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小比來得很快。
外門弟子上千號人，擠在演武場邊上，跟菜市場似的，吵吵嚷嚷。李松混在人群里，胳膊腿基本好了，就是走路還有點瘸——不是沒恢復(fù)，是他故意裝的，想扮豬吃老虎。
“看見沒？那就是李松，被張猛打斷胳膊腿那個，居然還敢來小比？” “作死呢吧？張猛這次肯定要廢了他！” “聽說他前幾天還把劉三和王二揍了，真的假的？就他那五行雜靈根？”
周圍的議論聲跟蒼蠅似的嗡嗡響，李松充耳不聞，眼睛四處瞟——他在找王林。
這幾天沒再見過王林，不知道這祖宗來沒來。畢竟王林也是外門弟子，按規(guī)矩也得來小比，不過以他的性子，估計是縮在哪個角落里當(dāng)背景板。
“李松！到你了！上臺！”
裁判長老喊他名字了。對手是個叫趙虎的外門弟子，煉氣一層巔峰，據(jù)說拳頭挺硬，人送外號“鐵榔頭”。
李松一瘸一拐地上了臺，引來臺下一陣哄笑。
“你看他那瘸樣，能站穩(wěn)就不錯了！” “趙虎一拳就能把他打趴下！”
趙虎站在對面，咧嘴笑，露出兩排黃牙：“李松，識相的就自己認(rèn)輸，別等會兒被我打斷另一條腿。”
李松沒說話，悄悄調(diào)整呼吸——這次不用憋著了，臺上沒人嫌他吵。他能感覺到那股涼氣在體內(nèi)慢慢轉(zhuǎn)，順著胳膊往拳頭聚，跟揣了個小冰坨似的，又涼又硬。
“開始！”裁判長老喊。
趙虎跟個炮彈似的沖上來，拳頭帶著風(fēng)聲，直砸李松面門！
臺下有人開始起哄：“打他！打他！”
李松沒躲。他故意賣個破綻，等趙虎的拳頭快到臉上時，突然深吸一口氣——不是慢慢吸，是猛地吸一大口，憋著，然后把氣往右腿聚！
“砰！”
他沒往前沖，反倒往后退了半步，同時抬起右腿，照著趙虎的膝蓋就踹了過去！
這一腳又快又狠，趙虎沒想到他看著瘸，腿卻這么利索，“咔嚓”一聲脆響，趙虎的膝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了下去！
“啊——！”
趙虎慘叫一聲，抱著膝蓋跪地上，疼得滿地打滾。
臺下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臺上那個“瘸子”。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李松甩了甩腿，心里樂開了花。媽的，這呼吸法聚氣踹人，勁兒是真大！
“李松，勝！”裁判長老也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喊結(jié)果。
李松一瘸一拐地下臺，路過趙虎身邊時，還故意踩了踩他的手：“讓你嘴欠。”
趙虎疼得嗷嗷叫，卻不敢還嘴。
李松回到人群里，感覺周圍的目光都變了——從嘲諷變成了驚疑。他心里得意，正想找個地方歇會兒，眼角余光瞥見了看臺上的一個角落。
那兒坐著個人。
灰撲撲的道袍，背挺得筆直，面無表情地看著演武場，不是王林是誰？
李松心里一緊。這祖宗果然來了！他趕緊把“瘸”的姿勢擺得更像了，縮著脖子往人群后面躲。
可王林的目光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穿過人群，精準(zhǔn)地落在他身上。
李松：“……”
他硬著頭皮，對著王林的方向，齜牙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算是打招呼了。
王林沒任何反應(yīng)，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xù)看臺上的比試。
李松撇撇嘴。果然是個悶葫蘆。
接下來的比試，李松一路“躺贏”——當(dāng)然，是裝的。遇上煉氣一層的，就用“哮喘式聚氣拳”或者“哮喘式飛踹”，三兩下解決；遇上煉氣二層的，就用“硬胳膊”擋一下，再找機會踹襠或者打臉，反正怎么陰怎么來。
他這打法看得臺下人一愣一愣的。
“這李松……怎么跟打架不要命似的？” “他那拳頭看著軟趴趴的，怎么一拳就把人打飛了？” “還有他那腿，不是瘸了嗎？踹人的時候比兔子還快！”
打到下午，李松居然一路闖進了前十——跟張猛對上了。
張猛站在臺上，臉色鐵青。他沒想到李松這廢物居然能打到現(xiàn)在，還斷了他兩個跟班的腿，心里早就憋著一股火。
“李松，今天我非廢了你不可！”張猛惡狠狠地說，身上散發(fā)出煉氣三層的氣勢——他前幾天突破了。
臺下瞬間炸開了鍋。
“煉氣三層！張猛突破了！” “李松死定了！煉氣一層打煉氣三層，怎么打？”
李松站在臺上，沒裝瘸了。他能感覺到張猛身上的氣勢比之前強多了，那股壓迫感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不是嚇的，是真的有點費勁。
“媽的，煉氣三層就是不一樣?！崩钏尚睦镟止荆那募涌旌粑?，那股涼氣在體內(nèi)轉(zhuǎn)得更快了，像是要沸騰似的。
“開始！”
張猛直接祭出了法器——一把短刀，泛著寒光，顯然是用靈石喂過的。他舉著刀就沖過來，刀風(fēng)凌厲，直劈李松腦袋！
李松不敢硬接，一邊快速喘氣（身體越來越輕，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一邊在臺上躲閃。張猛的刀招又快又狠，好幾次刀刃都擦著他的衣服過去，割得他皮膚生疼。
“躲？你能躲到什么時候！”張猛怒吼，刀招更快了。
李松被追得有點狼狽，心里罵娘：“媽的，這‘哮喘式加速’撐不了多久啊，氣快用完了！”
他得想辦法反擊！
李松突然往演武場邊緣跑，張猛以為他要逃，追得更急了。就在張猛的刀快要劈到他后背時，李松猛地停下，深吸一口氣——不是吸氣，是把肺里所有的氣都猛地吐出去！
不是往前面吐，是往腳下吐！
“砰！”
一股氣浪從他腳下炸開，他整個人借著反沖力，像顆炮彈似的往后倒飛出去，正好撞進張猛懷里！
張猛沒反應(yīng)過來，被撞了個正著，手里的刀也飛了。李松趁機摟住張猛的脖子，把剩下的氣全聚到右拳上，照著他的臉就掄了過去！
“砰！砰！砰！”
三拳下去，張猛的鼻子歪了，門牙掉了兩顆，滿臉是血，跟個豬頭似的。
“操你媽的！”張猛被打懵了，抬手想推李松，李松卻死死摟著他的脖子，把他往地上按——兩人滾作一團，在地上扭打起來。
臺下的人都看傻了。
這……這也行？
煉氣一層把煉氣三層按在地上揍？
李松正騎在張猛身上揍得過癮，突然感覺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點……嫌棄？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看臺。
王林還坐在那個角落里，手里居然拿著一把瓜子，正一粒一粒往嘴里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眉頭又皺了。
李松：“……”
他差點一拳打空。
王林……在看臺上嗑瓜子？還嫌他打得難看？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張猛突然發(fā)力，把他掀翻在地，撿起地上的短刀，就要往他胸口刺！
“小心！”臺下有人喊。
李松瞳孔驟縮，想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看臺上突然飛來一顆瓜子殼，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張猛握刀的手腕上！
“啪！”
瓜子殼很輕，卻帶著一股詭異的力道，張猛的手腕猛地一麻，短刀“哐當(dāng)”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