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跨年夜來得比往年更安靜些。教室里沒掛太多彩帶，只在黑板上寫了“沖刺2024”幾個大字，旁邊畫著簡單的煙花圖案。大家圍坐在一起，手里捧著保溫杯，里面是泡著枸杞的熱水，或是熱可可，少了些喧鬧，多了份并肩作戰(zhàn)的默契。
“要不我們玩成語接龍吧？”林薇薇舉著杯子提議，試圖打破沉悶，“輸了的人要表演一個解壓小技巧！”
大家笑了起來，氣氛松動了些。蘇清沅坐在陸星辭旁邊，手里轉著筆，聽著同學們接龍。輪到陸星辭時，他隨口說出“全力以赴”，目光卻落在蘇清沅的練習冊上——她剛才卡在一道數(shù)學題上，眉頭還沒舒展開。
“想什么呢？”他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跨年呢，別想題了。”
蘇清沅抬起頭，撞進他含笑的眼睛里。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遠處隱約有煙花炸開的聲音?！霸谙搿€有半年就要高考了。”她小聲說，有點緊張。
“別怕。”他握住她放在桌下的手，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倒計時快開始時，陸星辭突然拉著她站起來：“跟我來。”
他們悄悄溜出教室，跑到教學樓的天臺上。天臺的風很大，吹得人頭發(fā)亂飛，卻能清楚地看到遠處的煙花。陸星辭把圍巾解下來，繞在兩人的脖子上，像個溫暖的環(huán)，把她圈在懷里。
“冷嗎？”他低頭問，呼吸拂在她的額頭上，帶著熱可可的甜味。
蘇清沅搖搖頭，往他懷里縮了縮。他的羽絨服很暖和，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澳憧?，下面有煙花。”他指著遠處的天空，話音剛落，第一簇煙花就在夜空中炸開，金色的光映在他們臉上，像撒了把星星。
教學樓里傳來同學們的倒計時聲：“10、9、8……”
陸星辭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相碰，帶著微涼的風?！?、2、1——”
“新年快樂！”遠處的歡呼聲和煙花的爆炸聲混在一起，震耳欲聾。
“蘇清沅，新年快樂?！彼穆曇魤旱煤艿?，像藏在風里的秘密。
“陸星辭，新年快樂?！彼痤^，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他低下頭，輕輕吻住了她的唇。煙花還在繼續(xù)，紅的、綠的、紫的，在夜空中炸開又落下，像一場盛大的告別。他的吻很輕，帶著熱可可的甜味，還有點緊張的顫抖，像第一次牽她的手時那樣小心翼翼。
蘇清沅閉上眼睛，能聽到他的心跳，和她的一樣快，擂鼓似的，蓋過了風聲和煙花聲。
“還有半年，我們就要高考了?！绷季茫吭谒麘牙?，聲音有點悶，“要是考不上同一所大學怎么辦？”
“不會的?！彼站o手臂，把她抱得更緊，“我們做了那么多模擬題，算過那么多次分數(shù)線，肯定沒問題?！彼D了頓，聲音里帶著笑意，“再說，就算不在一個學校，我也會每天坐公交去找你，給你講題?！?/p>
蘇清沅被他逗笑了，抬手捶了他一下：“誰要你天天講題啊?！?/p>
“那……給你帶早餐？”他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你喜歡的薺菜包，每天都給你買熱乎的?！?/p>
她抬頭看他，煙花的光在他眼里明明滅滅，認真得讓人心安。“好啊?！?/p>
天臺上的風很冷，他們卻覺得很暖。蘇清沅知道，未來半年會很苦，有刷不完的題、考不完的試，但只要身邊有他，好像再難的路，都能一步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