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沉默了幾秒，然后搖頭："這件事沒得商量。"
我的心徹底涼了。
"好，既然你這樣決定，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我轉身要走。
"李浩！"林雅叫住我，"你什么意思？"
我轉過身，看著她："我的意思是，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反正這個家的一切都是你說了算，我只是一個月薪一萬的廢物，沒資格有意見。"
"你這是在賭氣。"
"我沒有賭氣，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苦笑，"比如，我在這個家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說完，我回到糖糖的房間。
小女孩已經(jīng)睡著了，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心里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我不能讓糖糖受到更多的傷害。
如果林雅真的要把糖糖送去寄宿學校，那我就帶著糖糖離開。
哪怕我一無所有，我也要保護好我的女兒。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給糖糖做早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雅已經(jīng)不在家了。
桌上放著一張紙條："我去看別墅了，中午不回來吃飯。"
"爸爸，媽媽呢？"糖糖揉著眼睛從房間出來。
"媽媽出去辦事了。"我給她盛了粥，"來，先吃早飯。"
糖糖乖乖地坐下吃飯，但我能看出她心情不好。
"糖糖，爸爸問你個問題。"我坐在她旁邊，"如果讓你去一個新學校，在那里住宿，一個星期才能回家一次，你愿意嗎？"
糖糖的小手緊緊握住勺子："我不愿意。"
"為什么？"
"因為我想每天都見到爸爸。"糖糖的眼眶紅了，"爸爸，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抱住她："不會的，糖糖這么好，爸爸怎么舍得不要你？"
"那媽媽呢？"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送糖糖上學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林雅的話。
她說得沒錯，這個家的經(jīng)濟支柱確實是她。房子是她父親買的，車子是她買的，就連糖糖的學費和生活費，大部分也是她在出。
而我，除了每個月交一萬塊錢的生活費，確實沒有太多貢獻。
但這就意味著我沒有發(fā)言權嗎？
就意味著我的女兒要被送走嗎？
上班的時候，我心不在焉。
同事小王過來跟我聊天："李哥，你今天怎么了？看起來心情不好。"
"沒事，可能是沒休息好。"
"對了，聽說你老婆的公司最近發(fā)展得不錯？"小王羨慕地說，"我看她在朋友圈曬的照片，生活質量挺高的。"
我打開林雅的朋友圈看了一眼，最新的一條是她和趙晴晴在高檔餐廳的自拍，配文是"和最好的閨蜜享受美好時光"。
點贊和評論都不少，大多是恭維的話。
我往下翻，發(fā)現(xiàn)最近一個月的朋友圈，幾乎都是她和趙晴晴的合影。購物、美食、美容...每一條都透著優(yōu)越感。
反而是關于我和糖糖的內容，越來越少。
最近的一條關于糖糖的動態(tài)，還是一個月前的。
我的心更沉了。
中午的時候，我接到糖糖學校老師的電話。
"糖糖爸爸，糖糖今天在學校表現(xiàn)有些異常，上課注意力不集中，而且好幾次偷偷哭。我問她怎么回事，她說沒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我的心一緊："可能是家里的一些變化讓她有些不適應。老師，麻煩你多關照一下。"
"好的，不過我建議你們夫妻最好和孩子好好談談。七歲的孩子心理很敏感，家庭環(huán)境的變化對她影響很大。"
掛了電話，我立刻給林雅打電話。
"現(xiàn)在有事，一會兒再說。"林雅的語氣很不耐煩，然后就掛了。
我又打了一次，直接被掛斷。
發(fā)微信過去，也沒有回復。
我看了一眼時間，下午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但我決定請假去接糖糖。
孩子比工作重要。
到了學校，我看到糖糖一個人坐在教室里，其他小朋友都在外面玩。
"糖糖，為什么不出去玩？"
"不想玩。"糖糖的聲音很小。
老師走過來和我簡單交流了一下情況。她說糖糖最近明顯變得內向了，以前活潑開朗的小女孩，現(xiàn)在總是一個人坐著發(fā)呆。
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糖糖，爸爸今天早點接你回家，我們去吃你最愛吃的冰淇淋好不好？"
糖糖眼睛一亮："真的嗎？"
"真的。"
帶著糖糖走出學校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林雅的電話。
"李浩，你怎么這個時候接糖糖？"
"糖糖在學校不開心，我接她出來散散心。"
"不開心？"林雅的語氣有些心虛，"她為什么不開心？"
"你覺得呢？"我反問。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李浩，我在看別墅，這里真的很不錯。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林雅顯然想轉移話題。
"我現(xiàn)在要陪糖糖。"
"那晚上再說。對了，晴晴今天晚上來我們家吃飯，你準備一下。"
我握緊了手機："為什么每次都是她來我們家？她自己沒有家嗎？"
"李浩，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家三口單獨吃過飯了。"
"這有什么關系？晴晴又不是外人。"
"她不是外人？"我冷笑，"林雅，她算我們家的什么人？"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就可以每天來我們家蹭吃蹭喝，挑撥我們夫妻關系？"
"你又來了！"林雅憤怒了，"李浩，你能不能別這么小肚雞腸？晴晴從來沒有挑撥我們的關系！"
"沒有挑撥？"我壓低聲音，因為糖糖就在身邊，"那你告訴我，這三個月來，她有哪一天沒有說我的壞話？"
"她只是實事求是..."
"實事求是？"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林雅，你聽聽你現(xiàn)在的話，你覺得你還像以前的自己嗎？"
"我現(xiàn)在比以前更理智！"
"更理智？"我苦笑，"理智到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忽視？"
"我沒有忽視糖糖！"
"那你知不知道糖糖今天在學?？蘖耍恐恢览蠋熣f她最近變得很內向？"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
"爸爸，不要吵架。"糖糖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臉上滿是擔憂。
我蹲下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好，爸爸不吵架。"
"李浩，我知道你對晴晴有意見，但是..."林雅的語氣軟了一些。
"我對她沒有意見，我只是希望你能清醒一點。"我打斷她，"林雅，你想想，三個月前的我們是什么樣的？現(xiàn)在的我們又是什么樣的？"
"三個月前我們也經(jīng)常吵架..."
"但至少我們還像一家人。"我的聲音有些沙啞，"現(xiàn)在我們像什么？像室友，像陌生人。"
林雅沒有說話。
"林雅，我們談談吧。今天晚上，就我們一家三口，好好談談。"
"可是晴晴..."
"就一個晚上，就一頓飯的時間，不可以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
"好吧。"林雅最終同意了，"我給晴晴打電話，讓她明天再來。"
掛了電話，我松了一口氣。
也許，我們還有挽回的機會。
"爸爸，媽媽今天晚上會陪我們吃飯嗎？"糖糖期待地問。
"會的。"我笑著說，"今天晚上就我們一家三口。"
糖糖高興得跳了起來："太好了！我好久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了！"
看著女兒開心的樣子，我心里五味雜陳。
一頓簡單的家庭晚餐，對她來說竟然成了奢望。
我們到底是在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