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暖意融融，與外頭的寒風刺骨形成鮮明對比。
陳河將兩筐雞蛋先放在廚房的角落中，隨后從竹筐里揀出六個最飽滿的雞蛋。
“小妹，今晚給你蒸碗雞蛋羹?！本o接著便傳出蛋殼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陳河接著說道：“采購時多留了些分量，夠咱們吃一陣子的。”
“再加上還有鯽魚沒吃完，咱今晚能吃一頓好的了！”
“哥！你太厲害了！”小妹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隨即又有些擔心道：“不過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陳河聞言，反駁道：“傻丫頭，這哪叫浪費？”
“本就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yǎng)跟不上怎么行？”說著，他麻利地把雞蛋打進碗里，金黃的蛋液在粗瓷碗里打著旋兒。
“再說哥現(xiàn)在工作的不錯，養(yǎng)得起你?！?/p>
陳若雪聽聞，乖巧的點了點頭。
“你先出去會，做完我喊你。”陳河開口說道。
不一會。
陳家廚房內炒雞蛋的油香混著鯽魚的鮮味，順著寒風飄滿了整個四合院。
后院東廂房。
二大爺劉海中正悶頭喝著散裝白酒，忽然聞到飄來的炒雞蛋香，心中更是郁悶！
“這陳家小子上班頭一天，就有閑錢炒雞蛋吃！這采購員真是肥差....”劉海中酸溜溜的接著道：“這事就該讓光福去干?！?/p>
“還白白損失了這么多錢.....”
劉海中越想越氣，猛地把酒瓶往桌上一撞，渾濁的酒液濺在油膩的桌面上。
二大媽見狀，撇著嘴嘟囔：“有本事把那送出去的錢要回來.....不行你也弄點雞蛋回來?！?/p>
話沒說完就被劉海中瞪得縮回了里屋。
中院正房。
一大爺易中海坐在八仙桌前，就著花生米喝酒，忽然聞到飄來的魚香和炒蛋味。
他放下酒盅，搖頭嘆道：“這陳家小子，也太鋪張了?！?/p>
“老伴啊...”一大媽突然開口，“你說陳河這孩子，是不是挺有出息的？”
“而且陳家只有這兩兄妹......”
易中海聽聞，自然知曉一大媽的意思，當即說道：“確實有出息，可這太有出息，那就不會心甘情愿的為我們養(yǎng)老了。”
“這院里，能指望養(yǎng)老的...恐怕還是要在賈東旭與傻柱中挑選。”
話沒說完，窗外傳來棒梗撒潑打滾的哭鬧聲。
易中海臉色一沉：“賈家這樣鬧騰，早晚得出事。咱們得早做打算。”
與此同時。
中院西廂房。
棒梗吸溜著鼻子，仿佛要將房間內的香味都吸干：“奶奶！爸！我要吃魚！我要吃炒雞蛋！”
他拽著賈張氏的衣角來回晃，把老太太晃得直趔趄。
賈東旭正躺在炕上歇晌，被吵得心煩：“鬧什么鬧！咱家明天就炒雞蛋吃！”
棒梗一聽明天，當即是又錘又打：“不行，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
他不敢在賈東旭上折騰，當即撲到賈張氏身上：“陳若雪都能吃，我也要！”
賈張氏心疼孫子，著棒梗沖秦淮茹瞪眼：“聽見沒？明兒個你去向陳河里要幾個雞蛋來！”
她枯瘦的手指戳向窗外陳家方向，“魚要不來，雞蛋總行吧？人家陳河能弄兩筐，勻咱們幾個怎么了？”
秦淮茹手里的抹布絞得死緊，目光望向躺在床上的賈東旭，卻不料對方說道：“媽說得對，他有兩筐，分咱家一點怎么了？”
秦淮茹頓時傻眼。
她可是領教過陳河的本事，哪還敢再自討沒趣。
窗外的歡笑聲混著魚香飄進來，她此時格外無助。
前院。
三大爺閻埠貴正在桌前撥弄著算盤珠子，忽然一陣濃郁的炒雞蛋香飄進窗戶。
他手指一頓，算珠“啪“地錯了一位。
“這味兒...”閻埠貴抽了抽鼻子，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三大媽端著窩頭進來，見狀撇撇嘴：
“人家陳河有本事，你.....”
隨后三大媽楊麗華轉頭對著兒子閻解成說道：“解成啊，快趁熱吃，就著中院的炒雞蛋味兒吃，保準比平時香三分！”
閻解成有些不信，不過還是啃了起來。
中院，陳家。
陳河與小妹二人圍坐餐桌前。
燈光下，桌中央擺著一大海碗金燦燦的雞蛋羹，旁邊是口小鐵鍋，白色的鯽魚湯中正沉著半條煎得金黃的鯽魚。
主食則是一鍋熱騰騰的饅頭。
小妹雙手捧著熱乎乎的饅頭，輕輕掰開，白氣立刻從松軟的內瓤里冒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用饅頭蘸了點魚湯，眼睛頓時幸福地瞇成了一條縫。
陳河見此心中也是一陣滿足，當即便吃了起來。
至于大院中所發(fā)生的事情，他可一概不知。
窗外寒風呼嘯，屋內的燈光卻將兩人的影子溫暖地投在墻上。
吃過晚飯后。
妹早已蜷縮在炕角睡著了。
陳河借著煤油燈微弱的光亮，輕手輕腳地給她掖好被角。
灶臺上的搪瓷盆里，熱水正冒著裊裊白氣。這是小妹睡前特意給他燒的，盆邊還搭著條洗得發(fā)白的毛巾。
陳河試了試水溫，剛剛好，不燙不涼。
他慢慢把雙腳浸入水中，一股暖意頓時從腳底蔓延到全身。
窗外傳來幾聲犬吠，隱約還能聽見賈家孩子的哭鬧聲，但這些都與他無關了。
水波輕輕晃動，陳河望著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想起小妹睡前那句：“哥，明天還能吃雞蛋羹嗎？”
他輕輕攪動熱水，心中開始盤算著明日的事宜。
首先就是屯糧、而想要足夠的物資，供銷社無疑是最佳選擇。
不過那里可就要票，而自己手里雖說這次能余下15斤全國糧票，但也只是吃飽的水平，距離屯糧還遠遠不夠！
而且屯糧不止食物，那些食用油、煤炭、棉布等等都能歸進去。
其次就是小妹正在長身體，每天至少得保證一個雞蛋，這也是筆開支。
最后就是看看能不能搞到“自行車購買券”，這個是最難獲取的，據(jù)他所知，這個是由單位或街道按年度分配，普通工人需排隊3-5年！
他可記得剛才回家時，三大爺閻埠貴看見自行車羨慕的神色......
思緒至此，陳河輕輕擦干腳，閉上眼，緩緩進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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