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天臺,忻然趁著休息時間,來到這里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放松一下緊張的神經。
天臺的風有些大,忻然站在欄桿旁邊,感受著風的吹拂,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忻然不禁有些好奇,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影正朝著他走來。
當那個身影走近一些時,忻然才看清,原來是姜言序。他身穿白大褂,步伐穩(wěn)健,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某種木質調香水的味道,清新而不難聞。
姜言序走到忻然身邊,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聽說你接了那個法洛四聯(lián)癥的小患者?”
忻然聽到這句話,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他知道姜言序說的是那個九歲的先天性心臟病患兒小雨,小雨的病情非常復雜,是法洛四聯(lián)癥合并肺動脈閉鎖,已經輾轉了三家醫(yī)院,最后抱著最后一線希望來到了他們科室。而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在了忻然的肩上,由他擔任小雨的主治醫(yī)生。"是的,最近會手術"
姜言序的目光在忻然臉上停留了幾秒:"你還是老樣子,什么事都自己扛。"他突然伸手拂去忻然額前的一縷碎發(fā),忻然呆住了沒有反應。"對了,周五有空嗎,可以去試試日料嗎"
忻然正想婉拒,天臺門又被推開。齊晟西裝筆挺地站在那里,手里拿著兩杯咖啡,目光落在姜言序還未收回的手上。
"打擾了?"齊晟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度。
忻然的心臟再次不聽話地狂跳起來:"齊晟?你怎么..."
"來送醫(yī)療糾紛案的補充材料。"齊晟走近,遞過一杯咖啡,"拿鐵,雙份糖。"他轉向姜言序,伸出手,"齊晟,醫(yī)院法律顧問。"
姜言序挑眉,握了握手:"姜言序,心胸外科主任。哦,也是忻然的學長。"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
齊晟的嘴角揚起一個不帶笑意的弧度:"忻然提起過您。"
忻然差點被咖啡嗆到——他從未對齊晟提過姜言序。
"是嗎,沒想到忻然還提起過我"
"學長!"忻然打斷他,"您不是還有手術嗎?"
姜言序看了看表:"啊,差點忘了。"他朝齊晟點點頭,"齊律師,有機會一起吃飯。忻然,周五的日料別忘了回復我。"說完,瀟灑地轉身離去。
天臺上一時只剩下風聲。忻然不敢看齊晟的眼睛,只好假裝專注地喝咖啡。
"約會嗎?"齊晟終于開口。
忻然急忙解釋,"只是...學長間的聚餐。"
我為什么要解釋?
齊晟靠在欄桿上,眺望遠處城市夜景:"他對你有意思。"
忻然耳根發(fā)熱:"胡說什么,姜學長剛從國外進修回來,對誰都是溫和有禮的。"
“是嗎?!饼R晟面無表情地回應道,似乎對忻然的話并不在意。然而,就在忻然以為他會繼續(xù)沉默的時候,齊晟卻突然話鋒一轉,“那個法洛四聯(lián)癥的小患者,手術風險很高嗎?”
忻然聞言,猛地抬起頭,滿臉驚訝地看著齊晟,仿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張,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忻然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怎么知道?”
齊晟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方,然后輕聲說道:“你的黑眼圈?!苯又?,他又補充道,“還有,剛才提到手術時,你右手一直在摸左腕上的手表。每次你緊張的時候,都會這樣。”
忻然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迅速放下,好像被齊晟看穿了心事一樣有些窘迫。他的臉色有點窘迫,低聲說道:“……手術成功率大概只有 60%。但是,如果不做手術的話,她可能連今年冬天都撐不過去。”
齊晟聽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問道:“醫(yī)療同意書是怎么簽的?”
忻然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是標準格式,但是……”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她父母都是外來務工人員,文化程度不高,根本不明白那些條款意味著什么。我只擔心萬一……”說到這里,忻然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