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如水,大觀園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我知道,從明天開始,我將開啟一段完全不同于原著的"紅樓夢"。
天剛蒙蒙亮,我就醒了。昨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到三更才睡著,腦子里全是今后該如何行動的盤算。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驚動了外間守夜的襲人。
推開雕花窗欞,大觀園的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亭臺樓閣。這景致美得讓人心醉,但我此刻無心欣賞。從書架上抽出《四書章句集注》,我決定利用清晨這段無人打擾的時間開始我的"科舉特訓(xùn)計劃"。
"二爺今兒怎么起這么早?"襲人揉著眼睛走進(jìn)來,看到我手中的書,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聲張。去給我沏壺濃茶來,要最提神的那種。"
襲人狐疑地看著我,還是依言去了。我翻開《論語》,開始用現(xiàn)代記憶法背誦。作為文學(xué)教授,我對這些經(jīng)典本就熟悉,但科舉考試需要的是精準(zhǔn)到字的記憶。我把每段話拆解成關(guān)鍵詞,在紙上畫出思維導(dǎo)圖,幫助記憶。
"二爺這是在做什么?"襲人端著茶回來,好奇地看著我紙上那些奇怪的圖形。
"這叫...畫畫幫助理解。"我隨口搪塞,"對了,今日我要去給林妹妹送些新得的胭脂,你幫我準(zhǔn)備一下。"
襲人抿嘴一笑:"二爺對林姑娘真是上心。"
我笑而不答。在原著中,寶玉對黛玉的感情純粹而深厚,但表達(dá)方式太過孩子氣。如今我既知黛玉結(jié)局,自然要更主動些。
早飯后,我揣著胭脂和一本手抄詩集往瀟湘館去。穿過曲徑通幽的竹林,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黛玉正坐在廊下看書,陽光透過竹葉在她月白色的衣裙上投下斑駁光影。
"妹妹在看什么書?"我走近問道。
黛玉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恢復(fù)那副疏離模樣:"不過是些閑書罷了,寶哥哥這樣的正經(jīng)人看了要笑話的。"
我知道她還在為昨日我與寶釵親近的事介懷,便從袖中取出那盒胭脂:"昨兒得了個好東西,想著妹妹用著必定好看。"
黛玉接過,打開看了一眼:"好精致的胭脂。寶姐姐可也有?"
"這是專給妹妹的。"我直視她的眼睛,"寶姐姐那份我讓襲人另備了,還沒送去。"
黛玉眼中冰雪稍融,示意紫鵑上茶。我趁機(jī)拿出那本詩集:"這是我偶然所得,里面有些詩作很是新奇,妹妹看看?"
那其實是我默寫的后世文人悼念黛玉的詩詞。黛玉翻開第一頁,輕聲念道:"'顰兒才貌世應(yīng)稀,獨抱幽芳出繡閨。嗚咽一聲猶未了,落花滿地鳥驚飛...'這詩..."她猛地抬頭,"誰寫的?"
"一個...仰慕妹妹才情的人。"我含糊其辭。
黛玉一頁頁翻看,越看越是震驚:"這些詩...仿佛已看盡我一生..."她聲音微顫,"為何讀來如此熟悉又如此心痛?"
我見她眼圈發(fā)紅,暗叫不好。本想用這些詩拉近距離,卻勾起了她的傷感情懷。正欲解釋,忽聽外面一陣喧嘩。
"寶二爺!寶二爺可在里頭?"是茗煙的聲音。
我走出門去:"什么事這么慌張?"
茗煙氣喘吁吁:"薛大爺來了,說要請二爺去吃酒。見二爺不在院里,正鬧著呢!"
薛蟠!我眉頭一皺。原著中這呆霸王沒少給寶玉惹麻煩。"你先去,說我馬上就到。"
回到廊下,黛玉已收起詩集,臉上恢復(fù)了平靜:"寶哥哥有事便去罷。"
"妹妹別誤會,我..."
"我有什么可誤會的。"黛玉淡淡一笑,"寶哥哥自去應(yīng)酬便是。"
我知道一時解釋不清,只好告辭。臨走前低聲道:"那詩...妹妹若喜歡,我改日再送些來。"
回到怡紅院,只見薛蟠正大喇喇地坐在正廳,幾個小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伺候著。
"寶兄弟可算回來了!"薛蟠一把拉住我,"走,我新得了兩壇好酒,還有幾個絕色的..."
"薛大哥,"我打斷他,"今日恐怕不行。父親命我未時去書房聽訓(xùn),我得準(zhǔn)備功課。"
薛蟠臉色一沉:"怎么?中了舉人就瞧不起哥哥了?"他壓根不知道我連秀才都不是。
"薛大哥說笑了。"我賠著笑,"實在是父親嚴(yán)命..."
"少拿姨父壓我!"薛蟠酒氣熏天,顯然已經(jīng)喝了不少,"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說著就來拽我胳膊。
我下意識使出一個現(xiàn)代格斗術(shù)中的反關(guān)節(jié)技巧,輕輕一扭就掙脫了。薛蟠一愣,隨即大怒:"好小子,還敢還手?"揮拳就打。
我側(cè)身閃過,腳下一絆,薛蟠肥胖的身軀轟然倒地。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原著中寶玉可沒這等身手。
薛蟠爬起來,面色鐵青:"好!好!你給我等著!"說完甩袖而去。
我暗叫不好。雖然出了口惡氣,但得罪了薛蟠這個混世魔王,后患無窮。更糟的是,這事肯定會傳到王夫人和薛姨媽耳中。
果然,午飯后王夫人就派金釧來叫我去。一進(jìn)門,就見王夫人沉著臉,薛姨媽在一旁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