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病房,這里人多眼雜?!彼龥]說話,只是死死摳著我的胳膊。
指甲陷進(jìn)肉里,鉆心的疼,但我沒動。這點疼,比起上輩子咽氣時的絕望,算個屁。
拐進(jìn)單人病房,關(guān)上門的瞬間。隔絕了外面的喧囂和周偉惡毒的咒罵。
世界陡然安靜,只剩下我們粗重的呼吸。趙曉婷靠在門板上,緩緩滑坐到地上。
她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埋進(jìn)去,肩膀無聲地聳動。絕望的氣息彌漫開來,濃得化不開。
我蹲下身,手指猶豫了一下,還是落在她汗?jié)竦念^發(fā)上?!皶枣茫?/p>
我的聲音放得很輕,“信我嗎?”她猛地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我。
那雙紅腫的眼睛里,有恨,有痛,還有一絲殘存的、不肯熄滅的光。“信...信什么?”
她嗓子啞得厲害?!靶盼夷軒湍悖堰@口惡氣出了!”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信我能讓他們父子,把欠我們的,連本帶利吐出來!”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胸膛劇烈起伏?!霸趺闯??拿什么出?”
她聲音帶著哭腔,“錢沒了...家沒了...”“錢?”
我冷笑一聲,撐著膝蓋站起來。走到病房靠墻的小桌子邊。
上面放著一個廉價的暖水瓶,漆皮都剝落了。我抄起暖水瓶,掂了掂。
然后在趙曉婷驚愕的目光中。手臂掄圓了,狠狠砸向病房那扇狹小的窗戶!
“嘩啦——!”刺耳的碎裂聲炸開!
玻璃碎片混合著熱水和白色內(nèi)膽碎渣,下雨般潑到外面的水泥地上。外面?zhèn)鱽韼茁曮@叫。
“??!干什么!”“樓上誰扔?xùn)|西!”
很快,一個護(hù)士氣沖沖地推門進(jìn)來?!霸趺椿厥?!誰砸的窗戶...”
她的話卡在喉嚨里。我站在一地狼藉邊,面無表情。
“是我砸的。”護(hù)士瞪大眼睛看著我,像看瘋子。
“你...你賠錢!病房設(shè)施損壞要賠償!”“賠?”
我扯了扯嘴角,“行啊,叫周建斌來賠。”護(hù)士愣住了:“周...周主任?”
“對,就是你們那個周建斌周主任!”我聲音猛地拔高,確保樓道里也能聽見。
“告訴他!他老婆砸了他家的窗戶!讓他趕緊滾過來!”護(hù)士被我吼得后退一步,臉色驚疑不定。
“您...您稍等。” 她匆匆退了出去。
病房里重新剩下我們倆。趙曉婷已經(jīng)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媽...您這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