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樣幸福的日子沒有持續(xù)太久。
某天,我發(fā)現(xiàn)媽媽留給我的項鏈不見了。
緊接著,一張紙條出現(xiàn)在我的抽屜,熟悉的字跡寫著:
“想要項鏈,今晚天臺見。”
我看了一眼夏曉清,她坐在座位上,低著頭,我倆的目光撞上,她做賊似的避開了。
夜幕低垂,天臺空曠。
楚一凡杵在那兒,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
“把項鏈還我?!蔽衣曇舭l(fā)緊。
楚一凡的表情很陌生,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從口袋里摸出那條項鏈。
我伸手去搶,他猛然后撤。
嘴角咧開惡劣的笑:“把衣服脫了?!?/p>
我驚愕地盯著他。
他以為我怕了,氣焰更盛:“不脫?我把它扯碎扔下去!”
我猶豫著,把手伸向褲袋,那里有我事先藏好的一把剪刀。
“別想?;ㄕ?!”楚一凡開口,往欄桿邊退了一步。
他把手伸到欄桿外,作勢要扯碎。
“別扔——”我連忙阻止。
在腦海中快速權(quán)衡一番后,我抬手拉下上衣的拉鏈。
脫掉外套,露出單薄的T恤。
他目光落在我洗褪色的藍(lán)色T恤上轉(zhuǎn)了一圈。
揚了揚下巴:“全脫掉。”
“你別太過分?!蔽业芍?,唇瓣幾乎咬出血。
他眼神得意地?fù)u了搖懸在空中的項鏈。
我認(rèn)命地褪下T恤和長褲,只剩內(nèi)衣。
夜風(fēng)很大,我忍不住發(fā)抖。
楚一凡眼神興奮得發(fā)亮,步步逼近。
我慢慢彎腰,企圖去拿褲袋里的剪刀,抬頭看到楚一凡燈光下有些扭曲的臉。
“你流鼻血了?!蔽姨嵝选?/p>
“放屁!”他嗤笑,“老子又不是沒看過——”
抬手一抹,掌心猩紅。
“靠,真他媽是血……”
楚一凡話音未落,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像截木頭般栽倒下去。
我撲過去,飛快從他手上奪過項鏈。
冰涼的項鏈剛攥進手心,還沒來得及喘氣——
天臺門“哐當(dāng)”一聲被撞開。
“若蛟!別怕,沒事了……”林玥沖過來,死死抱住我。
視線越過她肩頭,尹敘沉默地站在陰影深處,臉隱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接下來一片混亂。
林玥的尖叫引來了學(xué)生,然后是老師。
我匆匆套上衣服,被帶去了醫(yī)務(wù)室。
混亂中,始終沒機會和尹敘說上一句話。
第二天,教導(dǎo)主任辦公室。
楚一凡的媽媽坐在那兒,穿著像電視劇里的闊太。
楚家是本地有名的富商,聽說曾經(jīng)給學(xué)校捐過樓。
我環(huán)視四周,楚一凡不在。
“你就是姜若蛟?”女人開口。
我沒應(yīng)聲。
“一萬塊,換這事翻篇,怎么樣?”她推過來一個厚厚的信封。
我盯著她猩紅的嘴唇,“本來就什么都沒發(fā)生?!?/p>
她嘴角勾起一絲輕蔑,果然。
又從包里抽出一個信封,疊在第一個上。“兩萬。再貪心,就一分都沒有了?!?/p>
“我不要錢,”我看著她的眼睛,“我要楚一凡公開道歉?!?/p>
“不可能?!彼p蔑地看了我一眼?!靶」媚?,我勸你識時務(wù),我今天過來跟你談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p>
“按理說,我應(yīng)該找你家長談的,你媽呢?聽說現(xiàn)在還在蹲大牢?”
她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種沒家教的孩子,誰知道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是你勾著一凡上去的呢?”
一字一句,像刀一樣,刮著我。
我怒極反笑,“既然阿姨都說我沒家教了,想必也知道我這個人沒什么底線,要是楚一凡不公開道歉,我就在學(xué)校宣傳欄里貼公告,讓所有人都知道楚一凡是個潛在強奸犯!”
“你——”楚母眉毛豎起,怒視著我。
教導(dǎo)主任搓著手打圓場:“都別激動,別激動,坐下來好好談?!?/p>
一面看向我,“公開道歉,對你名聲也不好聽……”
我轉(zhuǎn)向他,吸了口氣:“夏老師覺得我現(xiàn)在名聲好聽嗎?”
“這…這個…”他抹了把鼻尖的汗,“學(xué)生間開個玩笑嘛,出了校門誰還記得……”
“那我是不是也能霸凌一下夏曉清?她有個這么通情達理的爸爸,肯定不會計較吧。”
“你——!”夏主任指著我,臉漲成豬肝色,滿臉孺子不可教也。
班主任老張趕緊攔住他:“是楚一凡有錯在先,她生氣很正常?!?/p>
楚母剛要開口,老張搶道:“但公開道歉容易把事情搞復(fù)雜,確實影響都不好。賠償要給,道歉也要有,改成私下道歉,行不行?”
夏主任和楚母都不吭聲,默認(rèn)了。
“我不同意——”我堅持。
“你這孩子,”老張用力拍了拍我肩膀,壓低聲音,“還有一個月高考!天大的事,考完再說。”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最終,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