侶?不過是個(gè)…累贅!”

“累贅”二字,如同重錘,狠狠砸下。

整個(gè)迎仙臺,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墨綠的腐雨,依舊不知疲倦地傾瀉著,發(fā)出沉悶的“嘩嘩”聲,像是在為這場鬧劇伴奏。

荊青冥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不是因?yàn)楹?,而是因?yàn)槟巧钊牍撬璧男呷韬徒^望,幾乎要將他撕裂。他死死地低著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滴落在腳下破碎的青冥草殘骸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那抹暗紅,在墨綠的雨痕和青綠的草汁映襯下,顯得格外凄厲。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所有的聲音仿佛都離他遠(yuǎn)去,只剩下蘇清漪那句冰冷的“累贅”,在腦海中反復(fù)回蕩,如同魔咒。那些幼年時(shí)被罵“娘娘腔”的記憶,那些在仙宗邊緣小心翼翼生存的日子,那些因血脈而遭受的無數(shù)白眼和譏諷……所有的委屈、不甘、憤怒和此刻深入骨髓的羞辱,如同火山般在他心底瘋狂地積聚、咆哮!一股毀滅般的戾氣,幾乎要沖破他強(qiáng)行維持的平靜表象。

就在荊青冥感覺自己快要被這股狂暴的情緒吞噬,理智的堤壩即將崩潰的瞬間!

“哼!”

一聲充滿不屑與嘲弄的冷哼,如同冰冷的金鐵交鳴,驟然響起,打破了死寂。

是林風(fēng)。

他上前一步,與蘇清漪并肩而立。金色的勁裝光芒流轉(zhuǎn),將他襯托得如同驕陽,與荊青冥的狼狽落魄形成天壤之別。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幾乎將頭埋進(jìn)塵埃里的荊青冥,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勝利者的譏誚弧度。

“清漪說得極是。”林風(fēng)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鏗鏘,清晰地傳開,“仙道艱難,劫難重重。如今邪魔污染肆虐,正是我等修士披荊斬棘、匡扶正道之時(shí)!一個(gè)連自身血脈都掌控不了,只會侍弄些花花草草的‘花仙’……呵?!?/p>

他刻意加重了“花仙”二字,引得周圍一些賓客發(fā)出低低的嗤笑聲。

“這等無用之輩,也妄圖攀附清漪師妹?簡直是癡心妄想!清漪師妹心懷大志,道心堅(jiān)定,豈能被此等累贅拖累?”林風(fēng)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刮過荊青冥,“今日清漪師妹當(dāng)眾退婚,斬?cái)鄩m緣,正是明智之舉!荊青冥,你若有半分自知之明,就該識相些,自己滾出仙宗地界,找個(gè)無人角落了此殘生,莫要再污人眼目!”

話音落下,他目光掃過地上那灘被蘇清漪碾碎的青冥草殘骸,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近乎殘忍的快意。似乎覺得這羞辱還不夠徹底,不夠彰顯他林風(fēng)的威嚴(yán)和勝利。

只見林風(fēng)右手微抬,食中二指并攏,指尖驟然迸發(fā)出刺目的金芒!那光芒銳利無比,蘊(yùn)含著純粹而霸道的金系靈力,仿佛能切割萬物!一股凌厲的劍意瞬間彌漫開來,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凝。

“這等污穢之物,留著也是礙眼!”林風(fēng)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審判意味。

“咻!”

一道凝練如實(shí)質(zhì)的金色劍芒,如同閃電般從他指尖激射而出!目標(biāo),直指地上那灘早已破碎不堪、混合著荊青冥血跡的青冥草殘??!

這哪里是要清除“礙眼之物”?分明是要將荊青冥最后一點(diǎn)念想、最后一點(diǎn)尊嚴(yán),連同那殘草一起,徹底地、從物理意義上,灰飛煙滅!

荊青冥猛地抬起頭!

他的眼睛因?yàn)闃O致的憤怒和屈辱而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那道疾射而來的、要將一切徹底抹殺的金色劍芒!一股狂暴的、想要?dú)缫磺械臎_動在他體內(nèi)瘋狂沖撞!他幾乎要不顧一切地催動那微薄的花仙之力去阻擋,哪怕是以卵擊石!

然而,就在那道凌厲的金色劍芒即將徹底湮滅地上殘骸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異變陡生!

轟?。。?!

一聲沉悶到極點(diǎn)的巨響,仿佛從九幽地底傳來,又像是九天雷霆在厚重的云層深處炸開!整個(gè)迎仙臺,不,是整個(gè)萬靈仙宗的山門都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白玉地面如同水面般起伏,無數(shù)賓客站立不穩(wěn),驚呼著跌倒在地,避雨法器的光芒一陣亂閃。

天空,那原本只是墨綠陰沉的天幕,驟然變得漆黑如墨!翻涌的烏云仿佛沸騰的粘稠瀝青,劇烈地?cái)噭?、旋轉(zhuǎn)起來!

一個(gè)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模糊的人面輪廓,在那漆黑的天幕旋渦中心,緩緩浮現(xiàn)!

那“面孔”空洞的眼窩處,兩點(diǎn)猩紅的光芒驟然亮起,如同兩輪沉淪的血月,冰冷、邪惡、充滿毀滅一切的貪婪,穿透層層雨幕,漠然地俯視著下方如同螻蟻般的眾生!

一股難以言喻的、遠(yuǎn)超墨綠腐雨的、令人靈魂都為之凍結(jié)顫栗的恐怖氣息,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席卷了整個(gè)迎仙臺!

林風(fēng)指尖射出的那道金色劍芒,在這突如其來的天地劇變和恐怖威壓下,如同投入沸水中的雪花,瞬間扭曲、黯淡,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哀鳴,在距離地面殘骸僅剩寸許的地方,“?!钡囊宦?,徹底潰散,化為點(diǎn)點(diǎn)金芒湮滅。

林風(fēng)臉色劇變,那志得意滿的倨傲瞬間被驚駭取代,猛地抬頭望向那恐怖的天象!

蘇清漪花容失色,下意識地向林風(fēng)身邊靠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所有的賓客,無論是長老還是弟子,此刻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邪…邪魔?。 ?/p>

“天??!那是什么怪物?!”

“快跑!是高級污染源!跑啊——!”

尖叫聲、哭喊聲、桌椅翻倒聲瞬間打破了死寂,整個(gè)迎仙臺亂作一團(tuán)!

唯有荊青冥。

在那股毀滅性的恐怖威壓降臨的瞬間,在那巨大魔面猩紅目光的注視下,他身體猛地一僵,仿佛連靈魂都被凍結(jié)。然而,就在這極致的恐懼之中,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更加古老、更加隱秘、甚至帶著一絲……渴望的悸動,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驚醒,轟然爆發(fā)!

他依舊保持著半跪在地的姿勢,一只手還下意識地伸向那灘被碾碎的青冥草殘骸的方向。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不閃不避地迎向天空中那兩輪猩紅的“血月”!

那目光中,沒有了憤怒,沒有了屈辱,只剩下一種近乎空洞的、被巨大變故沖擊后的茫然,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血脈深處悸動牽引的、詭異的專注。

就在他抬頭與那魔面“對視”的剎那!

天空中,那巨大的、由濃稠如實(shí)質(zhì)的污穢能量構(gòu)成的魔面,似乎微微動了一下。那空洞眼窩中的兩點(diǎn)猩紅,光芒驟然暴漲!

緊接著,一道直徑足有丈許、粘稠如同融化瀝青、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與極致污染氣息的漆黑巨柱,從那魔面張開的口中,如同傾倒的擎天巨柱,撕裂墨綠雨幕,帶著毀滅一切的恐怖威勢,精準(zhǔn)無比地朝著迎仙臺中央——

朝著那個(gè)依舊半跪在地、仰頭望天的孤零零紅袍身影——

荊青冥,當(dāng)頭轟下!

毀滅的氣息,如同凍結(jié)萬載的寒冰,瞬間將荊青冥徹底淹沒。那從天而降的、粘稠如活物瀝青的漆黑巨柱,尚未及身,恐怖的壓力已經(jīng)先一步降臨,仿佛億萬鈞重?fù)?dān)狠狠砸在他的脊梁上!

“咔嚓!”

他身下堅(jiān)硬的白玉地面,以他為中心,蛛網(wǎng)般的裂紋瘋狂蔓延、炸開!碎石和玉屑被無形的力場卷起,又被那巨柱裹挾的污穢能量瞬間侵蝕,化為齏粉。

荊青冥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五臟六腑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揉捏!血液似乎凝固了,呼吸被徹底剝奪,肺葉如同被塞進(jìn)了滾燙的烙鐵,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那極致的壓迫感,不僅僅是作用于肉體,更像是有無數(shù)根冰冷滑膩的觸手,直接探入他的識海,瘋狂攪動,要將他的靈魂都撕扯出來、徹底污染!

視野在瞬間被純粹的黑暗占據(jù)。那黑暗并非虛無,而是粘稠、蠕動、散發(fā)著令人靈魂都為之腐朽惡臭的污穢!他甚至能“看”到黑暗深處,有無數(shù)扭曲、怪誕、無法名狀的陰影在尖嘯、在蠕動,向他投來貪婪的注視。

【要死了…】

這個(gè)念頭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在他瀕臨破碎的意識中。在絕對的、碾壓性的恐怖力量面前,他之前所承受的一切屈辱、憤怒、不甘,都顯得那么渺小,那么可笑。連帶著蘇清漪那冰冷的“累贅”二字,林風(fēng)那刺目的金芒,都變得模糊而遙遠(yuǎn)。

死寂的黑暗里,唯有源自血脈深處的那一絲悸動,非但沒有被這恐怖的污染威壓碾碎,反而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驟然變得熾熱、清晰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那污穢的黑暗深處,在瘋狂地呼喚著他、吸引著他!

就在這時(shí)——

“嗡……”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來自靈魂最底層的奇異嗡鳴,毫無征兆地在荊青冥那即將徹底崩散的意識深處響起。

這聲音并非來自外界,更像是他身體內(nèi)部的某個(gè)閥門被這極致的死亡壓力與血脈悸動共同沖開!一股微弱卻極其堅(jiān)韌的暖流,如同干涸河床下涌出的第一縷清泉,瞬間從他破碎的心臟位置(那里,仿佛還殘留著青冥草最后一絲微弱氣息烙印的地方)迸發(fā)出來!

這股暖流出現(xiàn)的剎那,荊青冥瀕臨熄滅的意識像是被注入了一針強(qiáng)心劑,猛地清醒了一瞬!

也正是這一瞬間的清醒,讓他清晰地“聽”到了一個(gè)冰冷、機(jī)械、毫無感情,卻又如同天籟般的聲音,直接在他混亂的腦海中響起:

【警告!檢測到超高濃度邪魔污染源!能量層級:未知!威脅等級:致命!】

【核心污染能量鎖定中…】

【綁定宿主生命體征急劇惡化…符合緊急協(xié)議…】

【…吸收程序…強(qiáng)制…啟動…】

什么?

荊青冥的殘存意識一片茫然。吸收?吸收什么?這污穢的、毀滅一切的黑暗嗎?

沒等他理解這詭異的聲音意味著什么,一股更加霸道、更加蠻橫的力量,仿佛一頭沉睡萬古的兇獸,猛地在他體內(nèi)蘇醒!

這股力量的核心,赫然就在他心口那涌出暖流的位置!它如同一個(gè)驟然形成的、微型的黑洞漩渦,爆發(fā)出恐怖的吸力!這吸力并非針對物質(zhì),而是精準(zhǔn)無比地鎖定了那即將把他徹底吞噬的、粘稠污穢的漆黑能量!

轟?。。?/p>

如同瀝青巨柱般的污穢洪流,終于狠狠地、毫無阻礙地轟擊在了荊青冥渺小的身軀之上!

想象中的粉身碎骨、瞬間汽化并未發(fā)生。

那粘稠如活物的污穢能量,在接觸到荊青冥身體的剎那,竟詭異地發(fā)生了偏轉(zhuǎn)!如同奔騰的黑色洪流,遇到了一個(gè)無形的、貪婪的漏斗!

滋滋滋——!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腐蝕聲瞬間響起!荊青冥身上那件濕透的暗紅喜袍,如同被潑上了最猛烈的王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碳化,眨眼間就化為飛灰,露出了他精壯卻布滿了新舊傷痕的上身。

恐怖的污穢能量,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入他的皮膚、肌肉、骨骼!難以想象的劇痛瞬間席卷了荊青冥的每一寸神經(jīng)!那不是單純的物理疼痛,更像是有無數(shù)瘋狂的、充滿惡意的念頭,混合著污穢的能量,強(qiáng)行灌入他的靈魂,要將他同化、扭曲!

“呃…啊——?。?!”

一聲完全不似人聲、充滿了極致痛苦的嘶吼,終于從荊青冥的喉嚨里爆發(fā)出來!他身體劇烈地痙攣、扭曲,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蝦米。皮膚表面瞬間鼓起無數(shù)條蚯蚓般的黑色紋路,瘋狂地蠕動、蔓延,仿佛要將他改造成非人的怪物。他的眼睛瞪大到極限,眼白部分瞬間被濃墨般的黑色侵蝕,瞳孔卻詭異地收縮,倒映著漫天污穢,仿佛兩個(gè)深不見底的絕望深淵。

【生命體征崩潰臨界!宿主意志瀕臨瓦解!】

【警告!污染同化加速!】

【…吸收程序…超載…強(qiáng)制…維持…】

那冰冷機(jī)械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穩(wěn)定。

就在荊青冥感覺自己即將徹底沉淪,意識被那無盡的污穢和痛苦徹底撕碎的剎那——

嗡!

他左眼的瞳孔深處,一點(diǎn)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黑色光芒,驟然亮起!

那光芒極其細(xì)微,如同風(fēng)中殘燭,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jiān)韌與…渴望?這點(diǎn)黑芒出現(xiàn)的瞬間,荊青冥體內(nèi)那個(gè)瘋狂旋轉(zhuǎn)的“黑洞旋渦”猛地一震,仿佛得到了核心指令!

吸力,驟然增強(qiáng)了十倍不止!

轟!??!

涌入荊青冥體內(nèi)的污穢洪流,仿佛找到了最終的歸宿,瘋狂地朝著他左眼瞳孔深處那一點(diǎn)微弱的黑芒涌去!

劇痛,瞬間攀升到了一個(gè)全新的、非人的層次!荊青冥感覺自己的左眼像是被塞進(jìn)了一顆燒紅的鐵球,又像是被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釬反復(fù)穿刺、攪動!他感覺自己的眼球、自己的腦髓、自己的靈魂,都在這狂暴的污穢能量沖刷下,被一寸寸地撕裂、碾碎、再強(qiáng)行重組!

視野徹底被混亂的光影和純粹的黑暗交替占據(jù)。他“看”到自己破碎的血脈深處,無數(shù)模糊的、仿佛由純凈光點(diǎn)構(gòu)成的、類似花朵般的虛影(花魂?)在凄厲地哀嚎,被洶涌而至的污穢黑潮瘋狂沖擊、纏繞、污染!那是他花仙血脈的本源,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褻瀆與侵蝕!那哀嚎聲直接作用于靈魂,讓他頭痛欲裂,幾欲瘋狂!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痛苦與混亂之中,一種截然不同的、如同罌粟般令人迷醉的感覺,悄然滋生。

力量!

一絲微弱、卻無比真實(shí)、帶著毀滅與新生雙重氣息的力量,如同初春從污濁淤泥中掙扎而出的嫩芽,頑強(qiáng)地從那被污穢沖刷、仿佛隨時(shí)會崩潰的血脈深處,滲透出來!

這力量流過之處,那被污穢撕裂的肌肉、灼傷的骨骼,竟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度,開始強(qiáng)行彌合!雖然彌合的過程伴隨著更劇烈的、如同血肉被強(qiáng)行糅合碾碎的痛苦,但……確確實(shí)實(shí)是在修復(fù)!而且,修復(fù)后的肌體,似乎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更堅(jiān)韌、更…黑暗的質(zhì)感。

【吸收中…污染源解析…1%…】

【宿主生命體征…穩(wěn)定(異常)…】

【花仙血脈(污染異化)…融合度…提升…】

【…解鎖基礎(chǔ)模板…枯木成兵(殘)…】

冰冷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在劇痛的間隙響起,如同魔鬼的低語。

“吼——?。?!”

天空中的巨大魔面,似乎察覺到了異常。那由純粹污穢能量構(gòu)成的“面孔”上,竟然流露出一種人性化的驚疑不定。它發(fā)出的不再是沉悶的轟鳴,而是一聲充滿了憤怒和不解的、如同億萬靈魂同時(shí)尖嘯的恐怖嘶吼!

那粘稠的黑色光柱,非但沒有因?yàn)榍G青冥的吸收而減弱,反而變得更加狂暴、更加洶涌!仿佛要將這個(gè)膽敢“竊取”它力量的螻蟻,連同這片空間一起,徹底湮滅!

荊青冥的身體如同狂風(fēng)駭浪中的一葉扁舟,被更加恐怖的污穢洪流沖擊得高高拋起,又狠狠砸落!他身下的白玉地面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gè)深不見底的、邊緣還在不斷被腐蝕擴(kuò)大的焦黑巨坑!

坑底,污穢的黑泥如同活物般翻滾、沸騰。

荊青冥就陷在這片沸騰的污穢沼澤中心,大半身體被粘稠惡臭的黑泥淹沒。他仰面朝天,身體依舊在不自主地劇烈抽搐,皮膚下的黑色紋路如同活蛇般瘋狂扭動,左眼瞳孔深處那一點(diǎn)微弱的黑芒卻在瘋狂閃爍,如同一個(gè)永不滿足的饕餮,拼命吞噬著從天而降的污穢洪流。

他的意識在無邊的劇痛、血脈花魂的哀嚎、以及那新生力量帶來的詭異迷醉感中反復(fù)沉淪、掙扎。破碎的畫面在腦海中瘋狂閃現(xiàn):蘇清漪冰冷的眼眸,林風(fēng)刺目的金芒,碾碎的青冥草,父親沉默卻擔(dān)憂的臉……最后,都化作了眼前這無盡的污穢黑暗和左眼深處那一點(diǎn)吞噬一切的黑芒。

【花仙血脈…果然…一文不值…】

【…吸收…給我…力量…】

【…毀滅…一切…】

混亂的念頭如同毒草,在瀕臨崩潰的意識土壤中瘋狂滋生。

就在這時(shí),他陷入污穢泥沼的右手,指尖似乎觸碰到了什么。

一點(diǎn)微弱到極致、卻帶著他無比熟悉的、無比眷戀的清涼氣息,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透過污穢的泥沼,傳遞到了他幾乎麻木的指尖。

那是…青冥草殘留的最后一點(diǎn)根莖碎片!在玉碎、草毀、污穢沖刷之下,竟然還有一絲生機(jī)未絕!

這點(diǎn)微弱得幾乎隨時(shí)會熄滅的清涼,如同一點(diǎn)星火,驟然點(diǎn)燃了荊青冥混亂意識深處,最后一絲屬于“荊青冥”的清明!

不能…死…

父親…還在等我…

這污穢…這力量…

我要…活下去!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著絕望、憤怒、求生本能以及對力量最原始渴望的意志,如同沉寂火山最后的噴發(fā),轟然沖垮了劇痛的堤壩,強(qiáng)行凝聚!

他猛地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被黑泥覆蓋的右臂,肌肉虬結(jié),青筋暴起,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地從污穢泥沼中拔出!

“噗嗤!”

粘稠的黑泥被破開!

那只沾滿污穢、皮膚下黑色紋路瘋狂蠕動的手臂,五指如鉤,死死地攥住了那一點(diǎn)在污穢中頑強(qiáng)閃爍著微弱青芒的草根碎片!

也就在他抓住這最后一點(diǎn)“青冥”的瞬間——

他左眼瞳孔深處,那一點(diǎn)瘋狂閃爍、吞噬著污穢的黑芒,驟然一定!

嗡!

一聲清晰無比的嗡鳴,自他左眼傳出!

那一點(diǎn)微弱的黑芒,在吞噬了海量污穢之后,終于發(fā)生了質(zhì)變!

它猛地?cái)U(kuò)散開來,不再是微弱的光點(diǎn),而是瞬間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妖異而邪魅的…黑色蓮花虛影!

蓮花虛影出現(xiàn)的剎那,一股無形的、帶著吞噬與湮滅氣息的微弱力場,以荊青冥的左眼為中心,驟然擴(kuò)散!

嘩——!

如同君王降臨!

那從天而降、氣勢洶洶的污穢洪流,在接觸到這微弱力場的瞬間,竟像是臣民遇到了主宰,狂暴的氣勢驟然一滯!雖然依舊在沖擊,但其中蘊(yùn)含的那種毀滅性的、同化一切的侵蝕意志,仿佛被硬生生地削弱、剝離了!剩下的,似乎只是純粹而磅礴的…“能量”?

更多的污穢能量,如同百川歸海,更加順從地、瘋狂地涌入荊青冥的身體,涌向他左眼那朵初綻的黑蓮虛影!

荊青冥的身體依舊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皮膚下的黑色紋路依舊在蔓延,但那雙被污穢侵蝕、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在劇痛與混亂之下,卻猛地燃起了兩點(diǎn)…如同鬼火般幽暗、卻無比執(zhí)拗、無比駭人的光芒!

活下去!

掌控…這力量!

他攥著青冥草殘根的手,因?yàn)檫^度用力,骨節(jié)發(fā)出咯咯的聲響。那一點(diǎn)微弱的清涼,如同定海神針,死死地錨定著他即將徹底滑向黑暗深淵的最后一絲人性。

坑底污穢翻騰,坑外早已是地獄般的景象。

恐怖的黑色光柱持續(xù)轟擊,逸散的污穢能量如同瘟疫般蔓延。迎仙臺徹底化為廢墟,白玉地面被腐蝕出巨大的坑洞和蛛網(wǎng)般的裂痕,殘存的建筑在污穢侵蝕下快速腐朽、崩塌。來不及逃走的賓客,被逸散的黑氣沾染,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生著恐怖的異變:皮膚潰爛流膿,骨骼扭曲變形,長出非人的肢節(jié)和口器,化作失去理智、只知?dú)⒙镜墓治铮?/p>

“救命??!”

“怪物!別過來!”

“凈化符!快用凈化符!”

“擋不住了!林風(fēng)師兄!蘇師姐!救救我們!”

哭喊聲、慘叫聲、法術(shù)爆裂聲、怪物嘶吼聲混雜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曲絕望的交響。

林風(fēng)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倨傲。他護(hù)在同樣花容失色、狼狽不堪的蘇清漪身前,手中一柄金光流轉(zhuǎn)的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fēng),道道凌厲的金色劍氣斬出,將撲來的低級污染怪物絞殺。但他的臉色卻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

他離得近,看得分明!

那個(gè)被恐怖污穢光柱正面轟中的荊青冥!那個(gè)本該瞬間灰飛煙滅的“廢物”!他不僅沒有死!甚至還…還在吸收那恐怖的污穢能量?!

這怎么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他成了怪物!一定是被污染徹底侵蝕異化了!”林風(fēng)一邊揮劍,一邊對著身邊同樣震驚的蘇清漪嘶聲吼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清漪你看!這邪魔就是他引來的!他就是個(gè)人形的污染源!必須殺了他!否則后患無窮!”

蘇清漪看著深坑中那個(gè)在污穢泥沼里掙扎、左眼綻放詭異黑蓮、身體遍布恐怖黑紋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厭惡,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林風(fēng)的衣袖,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用力地點(diǎn)著頭。

幾個(gè)同樣驚魂未定、但反應(yīng)較快的仙宗弟子和一位外門長老,聽到林風(fēng)的吼聲,也看到了坑底荊青冥那非人的狀態(tài)。恐懼瞬間轉(zhuǎn)化為了扭曲的殺意。

“林師兄說得對!殺了那個(gè)怪物!”

“不能讓他繼續(xù)吸收污染了!”

“趁他現(xiàn)在還沒完全異化!動手!”

嗖!嗖!嗖!

數(shù)道顏色各異的法術(shù)光芒——火球、冰錐、風(fēng)刃,混雜著幾道狠辣的劍氣和符箓,如同疾風(fēng)驟雨,毫不留情地朝著深坑底部、那個(gè)在污穢中掙扎的身影,狠狠轟去!

此刻的荊青冥,正處在意識與身體雙重劇變的極限邊緣。外界的攻擊呼嘯而至,死亡的危機(jī)再次降臨!

他猛地抬起頭!

那雙眼睛,左眼瞳孔深處,那朵妖異的黑色蓮花虛影正緩緩旋轉(zhuǎn),吞噬著無盡的污穢;右眼則被濃墨般的污穢侵蝕了大半,只剩下瞳孔一點(diǎn)殘留的、屬于人類的、燃燒著瘋狂火焰的清明!

他看到了呼嘯而來的致命攻擊。也看到了坑邊林風(fēng)那充滿殺意的扭曲面孔和蘇清漪眼中的恐懼與厭棄。

一股難以言喻的暴戾,混合著剛剛獲得一絲力量的原始沖動,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內(nèi)爆發(fā)!

“吼——!”

他再次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不再是單純的痛苦,而是充滿了被挑釁的憤怒與殺意!

他那只深陷在污穢泥沼中的左手,猛地抬起!

沒有掐訣,沒有念咒,完全是本能地、瘋狂地催動著體內(nèi)那剛剛誕生、狂暴而陌生的力量——那源自被污染的花仙血脈、剛剛被系統(tǒng)解鎖的殘破能力!

【枯木成兵(殘)】!

目標(biāo),正是他身下這片被污穢浸透、生機(jī)早已滅絕的焦黑泥土,以及泥土中那些被腐蝕得只??莨呛蜌埰聘档闹参餁埡?!

滋啦——!

一股肉眼可見的、帶著濃郁死寂與污穢氣息的灰黑色氣流,猛地從他抬起的左手指尖迸發(fā)出來,瞬間沒入腳下的污穢泥沼!

下一刻!

轟!轟!轟!

數(shù)根粗壯、扭曲、完全由焦黑枯木和慘白骨茬拼接而成、表面覆蓋著粘稠污穢的猙獰手臂,如同地獄中探出的鬼爪,猛地從荊青冥身前的污穢泥沼中破土而出!

這些枯骨與朽木構(gòu)成的“手臂”,帶著濃烈的死亡與污染氣息,悍然迎向了那些呼嘯而來的法術(shù)和劍氣!

噗!噗!噗!

火球砸在枯骨手臂上,只留下焦黑的痕跡便被污穢氣息撲滅;冰錐刺入朽木,瞬間被侵蝕得裂紋遍布;風(fēng)刃切割而過,帶起大片朽木碎屑,卻無法徹底斬?cái)?;凌厲的劍氣斬在最粗壯的一根骨臂上,發(fā)出金鐵交鳴之聲,骨臂上出現(xiàn)深深的裂痕,污穢的黑血滲出,卻依舊頑強(qiáng)地阻擋著!

荊青冥的身體因?yàn)閺?qiáng)行催動這殘破的力量而劇烈顫抖,左眼的黑蓮虛影瘋狂閃爍,吞噬污穢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分。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力都在隨著這股力量的釋放而飛速流逝,但換來的是——擋下了!

他擋住了那些足以將他撕碎的圍攻!

坑邊,林風(fēng)、蘇清漪,以及所有出手攻擊的仙宗弟子,全都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充滿了駭然!

“那…那是什么邪術(shù)?!”

“他竟然能操控這些污穢的死物?!”

“怪物!果然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荊青冥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從污穢泥沼中站直了身體。污穢的黑泥從他精壯的上身滑落,露出遍布黑色扭曲紋路的皮膚。他微微佝僂著,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噴吐出帶著污穢氣息的白霧。左眼的黑蓮虛影幽幽旋轉(zhuǎn),右眼殘留的清明死死鎖定坑邊那些驚駭?shù)拿婵住?/p>

他沾滿污穢的右手,依舊死死攥著那一點(diǎn)微弱的青芒——青冥草的殘根。

然后,在漫天污穢的背景下,在無數(shù)驚駭恐懼的目光注視下,在那些由枯骨朽木構(gòu)成的、守護(hù)在他身前的猙獰手臂拱衛(wèi)之中——

荊青冥沾滿污穢和血跡的嘴角,極其緩慢地、極其僵硬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那是一個(gè),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混合著極致痛苦、無邊戾氣、以及一絲剛剛誕生的、冰冷而妖異的…笑容。


更新時(shí)間:2025-07-26 08:2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