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您此刻心中所想,可是關(guān)于城南柳巷那位穿綠裙子的姑娘?"
茶樓中央,蘇妙妙指尖輕點一位錦衣公子的額頭,笑得狡黠。那公子頓時面紅耳赤,周圍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神了!蘇姑娘真能看透人心!"人群中有看客高聲贊嘆,銅錢如雨點般落入場中央的銅盆。
我攏了攏鬢邊散落的發(fā)絲,朝四周福了福身。這是我這個月在京城表演讀心術(shù)的第七場,名聲已經(jīng)傳遍半個京城。那些達(dá)官貴人表面上嗤之以鼻,私下卻都擠在人群中,想看看這傳聞中的"讀心妖女"是真是假。
"下一個誰來試試?"我環(huán)視四周,目光掃過一張張或好奇或懷疑的面孔。突然,茶樓大門被猛地踹開。
"讓開!官府拿人!"
一隊官兵魚貫而入,為首的捕頭手持鐵鏈,直指我的方向:"妖女蘇妙妙,以妖術(shù)惑亂民心,奉知府大人之命,即刻收押!"
我心頭一跳,卻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鐵鏈嘩啦一聲套上我的手腕,冰涼刺骨。
"大人,民女不過是個跑江湖的,哪會什么妖術(shù)?"我故作委屈,實則指尖悄悄探向捕頭的袖口——那里藏著他剛收的賄賂銀票。
"李捕頭,"我壓低聲音,"您袖中那張五十兩的銀票,是劉掌柜今早給的吧?他兒子因調(diào)戲良家婦女被關(guān),您答應(yīng)今晚放人,對不對?"
捕頭臉色刷白,手一抖,鐵鏈差點脫落。我趁機(jī)貼近他耳邊:"若不想這事被知府知道,就對我客氣些。"
他喉結(jié)滾動,最終只是虛虛地扣著鐵鏈,沒敢用力。
知府衙門比想象中熱鬧。公堂兩側(cè)站滿了侍衛(wèi),而高坐主位的卻不是知府,而是一個身著墨色錦袍的年輕男子。
男子輪廓如刀削般鋒利,一雙鳳眼冷若寒潭。他指尖輕叩案幾,每一聲都像敲在人心上。
"王爺,人帶到了。"知府躬身道。
王爺?我心頭一震。京城只有一位年輕王爺——蕭景珩,當(dāng)朝皇帝的親弟弟,以冷酷無情著稱的鎮(zhèn)北王。
"聽說你能讀人心?"蕭景珩開口,聲音如淬了冰。
我福身行禮:"回王爺,不過是些江湖把戲。"
"那就試試。"他指向旁邊的知府,"說說,知府此刻在想什么?"
我抬眼看向知府,他額角滲出細(xì)汗。耳邊立刻傳來他雜亂的心聲:「這妖女千萬別說出我收受賄賂的事...特別是去年那樁命案...」
"知府大人在擔(dān)心...去年那樁命案。"我故意拖長聲調(diào),看著知府臉色由白轉(zhuǎn)青,"還有,您袖子里藏著的翡翠扳指,是今早張員外送的吧?"
知府腿一軟,直接跪下了。
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又指向身旁侍衛(wèi):"他呢?"
侍衛(wèi)的心聲直白得很:「這娘們真帶勁,要是能...」
"這位侍衛(wèi)大哥,"我冷聲打斷,"建議你收起那些齷齪念頭,否則我不介意當(dāng)眾說出來。"
侍衛(wèi)頓時面如土色。
蕭景珩忽然起身,大步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出大半個頭,居高臨下的目光讓我后背發(fā)涼。
"讀讀本王的心。"他命令道。
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卻什么也沒聽到。一片空白,仿佛面對一堵密不透風(fēng)的墻。這是我自十歲覺醒讀心術(shù)以來,第一次完全聽不到別人的心聲。
"怎么?"蕭景珩唇角微勾,"讀不出來?"
我心跳加速,卻強(qiáng)作鎮(zhèn)定:"王爺心如止水,民女...看不透。"
他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我聞到他袖口淡淡的沉水香,混合著一絲鐵銹般的血腥氣。
"有意思。"他松開手,轉(zhuǎn)向知府,"這人本王帶走了。"
知府如蒙大赦,連連稱是。
兩個侍衛(wèi)上前架住我,蕭景珩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從今日起,你就是本王府上的侍女。若敢逃跑..."他頓了頓,"你知道后果。"
我垂首應(yīng)是,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這個對我的讀心術(shù)完全免疫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來頭?更重要的是——為什么唯獨他,我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