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澤走后,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
但我低估了一個絕望男人的瘋狂。
三天后的夜里,我正準(zhǔn)備就寢,春蘭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jìn)來。
"小姐!不好了!蕭公子在府門前跪著,說要跪到您見他為止!"
我皺了皺眉:"不用管他,讓他跪去。"
"可是小姐,外面下著雨呢,蕭公子已經(jīng)跪了兩個時辰了。"春蘭擔(dān)憂地說。
我冷哼一聲:"下雨關(guān)我什么事?他愛跪就跪,沒人求他。"
"小姐,要不您去看看吧?萬一蕭公子出了什么事..."
"出事更好!"我冷冷地說,"省得他再來糾纏我。"
春蘭被我的話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么。
但是蕭景澤這一跪,就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蘇府門前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你們看,這不是安國侯世子蕭景澤嗎?"
"聽說他被革職了,現(xiàn)在在這里跪著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肯定是求前妻原諒唄。"
"前妻?他們不是和離了嗎?"
"可不是,聽說蕭景澤為了個側(cè)妾,把正妻給休了。現(xiàn)在后悔了,想求復(fù)合。"
"嘖嘖,這種男人也有臉求復(fù)合?"
議論聲越來越大,整條街都知道了蕭景澤跪在蘇府門前的事。
蘇老夫人坐不住了,來找我商量。
"婉清,蕭景澤在門前跪了一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娘,您別管他。"我淡淡地說,"他愿意跪就讓他跪,又沒人逼他。"
"可是這樣影響不好,人家會說我們蘇家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我冷笑,"當(dāng)初蕭景澤休妻的時候,怎么不說他心狠手辣?"
蘇老夫人嘆了口氣:"話是這么說,但..."
"娘,您就別操心了。"我摸了摸肚子,"我心里有數(shù)。"
到了中午,蕭景澤還在跪著。
雨已經(jīng)停了,但他渾身濕透,臉色慘白,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暈倒。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
有人同情蕭景澤,覺得他是真心悔改。
也有人譴責(zé)他,覺得他是咎由自取。
但不管怎么說,這件事已經(jīng)在京城傳開了。
下午時分,連皇宮里都知道了這件事。
皇后娘娘派人來傳話:"皇后娘娘說,讓蘇小姐看在孩子的份上,給蕭景澤一個機(jī)會。"
我聽了,不由得苦笑。
連皇后娘娘都開始替蕭景澤說情了。
看來這男人的苦情戲演得很成功。
"回稟娘娘,我會考慮的。"我對傳話的宮女說。
但考慮是考慮,我還是沒有出去見蕭景澤。
到了傍晚,蕭景澤終于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圍觀的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聲。
"蕭公子暈倒了!"
"快去找大夫!"
蘇老夫人著急了,拉著我的手說:"婉清,人都暈倒了,你總該出去看看吧?"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diǎn)了頭。
"好吧,讓人把他抬進(jìn)來。"
蕭景澤被抬進(jìn)蘇府時,已經(jīng)燒得厲害。
大夫診脈后說:"這是受了風(fēng)寒,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蕭景澤,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為了挽回我,居然做到這種地步。
但是,這又能說明什么呢?
"小姐,蕭公子醒了。"春蘭輕聲說道。
蕭景澤睜開眼睛,看見我站在床邊,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婉清...你終于愿意見我了。"
"我只是不想讓人說我見死不救。"我冷冷地說,"你的傷好了就走,不要在我家里久留。"
蕭景澤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婉清,我..."
"別說話,好好休息。"我打斷他的話,"有什么話等你傷好了再說。"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要走。
"婉清!"蕭景澤叫住我,"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我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你覺得呢?"
"我...我希望是的。"蕭景澤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到了。
我沒有回答,徑直走出了房間。
蕭景澤在蘇府住了三天,我始終沒有再見他。
第四天,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讓春蘭去傳話,讓他離開。
蕭景澤卻拒絕了。
"告訴蘇小姐,我不會走的。"他對春蘭說,"除非她親口答應(yīng)見我一面。"
春蘭把話傳給我,我氣得不輕。
這個蕭景澤,居然耍賴皮!
"小姐,要不您就見見他吧?"春蘭小心翼翼地建議,"反正也就是說幾句話的事。"
我想了想,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讓他來我房間。"
不一會兒,蕭景澤就來了。
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
"婉清,謝謝你救我。"他一進(jìn)門就說道。
"不用謝,我只是不想惹麻煩。"我冷淡地說,"現(xiàn)在你的傷好了,可以走了吧?"
"我不走。"蕭景澤搖頭,"除非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讓我看著孩子出生。"蕭景澤認(rèn)真地說,"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我希望能在場。如果不是...我也認(rèn)了。"
我看著他,心中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情緒。
這個男人,居然為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做到這種地步。
"蕭景澤,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我問道。
"因?yàn)?.."蕭景澤猶豫了一下,"因?yàn)槲铱赡苁サ模俏椅ㄒ坏墓侨狻?
我心中一震。
蕭景澤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問道。
蕭景澤苦笑一聲:"婉清,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shí)我...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什么?"我震驚地看著他。
蕭景澤緩緩開口:"幾年前我受過一次重傷,傷到了要害。大夫說,我能有孩子的幾率很小很小。"
"那為什么..."
"為什么我還要納側(cè)妾?"蕭景澤自嘲地笑了笑,"因?yàn)槲也桓市摹N乙詾槎嘣噹讉€女人,總能有一個為我生下孩子的。"
我愣住了。
原來蕭景澤納側(cè)妾,不是因?yàn)橐魄閯e戀,而是因?yàn)檫@個原因。
"可是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問道。
"我不敢說。"蕭景澤痛苦地說,"我怕你知道了會嫌棄我。"
我的心情很復(fù)雜。
如果早知道這個原因,或許我不會和他和離。
但是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蕭景澤,既然你有難言之隱,當(dāng)初為什么不解釋清楚?"我問道。
"我..."蕭景澤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是啊,當(dāng)初如果解釋清楚,或許就不會有后面的這些事情了。
但是男人的自尊心,讓他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缺陷。
直到快要失去一切的時候,他才愿意說出真相。
可是,這已經(jīng)太晚了。
"蕭景澤,你說的這些,不能改變什么。"我冷靜地說,"我們之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婉清..."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下逐客令,"至于孩子的事,等他出生再說。"
蕭景澤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我的表情,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他知道,再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