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的尖叫聲持續(xù)了很久才停下來。當(dāng)房間重新安靜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見了。
但是我知道她還在這里，只是隱藏起來了。
天快要亮了，我坐在沙發(fā)上等待天明。這一夜的經(jīng)歷讓我徹底相信了鬼神的存在，也讓我明白了為什么這么多人住不下去。
小蝶的痛苦和絕望深深地感染著我，讓我也感到壓抑和難受。
天一亮，我就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搬走。雖然租金很便宜，但是命更重要。
正當(dāng)我整理行李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是昨天遇到的老太太。
"小伙子，昨晚睡得好嗎？"老太太看著我憔悴的臉色，眼神中帶著同情。
"還...還行。"我不想說實話，怕嚇到她。
"我昨晚聽到樓上有聲音，還以為是你在搬家具。"老太太說道，"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你確實在搬家。"
我點點頭："是的，我打算換個地方。"
"也好，年輕人不要勉強自己。"老太太嘆了口氣，"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么事？"
"昨天我忘了說，那個自殺的女孩叫小蝶，她死的時候才二十三歲。"老太太壓低聲音說，"她的男朋友是個音樂老師，會彈鋼琴。"
我心里一震。昨晚小蝶確實說過她男朋友為她彈鋼琴的事。
"后來她男朋友跟別的女人跑了，小蝶受不了打擊就自殺了。"老太太繼續(xù)說，"聽說她死前一直在等那個男人回來，每天晚上都會坐在窗邊看樓下。"
"她的尸體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我忍不住問道。
"是房東發(fā)現(xiàn)的。小蝶死了好幾天都沒人知道，后來房東來收租金才發(fā)現(xiàn)。"老太太搖搖頭，"可憐的女孩，死得那么慘。"
"您知道她男朋友的情況嗎？"
"聽說那個男人后來結(jié)婚了，在別的城市生活。"老太太說道，"小蝶到死都不知道他早就移情別戀了。"
聽完老太太的話，我對小蝶的遭遇更加同情。一個年輕的女孩為了愛情付出生命，卻得不到任何回報。
"小伙子，你如果真的要搬走，記得把房間里的東西清理干凈。"老太太提醒道，"特別是衣柜里那些女孩的遺物。"
"您知道那些東西？"
"當(dāng)然知道，房東王老頭從來不清理那些東西。"老太太搖搖頭，"他說那些是小蝶的遺物，不敢動。"
我想起昨晚小蝶穿的就是衣柜里的那件白色連衣裙，看來那些確實是她生前的衣服。
"阿姨，您覺得應(yīng)該怎么處理那些遺物？"我問道。
"找個好日子燒掉吧，讓她安息。"老太太說道，"或者聯(lián)系她的家人來處理。"
"她還有家人嗎？"
"有個姐姐，但是小蝶死后就沒再聯(lián)系過?？赡芤舶嶙吡?。"
和老太太告別后，我繼續(xù)收拾行李。但是想到小蝶的遭遇，我又有些猶豫了。
如果我就這樣走了，她怎么辦？她會繼續(xù)困在這里痛苦下去嗎？下一個住進來的人又會遭遇什么？
想到這里，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也許我可以幫助小蝶解脫，讓她安息。
下午的時候，我沒有搬走，而是開始查找小蝶男朋友的信息。
老太太說他是音樂老師，應(yīng)該不難找到。我在網(wǎng)上搜索了這個城市的音樂培訓(xùn)機構(gòu)，一個個打電話詢問。
經(jīng)過一下午的努力，我終于找到了一些線索。有個音樂培訓(xùn)機構(gòu)的老板記得幾年前確實有個姓陳的老師，后來突然辭職了。
"陳老師人很不錯，鋼琴彈得特別好。"培訓(xùn)機構(gòu)老板說道，"不過他辭職的時候很匆忙，說是要去外地發(fā)展。"
"您知道他的具體情況嗎？比如家庭住址或者聯(lián)系方式？"
"這個...時間太久了，我也不太記得了。"老板想了想說，"不過我記得他好像是本地人，家里條件不錯。"
"他有女朋友嗎？"
"有啊，是個挺漂亮的女孩。我見過幾次，長得很清秀，話不多。"老板回憶道，"不過后來好像分手了，陳老師的情緒一度很低落。"
分手？這和我了解的情況不一樣。小蝶明明是被拋棄的那一方，怎么會是陳老師情緒低落？
"您能再仔細想想嗎？他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年輕人的感情問題嘛，很復(fù)雜的。"老板說道，"不過我記得陳老師走之前說過，他要去追求自己的音樂夢想，不能再被感情束縛了。"
掛掉電話，我陷入了沉思。
看起來事情比我想象的復(fù)雜。也許小蝶和她男朋友的分手并不是簡單的移情別戀，其中可能有其他原因。
但是無論如何，小蝶確實因為這段感情而死，現(xiàn)在還困在這里無法解脫。
晚上的時候，我主動和小蝶溝通。
"小蝶，我知道你在這里。"我對著空氣說道，"我想幫助你。"
房間里很安靜，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我今天打聽了你男朋友的消息。"我繼續(xù)說道，"他叫陳什么？"
過了一會兒，衣柜里傳來了小蝶的聲音：
"陳...陳浩..."
"他現(xiàn)在在別的城市生活，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盡量溫和地說道，"他不會回來了。"
"不...不可能..."小蝶的聲音充滿了痛苦，"他說過要娶我的..."
"小蝶，我知道你很愛他，但是你們的緣分已經(jīng)盡了。"我說道，"你不能因為他毀掉自己的一生，哦不，是來世。"
"我等了他這么多年...我不能放棄..."小蝶哭泣道，"如果我放棄了，那我死得就沒有意義了..."
"你的死本來就沒有意義！"我忍不住大聲說道，"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自殺，這是最愚蠢的行為！"
小蝶忽然安靜了。
過了很久，她才開口：
"你...你說他不愛我？"
"如果他真的愛你，為什么會離開？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回來看看？"我說道，"他早就把你忘了，現(xiàn)在正和別的女人過著幸福的生活。"
"不...不是這樣的..."小蝶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一定有苦衷...他一定會回來的..."
"小蝶，面對現(xiàn)實吧。"我走向衣柜，"他不值得你這樣等待。"
忽然，房間里刮起了風(fēng)。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紙片開始飛舞，窗簾猛烈地擺動。小蝶的身影慢慢在房間里顯現(xiàn)，她的臉上滿是怒意。
"你胡說！"她尖叫道，"他是愛我的！你不了解我們的感情！"
"那你告訴我，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他為什么要離開？"我不退縮，直視著她，"如果你說得有道理，我就相信你。"
小蝶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問她。
過了很久，她才緩緩開口：
"我們是在音樂學(xué)院認(rèn)識的...我學(xué)聲樂，他學(xué)鋼琴...我們經(jīng)常一起練習(xí)..."
她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眼中閃著幸福的光芒。
"他說我的聲音像天使一樣美妙...他為我寫了很多首歌...我們計劃著畢業(yè)后就結(jié)婚..."
"那后來呢？"我問道。
小蝶的表情忽然變得痛苦：
"畢業(yè)后我們都沒找到好工作...他家里人反對我們在一起，說我配不上他...他的壓力越來越大..."
"所以他選擇了離開？"
"他說要去外地闖一闖，等有了成就再回來娶我。"小蝶哭泣道，"他讓我等他...我答應(yīng)了..."
"然后你就等了這么多年？他有聯(lián)系過你嗎？"
小蝶搖搖頭："剛開始還有電話和信息，后來就越來越少了...最后完全沒有音信..."
聽到這里，我基本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陳浩確實愛過小蝶，但是面對現(xiàn)實的壓力，他選擇了逃避。他承諾會回來，但實際上已經(jīng)放棄了這段感情。
而小蝶卻傻傻地等了這么多年，最后等來的是絕望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