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該好好做小月子的女人,不僅沒有好好休養(yǎng),還吹了一夜冷風(fēng),沒多久林知晚就發(fā)起了高燒。
她迷迷糊糊昏睡過去,又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勉強(qiáng)睜開眼睛,腦袋里像是灌滿了水泥,昏昏沉沉,悶得發(fā)痛。
她看了一眼旁邊整齊的床鋪,知道傅宴舟又是一夜未歸。
好在,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下一秒,房門直接被打開。
“這就是爸爸的房間?!?/p>
傅錦星帶著汪雪盈進(jìn)來,兩人都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失禮。
“你們進(jìn)我房間做什么?”
一開口,林知晚的嗓子像是有刀片劃過,聲音也啞得不成樣子。
汪雪盈道。
“傅太太,傅總讓我過來拿今天要穿的衣服?!?/p>
汪雪盈嘴上叫著傅太太,可面上卻沒有半分的尊敬。
面對汪雪盈的挑釁,林知晚冷淡開口。
“他的衣服在衣帽間。”
汪雪盈對她的反應(yīng)很是詫異,擱在從前,林知晚肯定會追問傅宴舟昨晚去了哪里,為什么讓她來取衣服,更不會讓她有機(jī)會去傅總的衣帽間。
今天怎么轉(zhuǎn)性了。
不過,這倒是順了汪雪盈的意。
有機(jī)會替傅宴舟打理貼身衣物,這樣親密的事情,讓她心里生出甜蜜。
汪雪盈徑直走進(jìn)衣帽間,沒多會兒,里面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林知晚不再搭理。
她甚至沒去管一旁的傅錦星,起床朝水吧臺走去。
傅錦星從沒被林知晚這樣冷落過。
小姑娘走到林知晚旁邊,想要拉林知晚的胳膊。
林知晚正準(zhǔn)備吃藥,這時候被突然拉扯,杯子里的熱水,全都灑在了胳膊上。
白嫩的皮膚頓時紅了一片。
傅錦星的手背上也有些泛紅。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汪雪盈聽見動靜,從衣帽間出來。
“怎么了?”
林知晚已經(jīng)找到燙傷膏,正準(zhǔn)備給孩子擦藥。
“錦星,沒事的,只燙到一點(diǎn),擦完藥就會好的?!?/p>
汪雪盈一把扯過傅錦星,將她牢牢護(hù)在懷里,惡狠狠的瞪著林知晚。
“都哭成這樣了,怎么會沒事!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故意燙錦星,想借孩子的名義讓傅總回家!
林知晚,你真是惡毒!”
林知晚拿著藥膏的手懸在半空中,方才泛紅的胳膊上已經(jīng)起了一串的水泡,針扎似的疼。
她看了一眼錦星,以為那孩子至少會解釋兩句,可沒成想,傅錦星和她對視了一眼,便縮回汪雪盈的懷里。
說不失望是假的。
畢竟是養(yǎng)了五年的孩子。
林知晚斂起眸子,將藥膏放回桌子上。
“既然你覺得我惡毒,那就把她帶走吧。”
林知晚轉(zhuǎn)過身去。
胳膊上的疼,遠(yuǎn)不如心里的痛來得劇烈。
汪雪盈沖著林知晚的背影喊道。
“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告訴傅總,讓傅總看清你的真面目!”
林知晚聽見這話,連腳步都沒有停頓,只是丟下一句。
“隨你!”
一直躲在汪雪盈懷里的傅錦星,看著林知晚就這么走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剛才不是故意不解釋,她只是氣林知晚昨晚沒有陪她做小餅干。
小姑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剛才泛紅的地方?jīng)]有那么疼了,可她記得,林知晚的胳膊上起了好多水泡。
應(yīng)該很疼吧......
汪雪盈抱起傅錦星。
“阿姨現(xiàn)在帶你去公司找爸爸好不好?”
小朋友的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聽說可以去找爸爸,立刻將林知晚拋在了腦后。
林知晚從衣帽間出來,臥室里已經(jīng)沒了人。
胳膊上的痛,似乎是在提醒她,這里,實(shí)在沒什么值得再留戀的了。
她的視線落在無名指上的那枚鉆戒,碩大的鉆石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
她將戒指輕輕褪下,無名指上留下了一圈紅色戒痕,像是疤痕一般丑陋。
是的,她要離婚了!
這不是一時沖動,近一年來,她都在考慮離婚的事情。
真正促使她下定決心的,是她大出血生死一線的時候,打不通的那則電話。
她倒在那片血泊里,聽著電話聽筒里熟悉的機(jī)械音,這五年來的婚姻,像跑馬燈似地在她腦海里閃過。
那孩子離開也好,這樣冰冷的婚姻,何必再牽連一個無辜的生命......
林知晚看了一眼臥室,這房間里,幾乎沒什么屬于她的東西。
就連裝修,也是傅宴舟的前妻留下的。
你看,女人一旦放下癡念,很多事情就會看得很清楚。
傅宴舟,從沒有把她當(dāng)做要相伴一生的愛人。
這場獨(dú)角戲,林知晚不想再演下去......
她打開梳妝臺的柜子,從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拍賣師從業(yè)資格證,還有從前獲得的大大小小的獎項(xiàng)。
這些東西,從前都被她擺在家里最顯眼的位置,可自從她嫁給傅宴舟,這些曾經(jīng)的驕傲,就被壓在了抽屜里,在角落里蒙上灰塵。
還好,這些年,她雖然沒有工作,但每年都會按時年檢,這些證書依然有效。
她仔細(xì)的擦拭著那些獎牌,證書,將它們一一打包,放進(jìn)行李箱。
她只帶走了這些,還有傅宴舟昨晚丟給她的那張卡。
畢竟,這是屬于她的財產(chǎn),不是嗎!
她將戒指留在了梳妝臺上,帶上屬于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帝景苑。
......
傅錦星在爸爸那兒待了一下午。
她手上的傷早就不疼了,但汪阿姨跟爸爸說她被燙傷的時候,她還是窩在爸爸的懷里,擠了幾滴眼淚。
傅宴舟抱著懷里的女兒,細(xì)心的給她擦了燙傷藥。
“還疼嗎?”
當(dāng)爸爸的,總是特別寵女兒,傅宴舟更是出了名的女兒奴。
傅錦星搖頭,吃著爸爸辦公桌上的小點(diǎn)心,小腳搭在爸爸的腿上,開心極了。
哪里還記得上午的事情。
可汪雪盈卻不想放過告狀的機(jī)會。
“傅總,雖然我作為助理,說這些話有些不合適,但傅太太對錦星真是太不上心了?!?/p>
汪雪盈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傅宴舟臉上一直保持著不冷不熱的表情,汪雪盈的心里,也漸漸有些沒底。
她以為,把錦星當(dāng)成眼珠子的傅總,聽到這些一定會對林知晚不滿,最好是能跟她離婚。
可現(xiàn)在,看傅總的反應(yīng),跟她想的有些出入。
“錦星,汪阿姨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