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這個詞,像一顆火星,掉進了我死寂的心里。我看著寧曦。她抓著我的手,很用力。
她的眼睛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那是……和許陽一樣的光。希望的光。但我知道,
我們跑不掉。這個基地,像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進來,就別想出去?!拔覀兡苋ツ??”我說,
“外面全是怪物。離開基地,活不過一天。”“總有辦法的?!彼f,
“我知道一條秘密通道。是以前的拾荒者挖的,可以通到城外的一片‘寂靜區(qū)’。
那里的怪物很少。”“就算我們跑出去了,指揮官會放過我們嗎?他會派出所有的追捕隊。
”“那也比在這里等死強!”她加重了語氣,“他已經(jīng)瘋了!
你真要幫他把自己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嗎?然后,等他玩膩了,再像丟一塊垃圾一樣,
把你處理掉?”我沉默了。她說的每一句,都對。可我心里,還有一個枷鎖。
一個比指揮官的威脅,更沉重的枷索?!拔也荒茏??!蔽艺f。“為什么?”她不解地看著我,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猶豫什么?”我松開她的手,轉(zhuǎn)身,走到窗邊?!皩庩兀?/p>
你知道我的‘回響’,是怎么來的嗎?”她愣了一下。“不是天生的嗎?”“不。
”我搖了搖頭,看著窗外的黑暗?!笆恰粓鲆馔??!蔽议]上眼。那段我封存了最久,
最不愿觸碰的記憶,浮了上來?!拔乙灿袀€家人。一個姐姐?!蔽业穆曇艉艿?,
“末日剛開始的時候,我們躲在一個地下室里。外面,全是怪物的嘶吼聲。我姐姐,
她比我小兩歲,但一直比我勇敢。她跟我說,別怕,有我呢?!薄坝幸淮?,我們斷糧了。
她非要出去找吃的。我攔不住她。她出去前,對我笑了笑,說,等我回來。
”“她出去了很久。我聽到外面有打斗聲,還有她的尖叫聲。我害怕,我怕得要死。
我縮在角落里,不敢出去?!薄熬驮谖铱煲罎⒌臅r候,我腦子里,忽然多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