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臨夏從邵辰手中拿過他的那一瓶水便跑開去。
“下次請你...”
邵辰急忙伸手喊著:
“那是我的水?!?/p>
樹蔭下,林似月看著齊臨夏跑來,笑了笑:
“打的很好,雖然我看不懂?!?/p>
齊臨夏遞過一瓶水。
“那你平時運動嗎?”
林似月?lián)u了搖頭,她從小就灌在成績的玻璃瓶中,導(dǎo)致體質(zhì)不太好經(jīng)常生病。她也想過運動,可是沒有朋友的她能選擇有趣的運動方式太少了,也就不再思考。
“等等?!饼R臨夏說完后跑開,而林似月還是坐在樹蔭下,這是她第一次坐在圍著樹的板凳上。
因為這種板凳上通常都是一群人坐著,幾人可以靠著坐。
而她更喜歡操場邊的觀眾席,鐵皮遮擋著陽光,觀眾席很大,所以并不用擔心有人會坐到自己旁邊,就算有也可以換位置,所以對比其他地方,這里安靜又不被打擾。
齊臨夏到器材室拿了兩個羽毛球拍,可返回時,林似月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正在齊臨夏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邵辰走了過來解釋。
“她跟一個男人走了?!?/p>
聽完,齊臨夏問了走的方向就抓緊追了過去。
方向是宿舍樓。齊臨夏心想,他去器材室的時間不算久,現(xiàn)在肯定追的上。
也正是如此,他很快就看到了林似月與那個男人。
她們邊走邊講著什么,不過林似月似乎并沒有被強迫的樣子,而且此時已經(jīng)午休的學生大多都準備上課了,路上零零散散也有人。
他想著林似月之前說的話,并未上前打擾。
可他也并未離開,而是在后面慢慢走著。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是有限的,他不能確保后續(xù)的故事走向,而他也想明白了,面前的少女并不需要他的幫忙,他只是看看這個讓他在意的少女。
可是這段關(guān)系是需要分界的,不然因為自己影響了她的一生就不好了。
不過他相信,這個世界的齊臨夏會好好處理距離,畢竟當初的自己可是被說成不喜歡女生的人。
沒有辦法,畢竟要努力的地方太多了,在沒有完成之前,你也并不能給對方一個理想的生活,或許設(shè)想很美好,但下雨天也許并不是那么美麗。
初戀是第一口可樂,青春禁忌般的沖動只是片刻快樂,平淡的背后帶來的只剩余溫。
可反之初戀也許會是熱烈的黃昏,云端蔓延的一絲紅暈直指內(nèi)心,讓人無法忘懷。
而今年十八歲的齊臨夏竟然感到難忘的心動感,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向前。
也許是他太相信緣分了,這段經(jīng)歷仿佛就是天意讓他們相遇。
如同暴雨時分,一人于屋檐下停留,而此時正好從屋內(nèi)走出一人,恰好她此刻有傘,于是暴雨淹沒世界,自然而然的因臨近的心跳,彼此的氣息與大雨漂泊的環(huán)境讓你開始心跳加速,月老在腦中出現(xiàn),悄悄牽上了紅線。
林似月向齊臨夏走來,齊臨夏回神剎那,她剛好走到高樓夾縫中滲出的陽光中,齊臨夏對于愛情是愚鈍的,他以為自己無法去愛一個人,以至于并不想進入一段潦草的關(guān)系。
我對愛情的理解好像還停留在過去。
或是少年熾熱的目光或是少女羞澀的臉龐,或是不經(jīng)意間的對視,或是空想但停滯的未來。
我幻想中的愛情可能過于玄幻,仿佛是在偌大的城市中,地表上矗立的高樓零零散散的排列著。
可能恰好此時正值秋天;
可能恰好太陽東升西落;
可能恰好陽光透過無數(shù)建筑在一處落下;
可能恰好她在陽光下;
可以只是站在那里。
因為這時,我恰好走來,恰好看到了她,陽光僅眷顧她一人,微風拂向她,灑下落葉,仿佛她就是我的命中注定,僅一面,僅一眼,僅一剎那好似永遠,勝過永遠,人活著不就是為了某些瞬間嗎?
而我們或許是第一次見面,又好像不是,也許我們上輩子曾經(jīng)約定好了,如同命中注定,一眼萬年。
或許我并不需要一些片段式、階段性的感情經(jīng)歷。
我想人生來就有愛的能力,我并不需要用愛的過程與經(jīng)歷來讓自己變得懂愛,或許我可以待她就如同世界上的另一個我,就如同那不可分割的心臟。
所有人都說齊臨夏是個很耀眼的人,但他并不這么認為,他只是習慣的暴露在人們的視線中,他活在陽光下,卻喜歡月亮。
愛可以欺騙別人,也可以欺騙自己。
看著林似月。
這時他想起了來之前邵辰說的那件事。
“林似月好像有個姐姐叫林月,不過因為意外去世了,她退學這件事好像和她姐姐有關(guān),可我并不能確定,畢竟時間也久了,而且我只是碰巧聽到過她媽媽和老師的對話。”
他又想。
他如果見到現(xiàn)實的她以后,會不會把那個世界的林似月看成現(xiàn)實的她,就像她父母把她當成她姐姐一樣。
如此一來,自己怕是會被延誤,況且,兩個人都是獨立的,不一樣的人格。
樹影下,齊臨夏擾亂的思緒化作千言萬語,又被他徹底分簡。
“似也可以是是。”
少女疑惑的看著他。
“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要上課了,快去吧。”齊臨夏走向教學樓。
而林似月走在身后似乎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快步追上了齊臨夏,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放學后。
林似月是住校生,齊臨夏則是走讀。
林暃春三人下課后便在門口等待齊臨夏。
齊臨夏招呼幾人讓他們先走。
林暃春感到奇怪,但是并未多說。
林似月收拾著東西便準備去食堂吃飯,齊臨夏走來,看了看四周已經(jīng)沒人了,才怯怯開口。
“所以你應(yīng)該察覺到了。”
“什么?”
“我不是齊臨夏?!?/p>
“?。磕悄闶鞘裁??”
林似月望著他,猜不到他下一句話。
“我只是一個寄于齊臨夏身上的小偷,所以如果齊臨夏在我離開后不認識你了,也是正常的?!?/p>
“這樣嗎?”
林似月微微低下頭,眼神有些躲閃。
“其實你不用騙我的,我知道,一男一女說話多了可能會有風言風語...”
“我沒有騙你?!?/p>
齊臨夏說起:
“我不會說謊的,至少對你?!?/p>
“真的嗎,小偷先生?!?/p>
“你這樣很好的,所以平時你也可以試著不要壓抑自己?!?/p>
林似月?lián)u了搖頭。
這個世界太復(fù)雜了,真實的自己不一定討喜,但是沉默寡言可以短暫的避開這個世界。
“噔噔噔瞪...”
輕緩的鈴聲響起,齊臨夏眼中的世界開始崩塌。
他輕聲說著:
“我該走了?!?/p>
他不想再次不告而別。
“去哪?”
她不想再次獨自一人。
“回到我會說謊的世界...”
片刻之后。
齊臨夏望著林似月,林似月看著他的反應(yīng)。
“同學...現(xiàn)在是放學還是吃飯了?”
“他說的是真的嗎?”
林似月喃喃道。
“同學?”
“放學了...”
“謝謝。”
齊臨夏說完,走出門去。
“怎么都不等我呢?”
他喃喃自語道。
等到他走后,林似月笑了起來。
“小偷先生,似也可以是是?!?/p>
......
齊臨夏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欠了邵辰一瓶水,而問起昨天,自己又全然沒有了記憶。
問起幾人為什么不等自己。
林暃春也說是自己讓他們先走。
齊臨夏懷疑自己精神分裂了。
又想起之前看到的被劃掉一半的話。
看著那句話,齊臨夏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