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把那截染著血的刀片推向顧裴司:
“真的只因?yàn)橄鹉z玩具嗎?”
顧裴司臉色鐵青:“這只是個意外?!?/p>
“這是意外,上次發(fā)霉小麥做的面包呢?”
“上上次農(nóng)藥殘留的蔬菜呢?”
我拿起包子:“哪里買的?”
顧裴司黑著臉,一言不發(fā)。
“那我找工商局?!?/p>
顧裴司又一次爆發(fā)了,拿起包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為什么老是對苒苒那么大的惡意?”
“我只不過看她貧困生不容易,你能不能不要瞎嫉妒?”
“昨天我等了你很久?!蔽掖瓜卵鄄€。
顧裴司看向我,眼神有些惱怒。
我毫不相讓的與他對視。
片刻后,顧裴司憤怒的將離婚協(xié)議撕毀,摔門而出。
我看著空蕩蕩的家,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的傷口。
似乎并沒有想象的那么疼。
顧裴司消失了整整一周,消息拉黑,微信刪除,杳無音訊。
再次出現(xiàn)卻是在夏苒苒的朋友圈。
她把貧困生創(chuàng)業(yè)的大本營,搬到了顧裴司修行的寺廟。
顧裴司喜歡靜修,出來見我都是有次數(shù)的 。
有時突然有事找他,多見一面,往往都要發(fā)不小的火,覺得我影響了他修行。
可如今他卻放任夏苒苒在自己的靜修處擺攤,放著大喇叭吆喝,甚至還和她一起揉面做面包。
夏苒苒最新的朋友圈是為自己打廣告。
“新的倒模盲盒馬上就要和大家見面啦!有某人幫忙果然快了不少,嘻嘻?!?/p>
配圖是顧裴司從來不讓我去的禪房,夏苒苒光著下身躺著。
而她的對面,顧裴司光著上身,渾身是汗,僧袍系在腰間,正專注調(diào)配著倒模材料。
我不愿再看,想要退出朋友圈,卻不小心點(diǎn)到了聊天框。
最后一條消息是幾年前。
“姐姐你好,我是你資助的貧困生夏苒苒,朋友圈里是姐夫嗎?你們看著好幸福呀,希望姐姐姐夫長長久久!”
消息的結(jié)尾還附了一個小黃豆的笑臉表情包。
時隔多年再看,只覺得那表情包顯得格外的諷刺。
想了想,點(diǎn)開消息欄,找到一個聊天框。
“我離婚了?!?/p>
對方不斷顯示輸入中,直到半晌后發(fā)來一句話。
“再戀愛腦給你綁石頭沉海里!”
我笑了笑:“好?!?/p>
這次的回復(fù)很快:“等我?!?/p>
助理此時也發(fā)來消息,黑市上的拍賣,顧裴司和夏苒苒鬧了大笑話。
不知道哪來的流浪漢,以始終比顧裴司多一塊的價(jià)格和他較勁,卻還偏偏真能拿出如此多的籌碼。
一塊一塊,加到心態(tài)爆炸,以至于一向高傲冷峻的顧裴司,最后摔了酒杯,拂袖而去。
而夏苒苒也不可能真的和一個流浪漢發(fā)生什么,最后只能是賠了拍賣場一大筆違約金,灰溜溜走了。
“以及,按照您的吩咐,市面上的普通盲盒禮包,也基本收購到我們手里了?!?/p>
看著計(jì)劃逐步推進(jìn),我慢慢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
拍賣場,只是個開始。
顧裴司,夏苒苒。
等著吧。
而我最要好的閨蜜張希玥,在收到消息后,很快便提著大包小包趕了過來。
接下來這幾天都是她陪著我。
這天,正在和她一起逛街。
傅硯修發(fā)來定位,寺廟附近的一個齋廚。
我以為要要聊一下離婚的事,去了卻發(fā)現(xiàn)夏苒苒也在。
七年的婚姻里,我和顧裴司攏共吃過三次飯,皆是迎合他吃的純素。
甚至在訂婚宴上,只因?yàn)閺N師用的不是植物油,顧裴司便掀了整桌菜,拂袖而去。
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姜家成了整個圈子里的笑柄。
可如今,素齋旁卻不倫不類的擺了個火鍋。
到的時候,夏苒苒正小口吃著涮毛肚,見到我來,歉意一笑。
“抱歉啊寧寧姐,姐夫怕我餓,就讓我先吃了?!?/p>
“不用給她道歉,一點(diǎn)容人之量都沒有的妒婦!”
顧裴司看向我,眼神惱怒:“讓一個流浪漢去參加拍賣會,很好玩嗎?”
“有什么事就直說吧?!?/p>
我知道他大概是查到了部分真相,但,那又怎樣呢?
我本來也沒想著瞞。
夏苒苒站了起來:“對不起啊寧寧姐,盲盒是我搞錯地址了?!?/p>
“姐夫說買一些支持一下,不用我發(fā)貨,是我覺得白拿錢不好意思,強(qiáng)行要發(fā)貨的?!?/p>
顧裴司此時也恢復(fù)了平靜,輕描淡寫道:“聽到了吧,我和苒苒干干凈凈,所以,收起你那可憐的嫉妒心吧。”
夏苒苒也是再次鞠躬:
“早餐的事姐夫也和我說了,我是貧困生,沒有考慮到姐姐嬌生慣養(yǎng)的情況,下次一定注意?!?/p>
似乎是覺得夏苒苒受了委屈,顧裴司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寬慰,再看向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不悅。
“解氣了就別鬧了,趕緊回家,公司堆了很多事,電話都打到我這里來了?!?/p>
結(jié)婚以來,兩家的產(chǎn)業(yè)都是我一人操辦,這才有了顧裴司寺廟清修的悠閑。
如今我當(dāng)了甩手掌柜,顧家那邊自然是天下大亂。
而讓顧裴司沒有想到的是,我并沒有順坡下驢的選擇原諒,而是搖了搖頭。
“我不接受道歉?!?/p>
一瞬間,夏苒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流了下來,楚楚可憐。
“求求姐姐不要生氣了,大不了我以后不賣貨了,我吃不起飯不要緊,但不能影響姐夫修行啊?!?/p>
顧裴司也是臉色鐵青:“都道歉了還要怎樣?難道真的要給你們跪下才行嗎?”
“你讓人去拍賣場搗亂,我也沒有怪你!”
他說道:“夏苒苒一個貧困生,辛苦討生活,你們?yōu)槭裁捶歉^不去?”
一直在旁邊圍觀的張希玥終于忍不住了,冷笑道:
“她身上的外套是香奈兒的最新款吧,我倒是沒想到現(xiàn)在貧困生的消費(fèi)水平有這么高了?!?/p>
夏苒苒哭的更委屈了,接了一個電話以后更是臉色蒼白。
原來有人舉報(bào)她穿奢侈品,貧困生名額被取消了。
夏苒苒朝我下跪磕頭。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身上的衣服都是高仿,是我虛榮,我不該這么做的。”
“但我不能沒有貧困生名額呀,沒有補(bǔ)助金的話,我連學(xué)費(fèi)都要交不起了!”
我正想要解釋不是我干的。
卻看到傅硯修一把摟住哭泣的沈苒苒,看向我的眼神眼神滿是厭惡。
“姜挽寧,舉報(bào)人貧困生名額的這種事也干得出來?!?/p>
“身臟心也臟,你真是活該被人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