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縫里還留著昨天幫外公搬行李蹭的灰，“我會湊齊的。

”護士欲言又止：“其實……上周有位匿名先生已經(jīng)付過了?！绷趾频氖置偷剡o繳費單。

他想起李峰被押上警車時的獰笑——“你媽的手術(shù)費是我付的”，

想起昨天外公遞給他的銀行流水：匿名賬戶的20萬，備注欄寫著“朵朵的壓歲錢”。

“是朵朵的外公？”他問。護士搖頭：“對方?jīng)]留名字，只說‘給林秀琴的兒子’。

”林浩的太陽穴突突跳。他把朵朵交給外公，轉(zhuǎn)身往樓梯間走——那里有部投幣電話，

是醫(yī)院唯一不用掃碼的通訊工具。他撥通了存了三年的號碼?！拔?？

”那頭的聲音像舊留聲機，帶著股樟腦丸的味道?！爸苁?，”林浩捏著繳費單，指節(jié)泛白，

“去年冬天，是不是你幫我付的手術(shù)費？”沉默持續(xù)了三秒?！靶『?，”周叔的聲音軟下來，

“你媽媽是我老戰(zhàn)友的女兒，當(dāng)年我沒護住她……”“所以你就冒充朵朵的外公？

”林浩打斷他，“你根本不是朵朵的外公，對不對？”樓梯間的燈突然閃了一下。林浩抬頭，

看見墻上的鏡子里，

自己的眼睛紅得像要滴血——他早該發(fā)現(xiàn)的：外公的外套領(lǐng)口繡著“市公安局”的舊標(biāo)，

而周叔的左手，有一道和李峰一樣的刀疤。“小浩，你聽我說——”“不用了。

”林浩掛了電話。他靠在墻上，看著窗外的夕陽。梧桐葉落下來，砸在窗沿上，像誰的眼淚。

口袋里的銅哨硌得慌——是朵朵塞給他的，說“哥哥吹哨子，狗就會來”。林浩掏出銅哨，

對著樓梯間的窗戶吹了一聲。尖銳的哨聲撞在水泥墻上，彈回來，像根細針，扎進他的心臟。

樓下傳來狗叫聲。是黑毛狗，它叼著個紙團，從樓梯上跑上來。

林浩展開紙團——是張照片：朵朵坐在教室的窗臺上，手里舉著他送的玩偶熊，

背景里有個穿黑外套的男人，正站在樹后面，盯著朵朵。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想救朵朵，

今晚十點，舊倉庫見?！钡谒恼?倉庫里的舊藤箱舊倉庫在郊外的廢鋼廠旁，

墻皮掉得只剩紅磚，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