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
我異常安靜。
待在王府里。
大門不出。
二門不邁。
像個真正的賢惠王妃。
每天去楚燼那里點個卯。
他多半不理我。
偶爾說一兩句。
也是冷嘲熱諷。
我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
阿七和石墩被我派了出去。
石墩負責(zé)盯死陳鋒。
他的一舉一動。
見了什么人。
說了什么話。
甚至每天吃什么。
我都知道。
阿七則負責(zé)另一件事。
用剩下的銀子。
打通關(guān)節(jié)。
目標(biāo)。
禮部。
陳鋒那個當(dāng)主事的爹。
陳祿。
以及。
明年春闈。
我耐心地等著。
像一只織網(wǎng)的蜘蛛。
文家那邊。
在我“安分守己”后。
也終于有了動作。
文博遠親自來了王府一趟。
送來了文雪的庚帖。
還有一份薄薄的嫁妝單子。
他憔悴了很多。
對著我。
第一次低下了頭。
“王妃。”
他聲音干澀。
“雪兒……”
“下月初三?！?/p>
“嫁入陳府?！?/p>
“為妾?！?/p>
最后兩個字。
他說得異常艱難。
像吞了刀子。
我接過庚帖和單子。
掃了一眼。
“妾？”
“父親還真是……”
我笑了笑。
“心疼妹妹?！?/p>
“陳公子一表人才?！?/p>
“妹妹過去?！?/p>
“也不算委屈?！?/p>
文博遠嘴角抽搐了一下。
沒說話。
“日子定了？”
“定了?！?/p>
“那女兒屆時……”
我故意拖長音調(diào)。
“定送妹妹一份厚禮。”
文博遠猛地抬頭。
眼神帶著驚懼。
“王妃！”
“雪兒她……”
“父親放心。”
我打斷他。
笑容溫和。
卻冰冷。
“大喜的日子。”
“我這個做姐姐的。”
“自然要送一份……”
“讓她終身難忘的?！?/p>
“賀禮?！?/p>
文博遠走了。
背影佝僂。
像老了二十歲。
我捏著那張輕飄飄的庚帖。
走到燭臺邊。
看著火苗一點點舔舐上去。
燒成灰燼。
文雪。
好好享受。
你最后的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