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為真千金被找回那日,俞硯秋順便帶走了在孤兒院與自己相依為命的何司謹。
第一年,在狗窩旁吃了三個月飯的何司謹被認作義子,終于得到了上桌的機會。
第三年,何司謹被囂張跋扈的假千金沈知意綁在只有一根松動的繩子上玩蹦極,是俞硯秋充當人肉墊子,救了何司謹,自己卻在icu躺了大半年。
第五年,俞硯秋與何司謹偷嘗禁果,喜歡何司謹?shù)纳蛑鈱⒂岢幥锏跗饋泶蛄巳烊梗嗡局斁驮谟曛泄蛄巳烊梗胨啦换畹亩硕阍诒D烽g互相取暖。
直到第八年,大小姐一把火燒了整個別墅,父母葬身火海,被推出去認罪的人卻是俞硯秋。
何司謹跪在看守所門口,承諾會為俞硯秋報仇。
可她出獄后,卻發(fā)現(xiàn)霸凌者被偷偷養(yǎng)在眼皮子底下,光鮮亮麗,楚楚動人。
而每個睡不著的夜晚,何司謹都會進出那個房間無數(shù)次。
......
“恭喜你,懷孕了?!?/p>
醫(yī)生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俞硯秋便止不住地紅了眼眶,她合上冰冷麻木的雙腿,攥著檢查單子泣不成聲。
出獄三年,她就做了三年的試管。
五十六次的體檢,五十六次被堅硬冰涼的儀器扒開身體,她終于......可以和何司謹有一個孩子了。
聽完醫(y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之后,俞硯秋馬不停蹄地往家里趕,她想象著何司謹知道這個消息的模樣,或許會放聲大笑,或許和她抱頭痛哭,可她唯獨沒想到,推開門,迎接她的,是一聲聲咬牙切齒的嬌喘。
“何司謹!你這個畜生!我是你姐!你有本事就別讓我下得去這張床!”
“你別以為睡了我我就會順從你。在我眼里,你永遠是那個低等的滿身酸臭味的孤兒院賤種!”
女人憤怒的吼聲中夾雜著些許顫栗的喘息。
這惡毒的聲音猶如驚雷在俞硯秋耳邊炸開。
是沈知意。
是那個頂替了她的身份的假千金沈知意。
是讓何司謹與狗同住,讓她趴在地上舔飯吃的沈知意。
是那個將他們折磨的半死,又親手將她送進監(jiān)獄,何司謹承諾過她會狠狠報復的施暴者沈知意!
屋內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何司謹微喘著嗤笑:“沒有血緣關系的姐也算姐?”
“沈知意,你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千金嗎?如今你不過是個喪家之犬,讓你為我生個孩子,是恩賜。”
俞硯秋低頭,看著手里被自己捏得皺巴巴的孕檢單,茫然而痛苦。
何司謹說要和沈知意生個孩子?
當初她出獄時,何司謹心疼她身體虛弱,所以從來不碰她。還向她坦言,因為仇家報復,他早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生育能力。
她信以為真,在何司謹酒醉后的一句想要個孩子,便心甘情愿地做了整整三年的試管。
三年來,她曾因為試管而嘔吐消瘦,高燒不退,甚至有一次差點枉送了性命,她在鬼門關一次次踩過,只為了圓他一個夢。
可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他不是沒有生育能力,只是他想要的人,不是她。
多可笑啊。
被施暴者,愛上了施暴者!
在她日夜為試管而痛苦的時候,他拉著沈知意在這個別墅一次又一次歡愛。
不知多了多久,何司謹整理著衣領走進臥室。
看到面無血色的坐在床邊的俞硯秋,他嚇了一跳,走上前半跪在床邊握上她的手:“小秋,怎么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今天試管結果不好?沒關系的,我們——”
“我們做吧?!?/p>
俞硯秋打斷了何司謹?shù)脑挕?/p>
接著,在他震驚而動搖的目光中,一點點扒去自己的衣服:“你不是想要個孩子嗎?試管不成功,我們就自然受孕。我們試試,試試好不好?”
俞硯秋不顧一切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臉上卻是麻木的平靜。
“小秋,你冷靜一點!”
何司謹死死地將俞硯秋抱進懷中,男人動作緊張,雙眸深情。
可偏偏,身上帶著不屬于這個房間的香水味。
“你在獄中多年,身子還沒養(yǎng)好,我不舍得碰你,更何況我......你知道的,我沒有生育能力。”何司謹?shù)囊环?,讓俞硯秋徹底失去希望,她身子一軟,無力地癱倒在床上。
淚水悄無聲息地劃過。
口口聲聲說愛他的男人,卻在家中,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將施暴者偷偷圈養(yǎng)了三年。
說要為她報仇的丈夫,如今卻要和施暴者生一個孩子。
何司謹看著俞硯秋這副樣子,只當是試管結果差強人意,他一邊為俞硯秋擦著淚,一邊在電話里交代助理將最名貴的包包珠寶全都買回來。
倏爾,耳邊響起俞硯秋的聲音:“我們補辦的婚禮,安排在什么時候?”
“一周后?!?/p>
“好。”
俞硯秋閉上眼,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幾乎將嘴唇都咬破了。
既然她的恥辱一生都無法擺脫,那就選在自己本該最幸福的那日,結束這場鬧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