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擦了擦汗，說道：“只要皇上沒有下令，我一定會保他們平安?！碧魄迕魇掌鸺殑?，
對著謝錚說：“你小子算是個奇才。要是能活過十年，江湖上必能稱雄一方。
”謝錚拱手道：“謝唐先生夸獎，生死有命，我也不在乎了。”方恒和唐清明并肩而走，
差使算是完成，謝錚沒有必要再跟著，就將自己的馬讓給了唐清明。
方恒順手從懷里摸出一塊金子，大約有三四兩重，又叫白薇拿出兩錠銀子，
其中一錠十兩是給鏢局的，另外十兩是單獨給謝錚的。謝錚拿了金銀，團團作揖。
騎馬坐車都比走路快，方恒一行就在這里和謝錚分開。白薇閃著大眼睛，似愁非愁，
將嘴唇一抿，擺手道：“再見啦，你現(xiàn)在算是有錢人了，不能再像豬一樣吃飯了。
”三匹馬一輛馬車繞過通州城，直奔京城。謝錚有了錢，心情輕松很多，慢慢走回城里，
已經(jīng)是傍晚。將十兩銀子交到賬房，領(lǐng)了自己的分子，伙房已經(jīng)沒有飯菜。
好在謝錚的小屋本來就有制作小吃的面粉柴禾，自己煮了一鍋面，囫圇吃了個飽。
梁成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這一段沒有在鏢局管事，原本的位置已經(jīng)被別人頂替，
現(xiàn)在也是邊緣的人物，尷尬的很。師兄弟坐在街邊閑聊，馬寬還在外面走鏢，
十天半月也回不來。梁成說起最近通州城里的事情，許多都是謝錚沒有聽說過的。
其中就有王老三被打，話頭就挪到了飛馬鏢局身上。馬秦飛請到了兩個高手，具體多高，
又很多說法，不過大家都說，飛馬鏢局將要壓過會友，成為通州城里第一鏢局。
謝錚現(xiàn)在有了三四兩金子，十多兩銀子，足夠他過個兩三年，對于鏢局的事就不太上心了。
梁成說：“我傷好了之后，在鏢局里也沒什么好差事了。除了偶爾走一趟二三百里的小鏢，
就是在城里做些保鏢。照這樣養(yǎng)家糊口也難，我和你嫂子商量過了，過了年我就不在鏢局，
你嫂子求了她舅媽學做鹵菜，到年底也大概就學會了。在家門口支個攤子賣賣鹵菜。
”謝錚不奇怪梁成的退出，原來他是李英的大徒弟，很有希望接鏢局總鏢頭的班，
加上他為人很好，上下都挺擁戴。就是上次被杜明莫名其妙打了一掌，在家養(yǎng)了幾個月，
鏢局經(jīng)歷了大變，幾個東家都急著安插自己人。李英主要的目標還是搭上刺史府，
從而徹底壓制其余幾家，梁成這樣憨厚的好人反而沒什么用處。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像梁成這樣的也不斷有人退回到市井百姓中間。謝錚說道：“那好啊，等你的攤子支起來，
我說不定到你旁邊開個餛飩攤子，叫人買了鹵菜就著餛飩，不花個三五十個大錢不讓他走。
”梁成靠在椅背上搓手大笑，只不過他的笑容里有些十七歲的謝錚看不出來的失落。
兩人煮了兩碗餛飩，一邊閑聊一邊喝著餛飩湯，暢想著將來的小日子。
一個鏢局伙計出了門口往這邊張望，跑過來說：“大師兄，小謝，你們還在這吃餛飩。
飛馬鏢局都打上門了?？傜S頭叫你們回去?！眱扇四ツゲ洳渥哌M鏢局，院子里擠滿了人，
會友鏢局的伙計和鏢師都簇擁在廊下，李英背著手面對來客。
飛馬鏢局的人是一個瘦高漢子為首，一共十來個人，都是伙計。
那個瘦高漢子說道：“會友鏢局既然可以招外行進來當東家，
怎么我們飛馬鏢局就不能進來參一股？”李英道：“當時是特殊情況，李某欠了債，還不起，
幾個朋友就說是入股，出錢替我過了難關(guān)。這和貴局沒有關(guān)系。
”瘦高漢子說道：“你我兩家都是鏢局，在通州城里也就這么兩家，
馬總鏢頭對于李總鏢頭十分敬仰。要是你我兩家能合兵一處，鏢路可就不止這么幾條，
江湖上的朋友誰不給幾分面子？生意好做，想必貴局幾位東家也樂見其成。
”李英說：“馬總鏢頭好意心領(lǐng)了，但是鄙局暫時不想和同行合并。還請轉(zhuǎn)告馬總鏢頭，
入股之事恕難從命?！笔莞邼h子說：“馬總鏢頭料到李總鏢頭的顧慮，說即便不能合并，
或者入股，那么既然是同道，切磋武藝總還行吧？”李英道：“既是習武之人，
切磋較技都是我輩樂見的。改日李某必登門請教。
”瘦高漢子說道：“閉門切磋只有你我?guī)兹酥?，豈不是通州武林一件憾事？
我等明日在城中擂臺恭候貴局高手。算上區(qū)區(qū)，鄙局一共六人，還請李總鏢頭不吝賜教。
”都是靠人頭武功吃飯，一旦比武落敗，無疑在百姓心中失掉了保鏢的本錢。
李英不想答應也得答應，回到后堂，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么多人竟然誰也沒有收到飛馬鏢局要來發(fā)難的消息，那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也就是說自己的人哪個都已經(jīng)被對方研究透了。想要保住生意，就退縮不得，
李英決定選六個人迎戰(zhàn)。這里面于老七和石權(quán)三一定在，
糧行的黃簡和布行的魏康還有拳館的師弟張進再加上梁成。計劃好了六個人，
李英立即向刺史府送信，如果飛馬鏢局 想在官府上找些麻煩，就要刺史府及時壓制。
第三天，還是在上次杜明和滕鷂子比武的地方，兩個鏢局的人已經(jīng)到齊。
馬秦飛是個中等身材的精干漢子，昨天那個瘦高漢子在他身邊。作為各自的總鏢頭，
一定不會親自下場，誰也不會指望一場比武就將對方徹底打敗。只不過百姓愛看熱鬧，
鏢局有事吃人頭飯的，勝敗在市井間無疑會引起高低之爭，短時看不出，
時間長了說不定真的會影響生意。鏢局的比武和戲班的對碰，
每年上元節(jié)青樓的花魁之爭一樣，都是全城百姓最愛看的事。
通州地方的富戶豪強也都早早來觀戰(zhàn)。李英看著這么多身份高貴的人觀戰(zhàn)，心里也是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