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興奮呢，突然聽見隔壁院子傳來一聲極輕的“砰”——像是有人把什么東西掉地上了。
李松瞬間噤聲，貓著腰湊到院墻邊聽。
隔壁是王林的住處，平時安靜得跟墳頭似的，今天怎么有動靜？
他剛想探頭，隔壁墻頭上“嗖”地飛過來個東西，擦著他的耳朵砸進院子，滾到他腳邊——是個空了的酒葫蘆，塞子沒蓋緊，還在滴酒。
李松：“……”
他撿起酒葫蘆，聞了聞，一股清冽的酒香，比宗門發(fā)的劣酒好聞多了。
這是……王林嫌他吵，扔個酒葫蘆讓他閉嘴？
還是……夸他雷息練得不錯，賞他個酒葫蘆？
李松對著隔壁墻小聲喊：“謝了啊悶葫蘆！下次請你吃瓜子！”
隔壁沒動靜。
李松撇撇嘴，抱著酒葫蘆和破書回屋了。
不管咋說，雷息總算入門了，雖然威力跟放鞭炮似的，但總比“氣浪拳”強。
明天去藏經(jīng)閣，再順兩本功法，爭取把雷息練得能劈人——到時候再遇上王林，非得讓他聽聽，什么叫“喘氣不吵，還能打雷”！
藏經(jīng)閣一層跟菜市場似的，外門弟子擠來擠去，都在翻那些沒人要的殘篇功法。李松晃了一圈，差點被一本《金剛不壞腿》絆倒——翻開一看，里面畫著個光著屁股的老頭踢毽子，旁邊寫著“每日踢五百下，可防痔瘡”。
“操，這藏經(jīng)閣是廢品回收站吧？”李松吐槽，手里還攥著王林那本《息法紀要》，對比之下，這破書簡直是神作。
他懶得跟人擠，往角落里鉆，想找本關于“體術”的功法——雷息炸起來威力是大，但太耗氣，得有個體術撐場面。正翻著，眼角瞥見個熟悉的灰影子，縮在書架后面，背靠著墻，眼睛閉著，像是在打盹。
王林？
李松心里咯噔一下，這祖宗怎么也來藏經(jīng)閣了？他不是早就內門弟子水平了嗎？還需要看這些破書？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想看看王林在看什么，剛靠近，就聽見一陣極輕的呼吸聲——比蚊子哼還輕，要不是李松現(xiàn)在對“氣息”敏感，根本聽不見。
“媽的，這悶葫蘆喘氣跟沒聲似的，難怪嫌我吵?！崩钏尚睦镟止?，不小心碰掉了一本《基礎吐納訣》，“啪”一聲掉在地上。
王林的眼睛瞬間睜開了，黑沉沉的，盯著他，沒說話。
李松尷尬地撿起書，嘿嘿笑：“王師兄，你也來……淘書??？”
王林沒接話，目光掃過他手里的《息法紀要》，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然后指了指他腳邊的一個角落——那里堆著幾本更破的書，封面都爛沒了。
李松愣了愣，彎腰去翻。最底下那本，書頁泛黃，邊角都脆了，里面用朱砂畫著些奇怪的圖案：有的像人盤腿坐著，呼吸時胸口鼓得像皮球；有的像在跑步，口鼻處畫著幾縷波浪線；還有個最離譜的，畫著個人倒立，肚子上寫著“倒息三刻，可治腎虛”。
“這是……”李松指著那倒立的圖，“治腎虛？”
王林閉了閉眼，像是在忍耐什么，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第三頁，風息?！?/p>
李松趕緊翻到第三頁——果然，有一頁沒畫圖，只有幾行小字：“急吸急呼，如風吹葉，一息三轉，可增速。注：別喘成哮喘?！?/p>
李松：“……”
又是吐槽他喘氣？
但他眼睛亮了——風息！增速！這不正好配他的雷息嗎？一個跑得快，一個能炸人，簡直絕配！
“謝了王師兄！”李松把書揣進懷里，跟撿了寶似的，“回頭請你吃瓜子！”
王林沒理他，閉上眼睛，繼續(xù)“打盹”。
李松識趣地溜了。
回到破屋，他先練風息。按書里說的“急吸急呼，一息三轉”，就是每秒吸氣呼氣各三次，跟狗喘氣似的，但比之前“哮喘加速”更有章法。他試著跑了兩圈，果然快了不少，以前從院子這頭跑到那頭要十步，現(xiàn)在八步就到，就是跑完頭暈得厲害，跟暈車似的。
“風息是快，但費腦子……”李松揉著太陽穴，又掏出《息法紀要》，“雷息費氣，風息費腦，這倆要是一起用，不得把我折騰死？”
他試著先練風息，跑起來，再猛地切換雷息——
“轟！”
雷息沒炸出去，自己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門牙差點磕掉。
“操！”李松爬起來，滿嘴泥，“組合技果然沒那么好練！”
正罵著，院門外傳來腳步聲，這次不是找茬的，是外門管事，手里拿著個玉簡，一臉堆笑：“李松師弟，恭喜?。乳T長老聽說你小比第一，還廢了張猛修為，特意讓我來問問，要不要進內門？”
進內門？
李松愣住了。原主做夢都想進內門，那里資源多，功法好，還能住瓦房——比這破草屋強一百倍。
但他心里卻有點打鼓。內門水深，他這呼吸法來路不明，要是被長老盯上，未必是好事。
“我考慮考慮?！崩钏珊?。
管事也沒逼他，放下玉簡就走了：“師弟想好了隨時找我，這是內門考核的令牌。”
玉簡上刻著“內門考核”四個字，還泛著靈光。
李松拿著玉簡，心里琢磨——去不去內門？
去，能拿更多資源，說不定能找到呼吸法的秘密；不去，待在外門安全，但修煉慢。
正糾結呢，他突然聽見隔壁院子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碎了。
李松心里一緊——王林出事了？
他翻墻過去（剛練風息，翻墻快多了），看見王林站在院子中央，臉色蒼白，嘴角掛著一絲血，地上碎了個瓷瓶，藥汁灑了一地。
王林看見他，眼神一冷：“滾。”
李松沒滾。他看見王林的手在抖，袖口有個洞，像是被什么東西擊穿了。
“你受傷了？”李松皺眉，“誰干的？”
王林沒說話，轉身想進屋，卻踉蹌了一下。
李松眼疾手快，沖過去扶住他——入手一片冰涼，王林的身體燙得嚇人，像是在發(fā)燒。
“你他媽別硬撐啊！”李松急了，把王林扶到石凳上坐下，想給他渡點自己的涼氣，卻被王林一把推開。
“不用?！蓖趿值穆曇粲悬c沙啞，從懷里掏出個黑乎乎的藥丸，塞進嘴里，“內門……別去?！?/p>
李松一愣。
王林抬起頭，看著他，眼神難得有了點波動：“有人……盯上你了?！?/p>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夾雜著靈力波動——至少是筑基期！
王林臉色一變，抓起李松的手，把一個冰涼的東西塞他掌心：“拿著，去黑風谷?！?/p>
李松低頭一看——是塊黑色的令牌，上面刻著個“林”字。
“黑風谷？那不是妖獸窩嗎？”李松懵了。
“去不去隨你?！蓖趿终酒鹕恚恋糇旖堑难?，眼神又恢復了冰冷，“不想死就快跑。”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jīng)到院門外了。
王林推了李松一把：“走！”
李松看著王林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令牌，咬了咬牙——跑！
他轉身就跑，用剛練的風息，跑得飛快，身后傳來王林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進他耳朵：
“雷息別炸自己?！?/p>
李松邊跑邊笑，眼淚卻差點掉下來。
這悶葫蘆，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忘吐槽他？
但他知道，王林是在救他。
黑風谷是吧？妖獸窩是吧？
正好，試試他的風息和雷息組合技！
就是不知道……到了黑風谷，喘氣會不會更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