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陳默也察覺了?!?/p>
“不過,他以為是生意上的死對頭在搞鬼?!?/p>
很快,我就等到了一個機會。
陳默公司舉行了公開酒會。
我端著托盤,穿行在衣香鬢影里。
酒店的冷氣開得太足,順著我服務生制服的后領往里鉆,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但我手心卻在冒汗,白手套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
陳默正舉著酒杯,和幾個中年男人談笑風生,他看起來春風得意,像個真正的贏家。
他身邊的趙思雨,穿著一身潔白的高定禮服,像一朵被精心呵護的梔子花,純潔又脆弱。
她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帶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我的心沉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復仇的火焰燒得堅硬。
很快,我趁著陳默離開她身邊的時候,
深吸一口氣,朝著趙思雨走過去。
我的腳步故意一崴,身體順勢前傾。
托盤上的紅酒杯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
暗紅色的酒液,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精準地潑灑在她雪白的裙擺上。
周圍響起一片小小的驚呼。
趙思雨也愣住了,低頭看著裙子上的污漬,一臉錯愕。
陳默的笑意瞬間凝固在臉上,他快步走過來,眉頭緊鎖,
那種被打擾了完美派對的惱怒顯而易見。
“對不起,對不起!趙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立刻丟下托盤,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蹲下身去擦拭,姿態(tài)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這個動作,讓我恰好能用余光看到陳默的皮鞋,離我的臉只有半米。
“你……”陳默的聲音里壓著火。
我沒等他說完,就抬起頭,用一種帶著驚喜和不確定的語氣,望向趙思雨。
“等等,您就是趙思雨小姐吧?”
然后,我像是才認出她身邊的陳默,表情變得更加夸張。
“哎呀!陳默?真是你??!”
陳默的臉色變了,從惱怒轉為警惕,他死死地盯著我,
我沒給他思考的時間,轉頭對著趙思雨,
用一種分享秘密的熱絡的口吻說:
“嫂子你不知道,我們上學那會兒,陳默可是風云人物?!?/p>
我故意把“嫂子”兩個字咬得很重。
“別看他現在斯斯文文的,以前車技好得嚇人,我們那幫人里就屬他最會玩車,漂移過彎什么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說完,飛快地瞥了一眼趙思雨。
她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種純粹的幸福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和困惑。
她下意識地看向陳默,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問什么。
陳默的身體僵住了。
“哪里來的騙子!圈里人誰不知道默總從不開車?套近乎沒見過你這么低劣的!”
“就是,經理呢!快給我過來!”
看著趙思雨難看的表情,
我明白,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酒店經理已經聞聲趕來,對著我大聲呵斥。
我順從地低下頭,連聲道歉,在經理的推搡下,狼狽地退出了人群。
一回到家,身上那股混著香水味的紅酒氣就讓趙思雨無比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