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鬧事后,沈家總算徹底清靜了??缮蚵牉懙男模瑓s像被貓爪子撓著,一天比一天焦灼。
算算日子,他已經(jīng)整整五天沒見到林晚秋了。
不是不想見,是不敢。張家撒潑的丑態(tài)鬧得全村皆知,他怕那些污言穢語傳到晚秋耳朵里,更怕她覺得自己家宅不寧,心里犯膈應??稍绞遣灰?,心里就越慌,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要抓不住了。
他去雜貨鋪看過兩次,都只看到緊閉的門板,旁邊鄰居說,晚秋這幾天忙著往鎮(zhèn)上送貨,早出晚歸的,少見人影。
“她是不是在躲著我?”沈聽瀾坐在門檻上,手里攥著那枚銀戒指,指腹反復摩挲著冰涼的金屬表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沈聽月在旁邊剝著花生,看哥哥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撇嘴:“哥,你就是想太多。晚秋姐那么忙,哪有空躲你?再說了,那天張家來鬧,晚秋姐說不定根本不知道?!?/p>
話是這么說,可沈聽瀾心里的石頭還是落不了地。他太清楚晚秋的性子了,看著溫和,實則心里有數(shù),若是真介意,絕不會明著說,只會悄悄疏遠。
“要不……我去找找她?”他站起身,又猶豫著坐下,“萬一她正忙呢……”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沈聽月把一顆花生扔到他嘴里,“總比在這兒瞎琢磨強?!?/p>
沈聽瀾嚼著花生,覺得妹妹說得對。再憋下去,他非得瘋了不可。
而林晚秋,其實真沒躲著他。
張家鬧事那天,她正好在鎮(zhèn)上給飯館送醬菜,回來時只聽說沈家吵了一架,具體緣由沒細問——不是不關心,是覺得那是沈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不便過多摻和。
這幾天她確實忙得腳不沾地。天氣轉(zhuǎn)暖,鎮(zhèn)上的醬菜需求大了,她不僅要腌菜、裝壇,還要自己趕車送貨,每天累得沾床就睡,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自然沒顧上去找沈聽瀾。
只是偶爾閑下來,看著窗臺上那罐沈聽瀾送來的野蜂蜜,心里也會泛起一絲波瀾——他怎么沒來找她呢?
這天傍晚,林晚秋剛把最后一批醬菜卸到飯館后廚,轉(zhuǎn)身就撞見了等在門口的沈聽瀾。
他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藍布褂子,站在夕陽里,身影被拉得很長,眼神里帶著點緊張和試探,像個怕被訓斥的孩子。
“晚秋。”他叫了一聲,聲音有點啞。
林晚秋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怎么在這兒?”
看到她的笑容,沈聽瀾心里的一塊石頭“咚”地落了地,緊繃的肩膀瞬間松了,快步走上前:“我……我來接你?!?/p>
“接我?”
“嗯,看你忙了好幾天,怕你累著?!彼f著,很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空擔子,“我?guī)湍闾艋厝?。?/p>
兩人并肩往回走,夕陽把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長長的,暖暖的。
“前幾天……家里的事,讓你笑話了?!鄙蚵牉應q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語氣里帶著點不好意思。
林晚秋側(cè)頭看他,他的耳根又紅了,眼神躲閃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忍不住笑了:“誰家還沒點糟心事?有什么好笑話的?!?/p>
“你……不介意?”沈聽瀾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
“介意什么?”林晚秋反問,“介意沈大娘護著你?還是介意有人上門撒潑?”她頓了頓,語氣輕快起來,“沈大娘是護犢子,可護得對;至于那些撒潑的,不理就是了,總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耽誤自己的日子。”
沈聽瀾看著她清亮的眼睛,那里面沒有絲毫芥蒂,只有坦然和理解。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幾天的焦灼,簡直是白費功夫。
“你能這么想,真好。”他笑了,眼里的光比夕陽還亮。
“我本來就是這么想的?!绷滞砬锿白吡藘刹剑仡^看他,“怎么,難道你希望我斤斤計較?”
“不,不是。”沈聽瀾連忙跟上,撓了撓頭,“我就是……就是怕你不高興。”
“我忙著掙錢呢,哪有空不高興?”林晚秋打趣道,“再說了,你家的事,處理得挺好的?!?/p>
她聽說了沈母把張氏罵走的事,心里其實挺佩服的。能從優(yōu)柔寡斷到干脆利落,沈母這一步,走得不容易。
沈聽瀾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心里像被溫水泡過,又暖又軟。他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那個小布包,把銀戒指拿出來,遞到她面前。
“晚秋,”他深吸一口氣,眼神無比認真,“之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爹那邊……也同意了?!?/p>
林晚秋看著那枚戒指,又看著他眼里的期待,心跳漏了一拍,臉上悄悄泛起紅暈。
“所以呢?”她故意逗他。
“所以……”沈聽瀾的臉也紅了,卻還是鼓起勇氣,“我想娶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夕陽的金光落在兩人身上,空氣里仿佛飄著甜甜的味道。
林晚秋看著他緊張得微微發(fā)顫的手,看著他眼里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輕輕點了點頭,聲音軟得像棉花:“嗯。”
一個字,卻像一道暖流,瞬間淌遍沈聽瀾的四肢百骸。他激動得手都在抖,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卻燙得她心口發(fā)顫。
“太好了……”沈聽瀾喃喃道,忍不住伸手,輕輕抱住了她。
這一次,沒有猶豫,沒有躲閃。林晚秋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忍不住揚起。
自從那天從鎮(zhèn)上回來,沈聽瀾就像換了個人。
往日里他雖不算陰沉,卻也總是沉穩(wěn)少言,可這幾天,嘴角的笑意就沒下來過,干活時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劈柴能把斧頭舞出花來,連沈父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點“這小子怕不是傻了”的疑惑。
這天早飯,沈聽瀾給林晚秋留了兩個白面饅頭,用布仔細包好,放在一邊,自己啃著玉米餅子,嘴角還掛著笑。
沈聽月瞅了他半天,終于忍不住了,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哥,你嘴都快笑到耳朵根了,再笑,饅頭都要被你笑餿了?!?/p>
沈聽瀾回過神,摸了摸嘴角,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吃你的飯?!?/p>
“我看你是樂傻了?!鄙蚵犜缕财沧欤瑠A了一筷子咸菜,“不就是晚秋姐答應嫁給你了嗎?至于高興成這樣?”
“你懂什么?!鄙蚵牉懙闪怂谎郏劾飬s滿是藏不住的得意,“這叫……有情人終成眷屬。”
“喲,還拽上詞了?!鄙蚵犜挛嬷煨?,“前幾天不知道是誰,整天唉聲嘆氣,說‘晚秋是不是躲著我’‘她會不會介意’,現(xiàn)在好了,臉都要笑僵了?!?/p>
她學得有模有樣,連沈聽瀾當時那副愁眉苦臉的神態(tài)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沈聽瀾的臉“騰”地紅了,伸手想去敲她的頭:“小丫頭片子,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沈聽月靈活地躲開,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我還知道,你昨天半夜起來,偷偷看晚秋姐給你縫的鞋墊呢。”
沈聽瀾:“……”
他確實看了。晚秋前幾天給他縫了雙新鞋墊,上面繡著簡單的艾草圖案,針腳細密,他寶貝得不行,晚上睡覺都想揣在懷里。沒想到被這小丫頭看見了。
“再胡說,以后不給你買糖吃了?!鄙蚵牉懝首鲊烂C。
“切,晚秋姐會給我買?!鄙蚵犜虏慌滤炊Φ酶鼩g了,“哥,你現(xiàn)在這模樣,就像張奶奶家那只偷吃到雞的黃鼠狼,眼睛都在放光?!?/p>
“你這孩子!”沈聽瀾被她逗得又氣又笑,無奈地搖搖頭,心里的甜卻像泡了蜜,怎么也化不開。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幾天有點失態(tài),可就是忍不住。一想到晚秋答應了他的求婚,想到以后能天天跟她在一起,想到他們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他就覺得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沈母端著粥從灶房出來,看到兄妹倆打鬧,笑著搖頭:“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痹掚m如此,眼里卻滿是欣慰。兒子這副喜不自勝的樣子,是她這幾年沒見過的,看來,晚秋是真的能讓他開心。
“娘,我等會兒去給晚秋送饅頭?!鄙蚵牉懻酒鹕恚闷鹉莻€布包。
“去吧去吧?!鄙蚰笓]揮手,“順便問問她,看定在哪個日子合適,我好請人算算。”
“哎!”沈聽瀾應著,腳步輕快地往外走,背影都透著股雀躍。
沈聽月趴在門框上,看著哥哥幾乎要飄起來的背影,忍不住跟沈母說:“娘,你看我哥,這還沒成親呢,魂都被晚秋姐勾走了。”
沈母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心里揣著個人,日子才有意思?!?/p>
沈聽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里卻在盤算著,等會兒要不要也跟去看看,看看晚秋姐看到哥哥那副傻樣,會不會也笑他。
而沈聽瀾提著饅頭,一路腳步生風地往林晚秋家走。陽光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路邊的野花都像是在對他笑。他摸了摸口袋里準備好的紅頭繩——那是他特意去鎮(zhèn)上給晚秋買的,聽說姑娘家都喜歡這個。
他想,等會兒見到晚秋,一定要告訴她,他有多高興。就算被她笑話,也沒關系。
這份藏了太久的歡喜,終于能光明正大地擺在陽光下,怎么能不讓人雀躍呢?
沈聽瀾提著饅頭走到雜貨鋪時,林晚秋正在門口翻曬新收的紫蘇葉。陽光落在她發(fā)間,碎金似的晃眼,她低著頭,手指輕輕撥動葉片,側(cè)臉柔和得像幅水墨畫。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看到是他,眼睛瞬間亮了亮,像落了兩顆星星:“來了?”
“嗯?!鄙蚵牉懣觳阶呱锨?,把布包遞過去,“我娘讓給你留的白面饅頭,還熱著。”
林晚秋接過來,指尖碰到他的手,兩人都像被燙了一下,卻沒像從前那樣躲開,只是相視一笑,眼里的甜意藏都藏不住。
“剛曬的紫蘇?”沈聽瀾看著竹匾里的葉子,綠油油的,帶著清冽的香氣。
“嗯,打算做點紫蘇醬,鎮(zhèn)上飯館要得多?!绷滞砬锱牧伺氖?,直起身,“你今天沒上工?”
“跟隊長請了假,有點事跟你說?!鄙蚵牉憮狭藫项^,臉上的笑意又濃了些,“我娘說,想請個先生算算日子,看看哪個月成親合適。”
“成親”兩個字一出口,林晚秋的臉“騰”地紅了,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蚋:“都聽你娘的。”
看她這副嬌羞的模樣,沈聽瀾的心像被羽毛輕輕搔過,癢得厲害,忍不住想逗逗她:“那要是先生說下個月就合適呢?”
林晚秋猛地抬頭看他,眼里帶著點慌亂,又有點期待:“那……那就下個月?”
沈聽瀾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了,朗聲說:“逗你的。總得讓你好好準備準備。”他從口袋里掏出那根紅頭繩,遞到她面前,“給你的,看鎮(zhèn)上姑娘都戴這個?!?/p>
紅頭繩是亮閃閃的酒紅色,上面還墜著個小小的銀鈴鐺。林晚秋接過來,指尖碰到鈴鐺,“叮鈴”一聲輕響,像敲在心上。
“真好看,謝謝?!彼牙K頭繞在手腕上,鈴鐺貼著皮膚,涼絲絲的,卻燙得她心口發(fā)顫。
“喜歡就好?!鄙蚵牉懣粗滞笊系募t繩,覺得這抹亮色襯得她皮膚更白了,越看越順眼,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兩人站在門口,沒再多說什么,卻誰也沒覺得尷尬。風穿過巷口,帶來紫蘇的清香,遠處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一切都慢下來,暖融融的。
“對了,”沈聽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爹說,等成親后,就把西邊那間廂房收拾出來給我們住,采光好,還帶個小院子,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咱們再改。”
林晚秋搖搖頭:“挺好的,不用改?!彼鋵崨]什么要求,只要身邊是他,哪里都是好地方。
“那我明天就開始收拾?!鄙蚵牉懥⒖陶f,恨不得現(xiàn)在就動手,“再打個新衣柜,給你放衣服?!?/p>
“不用那么急?!绷滞砬镄χ∷母觳?,“日子還沒定呢。”
她的指尖溫溫軟軟,沈聽瀾只覺得胳膊被碰過的地方像著了火,一路燒到心里,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他低頭看著她,眼里的情意濃得化不開:“我就是想快點……快點把你娶進門。”
林晚秋看著他眼里的自己,突然覺得,之前所有的等待和委屈,都值了。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就跑回了屋,動作快得像只受驚的小鹿,連竹匾里的紫蘇葉都被帶得晃了晃。
沈聽瀾愣在原地,手撫上被親過的臉頰,那里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和淡淡的香氣。他反應過來后,猛地捂住臉,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歡呼,差點跳起來。
屋里的林晚秋靠在門板上,手撫著發(fā)燙的臉頰,心臟“砰砰”直跳,像要跳出胸腔。她剛才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那種事……可一想到沈聽瀾那副傻愣愣的樣子,又忍不住笑出聲,眼里的歡喜像要溢出來。
門外的沈聽瀾平復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朝屋里喊:“晚秋,我先回去了,晚點再來找你!”
林晚秋扒著窗沿,看著沈聽瀾那副樂得找不著北的樣子,忍不住捂住嘴,肩膀微微發(fā)抖。
他走兩步就回頭望一眼,像是怕她跑了似的,嘴角咧得老大,后腦勺都透著股傻氣。有路過的大嬸跟他打招呼,他嗯嗯啊啊地應著,眼神卻還黏在雜貨鋪的方向,差點撞在路邊的老槐樹上。
“笨死了?!绷滞砬锏吐曕凉郑劾锏男σ鈪s像化開的蜜糖,甜得能溢出來。
直到沈聽瀾的身影拐進巷子,看不見了,她才轉(zhuǎn)身,臉上的紅暈還沒褪盡,嘴角卻依舊揚著。手腕上的銀鈴輕輕晃了晃,發(fā)出細碎的響聲,像是在應和她此刻的心跳。
她走到院子里,看著竹匾里的紫蘇葉,陽光把葉片曬得微微卷曲,散發(fā)出清清爽爽的香氣。剛才被沈聽瀾打斷的活計,此刻重新?lián)炱饋恚挥X得渾身都有勁兒。
她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手腳麻利地翻動葉片,心里盤算著:紫蘇醬要多做兩壇,成親時給沈母和聽月當開胃菜;還要抽空去鎮(zhèn)上扯塊紅布,給新房的窗戶糊上;對了,沈聽瀾那件藍布褂子袖口磨破了,得找塊補丁補好……
一樁樁,一件件,都帶著對未來的期許,想著想著,臉上又忍不住熱了起來。
沈聽月不知什么時候溜了過來,扒著墻頭沖她笑:“晚秋姐,我哥剛才是不是跟你說成親的事啦?”
林晚秋抬頭看她,這小丫頭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葡萄,一臉“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她笑著點頭:“嗯,說了?!?/p>
“我就知道!”沈聽月拍著手跳下來,跑到她身邊,“我哥剛才回家,走路都同手同腳了,我娘說他是樂傻了?!?/p>
林晚秋被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張?!?/p>
“真的!”沈聽月湊近了,小聲說,“他還偷偷跟我炫耀,說你收了他的紅頭繩呢。”
林晚秋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鈴鐺又“叮鈴”響了一聲,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這丫頭,跟你哥一樣,就知道打趣我?!?/p>
“我才沒有!”沈聽月噘著嘴,“我是替你們高興。晚秋姐,你不知道,我哥這幾年多不容易,現(xiàn)在總算能娶到心上人了?!?/p>
小姑娘的話簡單直白,卻戳中了林晚秋的心事。她看著沈聽月真誠的眼睛,輕輕嘆了口氣:“是啊,都不容易?!?/p>
好在,苦日子總算熬出頭了。
“對了晚秋姐,”沈聽月突然想起什么,“我娘讓我問你,喜歡吃甜的還是咸的喜餅?她好讓人提前準備?!?/p>
“都好,不挑的?!绷滞砬镄χf。
“那我跟我娘說,兩種都做!”沈聽月拍了拍手,又風風火火地跑了,臨走前還回頭沖她擠了擠眼睛,“晚秋姐,我哥晚點肯定還來!”
林晚秋搖搖頭,看著她跑遠的背影,心里暖融融的。她重新低下頭,繼續(xù)翻曬紫蘇葉,陽光落在她手上,暖得像沈聽瀾掌心的溫度。
她知道他晚點會來,也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歡喜,就像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樣。不用多說,不必多做,光是想到“好事將近”這四個字,就覺得日子亮堂堂的,渾身都充滿了勁兒。
風拂過院子,紫蘇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為這即將到來的喜事唱著歌。林晚秋的嘴角始終揚著,眼里的笑意清清澈澈,映著陽光,亮得像灑滿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