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小狼不知從哪片花叢中鉆了出來,毛茸茸的腦袋左搖右晃,尾巴興奮地甩動著。
它一看到我在這兒,原本悠閑的步伐瞬間加快,三步并作兩步,四蹄生風(fēng)般地朝我跑來。
到了跟前,它縱身一躍,一下子躍進了我的懷里,舌頭不停地舔著我的手,喉嚨里發(fā)出歡快的嗚嗚聲。
我本來心中正為如何擺脫陽奇的糾纏而發(fā)愁。
就在這時,遠遠瞧見白狼邁著輕快的步伐過來那一刻,我的世界里瞬間亮起了光,白狼跳到了我懷里,我眼睛一亮,連忙將小狼抱在手里,輕輕撫摸著它柔軟的毛發(fā),手指順著它的脊背慢慢滑動。
小狼乖巧地“嗚嗚”叫著,搖著尾巴,小爪子在我懷里不安分地蹬著,輕輕的舔著我的手。
我故意提高音量,對著白狼輕聲逗弄:“你這個小東西,看這么好的天氣,你剛剛?cè)ツ睦锿媪四亍!?/p>
接著,我迅速把目光轉(zhuǎn)向陽奇,臉上堆滿熱情的笑容,試圖岔開話題:“老陽,我?guī)闳ヒ粋€好地方,走?!辈坏汝柶婊貞?yīng),我便抱著白狼朝著我的房間走去。
到了我房間,我把小狼放下去。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下一道道金色的光影。房間的書架上,擺滿了我精心制作的符箓。這些符箓上的字形態(tài)各異,有的是用鮮艷的墨水畫上去的,邊緣還帶著靈動的花紋;有的則是用毛筆書寫而成。
我拿起一張符箓,遞給陽奇,開始耐心講解:“你看,道爺我制作這個符箓,(陽奇:“咳……咳……咳……,你說什么)道爺爺我……道……小,小爺,這是小爺我先用筆在紙上勾勒出輪廓,然后再配合血液做成的墨水慢慢畫上去的?!蔽疫呎f邊比劃著動作。
房間的角落里的書架上,擺放著許多長相怪異、奇形怪狀的木雕。地上還有幾個碎掉了木雕的殘肢。
這些木雕里有張牙舞爪的桃木人;還有憨態(tài)可掬的小熊人。我走到一個猴子造型的木雕前,輕輕拿起它,緩緩說道:“這些木雕,是我先用粗刀大致刻出形狀,再用細刀一點一點雕琢細節(jié),最后得用最小的刀慢慢刻畫,才能有這種感覺?!?/p>
我沉浸在回憶制作過程的喜悅中,一邊說一邊向陽奇展示著雕刻時留下的痕跡。
這時我看到陽奇原本還憋著笑,努力抿著嘴唇,可那微微顫抖的雙肩還是泄露了他的笑意。突然,他“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那笑聲在房間里回蕩。緊接著,他雙手捂著肚子,身體前俯后仰,最后實在忍不住,發(fā)出一陣爽朗又肆意的大笑,笑聲仿佛要把房間的屋頂都掀翻。
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好不容易止住笑,喘著粗氣,手指著那些木雕,對我說:“不是我說小張,你這雕刻木雕的技術(shù)啊,那可真是出神入化到一種境界了。你看這些木雕,那真是美得一點都不明顯,就像在霧里看花,怎么都瞧不真切。
(話外之音就是丑得簡直是千奇百怪,有的五官扭曲得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揉捏過,有的肢體比例失調(diào)得讓人忍俊不禁。)
由于你實在是雕得太好了它們可讓我一陣好笑,我感覺我這肚子都要笑疼了,簡直笑死我了?!?/p>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笑了幾聲,隨后好奇地歪著頭,眼神里滿是疑惑,問道:“話說你這木雕小人究竟有什么作用?”
我有些尷尬地撓撓頭,略帶諷刺回應(yīng)到:“這木雕呀,作用可多了。一來是我個人的興趣愛好,用來逗那些不開心的人發(fā)笑的。
二來呢,這些木雕就像我的朋友,雖然可能樣子丑了點,但是我每次受傷害的時候,我都會把傷害轉(zhuǎn)移到它們身上,它們就會為我抵擋一次傷害。
如果沒了它們,我就會將傷害轉(zhuǎn)移到其他生命體上,屆時那個生命瞬間就會死亡,比如說你。
陽奇聽完我的話后,頓時笑不出來了,心里在不知道在琢磨著什么。然后不好意思的回我道:那什么,小張,我……不該笑你,你的過往確實挺不容易的,被鬼附身后竟然研究了這么多東西出來。
我聽了陽奇的話,就想起了之前我路過那打鐵鋪時。我決定打造一把屬于自己的劍,一把能在降魔除妖之路上伴我披荊斬棘的利刃。
于是就跟陽奇說了這一想法,陽奇也表示贊同。
說干就干,我們在后山找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就開始投入到這把劍的制作中。在忙碌的過程中,我想起了陽奇囚禁的那個散播疾病的老頭鬼。
我心中一動,覺得或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試試各種武器對它的效果。
于是,我讓陽奇把那老頭鬼程浩放了出來。這鬼一現(xiàn)身,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陰冷潮濕,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我先拿起制作的桃木劍,桃木劍在道教文化中一直被視為辟邪驅(qū)鬼的利器。我口中念念有詞,揮動桃木劍向那鬼砍去,然而,桃木劍卻像是砍在了一團虛影上,那鬼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并無大礙。
接著,我又換了鐵劍。鐵,在古代被認為具有剛硬之氣,能克制邪祟。我用力揮舞鐵劍,劍刃閃爍著寒光,可那鬼依然毫發(fā)無損,只是發(fā)出了一陣陣疾病攻擊,仿佛在嘲笑我的徒勞。
我并未氣餒,又抄起長槍。長槍槍頭鋒利無比,槍桿結(jié)實粗壯,我?guī)е鴿M腔的斗志向鬼刺去。這長槍打在老頭鬼的身上,再次無功而返。我接連嘗試了幾種常用的武器,都沒有起到明顯的效果,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和無奈。
這些都被陽奇看在眼里。
最后,我只能使出師父教給我的老方法——制作銅錢劍。我收集了許多銅錢,按照特定的順序和方法,將它們串在一起,制成了一把銅錢劍。
當(dāng)我揮動銅錢劍砍向那鬼時,奇跡似乎出現(xiàn)了。銅錢劍砍在鬼的身上,它的身體隱隱約約地出現(xiàn)了一些波動,仿佛受到了些許傷害。但這種效果并不顯著,那鬼很快就恢復(fù)了原狀。
我:“這銅錢劍有用么?!?/p>
陽奇:“不知道,但似乎又能傷到他?!?/p>
我:“但是傷害力很小,像與石頭碰撞?!?/p>
陽奇:“我看他還能慢慢恢復(fù)?!?/p>
我:“用什么方法才能讓他恢復(fù)不了。”
陽奇:“這玩意兒是鬼,有實體的鬼。”
我:“但是他很輕,比尸體輕?!?/p>
陽奇想了想,對我攤了攤手。
我陷入了沉思,這鬼到底要用什么才能對付呢?我想到了黑狗血,在民間傳說中,黑狗血具有強大的辟邪能力。
但我仔細一想,連桃木劍、鐵劍、長槍這些武器都沒用,用黑狗血怕是更加無濟于事。于是,我打消了嘗試黑狗血的念頭。
陽奇看著我,默默的從身側(cè)拿出羅福的砍柴刀。我看著他,他準備用這砍柴刀對付這鬼,他對著老頭鬼的手臂一刀砍下。
我說:“這手臂,手臂斷了,好像你這刀有作用,但是你看他們之間好像有什么物質(zhì)在牽引,讓斷掉的手臂,慢慢向軀體靠近。
陽奇:“這……他這是在和身體融合,他在修復(fù)。
我:“那要不找個東西裝起來,拿遠點看看?!?/p>
我從前院,找來了一個木箱。讓陽奇又砍了一刀,我想拿起老頭鬼的手臂裝進木箱里。但當(dāng)我接觸那老頭鬼的手臂時,那陰寒冰冷的觸感讓我心里有少許發(fā)毛,咳……咳……咳,全身發(fā)熱,有點暈。
我:“老陽…咳…咳…我發(fā)現(xiàn),這斷臂直接接觸,會感染疾病?!?/p>
隨后我將老頭鬼的手臂放進了木箱里,并貼上了符箓,蓋上了蓋子,讓其嚴絲合縫,拿到了離老頭鬼比較遠一點的地方。
做完這些后,繼續(xù)觀察,只見一縷縷不易察覺的詭異力量,一點點的凝實了的起來,最后變成了一只手臂,緩慢的飛向程浩老頭,又重新與老頭的軀體進行連接修復(fù)。
陽奇:“這…這是他手臂,他讓這手臂重生了嗎?!?/p>
我跑到那木箱那里,打開一看,手臂不見了。
我:“不,老陽,這不是手臂重生了,而是箱子里的手臂不見了,剛剛我看到他是一縷縷組成的,這應(yīng)該是他的手臂在木箱中分解了,從縫隙里跑出來了?!边@柴刀上面有你的血液。要不,你試試與銅錢劍結(jié)合使用。
陽奇想了一下,覺得有理,可以一試,就劃開了手臂,讓血與銅錢劍結(jié)合,然后劈砍在那鬼的身上,還是紋絲不動,只裂開了一道深一點的口子,隨著鬼慢慢的修復(fù),那條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陽奇說:“這劍沒用,劍上的血也不見了,我在使用時,這血會透過我皮膚的縫隙重新回到我的身體里。
我想了想說:“是羅福,砍柴刀上有羅福的氣息,所以你的血壓制了捆柴繩羅福,也就可以使用羅福的砍柴刀。”
陽奇調(diào)侃道:“你腦子轉(zhuǎn)得挺快?!?/p>
我:“還行,一切都有待研究?!?/p>
我苦思冥想,卻始終不得其解。無奈之下,我和陽奇打定主意,我們決定去山下的鐵鋪碰碰運氣。我找到鐵匠,向他說明了我的想法,希望他能把銅錢劍中的銅提取出來,澆鑄成一個盒子。
(心中想著看能不能把這鬼東西關(guān)進去。)
鐵匠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手藝人,他聽了我的描述,點頭表示愿意一試。經(jīng)過一番努力,一個銅盒子終于制作完成。
陽奇不解,問我要干嘛。
我迫不及待地帶著銅盒子回山上去試驗。當(dāng)我讓陽奇把那鬼的手臂放入銅盒子中時,奇跡發(fā)生了。銅盒子似乎對這鬼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它的手臂過了許久也沒有再恢復(fù)了,反倒在老頭鬼的操控下,在盒子里掙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掙扎的力度明顯減弱,直到平靜。
后面我又讓陽奇把一整只鬼全部壓制縮小放了進去。剛放進去之后,鬼在里面晃動發(fā)出梆梆梆的響聲,似乎在里面掙扎。
我知道,這是因為陽奇的血液可以暫時壓制住它。但我心中的擔(dān)憂并未消除,這銅盒子只是對這只相對較弱的鬼有效果,那萬一以后遇到其他更厲害的鬼呢?所謂金銀銅鐵。金雖然不好找,但可以試一下白銀。
隨著我的不斷推演,我意識到在這個時代,潛藏的妖邪鬼怪肯定不少,只是大多還未出世作惡。
而我并非出身于達官顯貴之家,雖然有一定的資源,但也只能制作少量的銅盒和銀盒,這些盒子只能作為暫時存放鬼物的物品。
我心中又想到,這并非長久之計。那么,要找到怎樣的替代品才能完美解決這一難題呢?
我望著遠方,心中滿是迷茫和憂慮,仿佛前方是一片迷霧籠罩的未知之地,而我必須在這片迷霧中找到一條清晰的道路。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時光如同不停歇的車輪,匆匆流轉(zhuǎn)。
我教陽奇習(xí)武,希望他能學(xué)會一些普通的防身的身法。陽奇也很是配合,時不時的就練習(xí)一下。
小狼在歲月的滋養(yǎng)下,又長大了許多,它那原本毛茸茸的身軀變得更加矯健有力,眼神中也多了幾分野性與機警。
如今,我與陽奇一同看著白狼,心中滿是憂慮。小狼已然長大,每日里只吃那簡單的米飯,身體怕是難以獲得足夠的營養(yǎng)。瞧著它日漸長大的身軀,我們深知,僅僅依靠米飯,已經(jīng)遠遠不能滿足它成長的需求,必須讓它接觸一些肉類食物才行。
可這山上,到哪里去尋那肉食呢?這可真是讓人犯難。我和老陽坐在石凳上,眉頭緊鎖,反復(fù)商議著對策??纯窗桌牵桌怯挚纯次覀?,經(jīng)過一番思索,我們最終下定決心——下山去。只有下山,才有機會打到獵物,為小狼獲取足夠的肉食。
我與陽奇收拾好簡單的行囊,告別了道觀里的眾人,并將我特制的符箓?cè)烤退徒o了他們,告訴他們怎么使用。
眾人說他們會永遠銘記我的故事,并把我房間里面的所有東西原封不動的保留下來。
我和陽奇拿起簡陋的獵具,踏上了下山的路。山間的小徑崎嶇難行,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四周的山林中,不時傳來野獸的吼聲和飛鳥的驚鳴。但想到白狼那期待的眼神,我們便鼓起勇氣,繼續(xù)前行。
陽奇說:“你把這些符箓?cè)慷妓徒o了他們,那咱們以后用啥?
我從懷里新掏出一沓符紙:“用這個。”
陽奇:“這……這跟之前的不一樣。”
我:“在山上我自己研究的?,F(xiàn)在我已還俗,不能再用道家的術(shù)法和靈符了。加上身體里的鬼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念咒。所以我在這基礎(chǔ)上稍加改良了一下。創(chuàng)造出了的獨一無二屬于我自己的符紙?!?/p>
陽奇聽后,投來了贊同的目光。
一路走來,我心中感慨萬千。這山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承載著我太多的回憶。曾經(jīng),我在這里修行,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扇缃瘢乙讶贿€俗,這山中的一切,都將與我無關(guān)。此去下山,怕是以后也不能再回來了。但我并不后悔,既然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就該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我對著陽奇感嘆一句:(白云山中任云閑,舊別山舍心自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