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兩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名號就在某個特定圈子里傳開了。來找我的人莫名多了起來,訴求五花八門,但核心都差不多——家里祖?zhèn)鞯幕蚴切绿詠淼睦衔锛伴T得很。
第一個來的是個白領(lǐng)男,頂著倆碩大的黑眼圈,抱著個紫檀木的妝匣,說話聲音都在抖:“大師,我老婆、我老婆她最近天天對著這盒子說話,梳頭,還、還問我她像不像民國那位叫蘇婉的名媛…”
第二個是個老太太,由兒子攙著來,遞給我一枚溫潤的羊脂玉佩,愁容滿面:“姑娘,這玉是祖上傳下來的,一直好好的??勺源蛏蟼€月我擦了擦它,家里就沒消停過,小孫子夜夜哭醒,說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站在他床頭吹冷氣…”
第三個是個打扮時髦的收藏家,送來一尊尺高的青銅貔貅,卻愁眉苦臉:“小姐,這玩意兒鎮(zhèn)宅是厲害,可我自打請它回來,生意是好了,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夜里總覺得它眼睛在冒綠光,還、還吸我陽氣似的…”
我看著桌上這幾件東西。妝匣陰森,玉佩沁寒,貔貅兇戾。無一例外,煞氣逼人。
我拿出我那舊羅盤,剛湊近那妝匣,指針就瘋了似的狂轉(zhuǎn)起來,跟裝了電動小馬達一樣。換到玉佩、貔貅,同樣如此。
但引起我注意的,不是這沖天的煞氣。而是當(dāng)我把三件東西稍稍擺近一些時,羅盤指針的狂轉(zhuǎn)竟然出現(xiàn)了一種極其細微的、同步的韻律!仿佛它們之間存在著某種無形的聯(lián)系。
我皺起眉,拿起放大鏡,仔細檢查每一件物事的細微處。終于在妝匣的銅活暗扣背面、玉佩穿繩孔洞的內(nèi)壁、以及貔貅底座極其隱蔽的凹陷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幾乎被磨平、但絕對同源的同款符咒!
不是天然形成的煞,是人為的!而且是被批量“加工”過的!
這感覺,就像…就像…
我猛地想起陳鋒那串桃花煞手鏈,想起小孩家被偷氣運的木人。雖然表現(xiàn)形態(tài)不同,害人方式各異,但那種符咒的筆觸韻味,那種刻意又陰損的勁兒…
我腦子里那根線突然接上了!
“哈…”我沒忍住,一下笑出了聲。在客戶們驚恐又疑惑的目光中,我越笑越大聲,眼淚都快飆出來。
“牛逼?。∵@屆邪祟是個人才!搞連鎖經(jīng)營是吧?桃花煞、偷氣運、古董詛咒…還他媽帶積分兌換的是不是?攢夠煞氣點數(shù)是不是能換個終極大獎——直通地獄VIP單程票?”
我抹掉笑出來的眼淚,把羅盤往桌上重重一拍,指針還在不要命地瘋轉(zhuǎn),指向卻開始微微偏移,冥冥中似乎牽引向同一個未知的遠方。
“行了行了,都別哭喪著臉了?!蔽覕]起并不存在的袖子,眼睛發(fā)亮,“本大師今天心情好,給你們來個團購價,端了這邪門生產(chǎn)線!”
“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在下這么大一盤棋,又是誰…在背后等著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