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張攤開的表格和他那份皺巴巴的入職合同。他二十二歲，本該在醫(yī)學院明亮的教室里，

此刻卻坐在這座城市邊緣、傳聞能讓人夜夜失眠的殯儀館里，只因為這里給的錢夠多，

多到能填上那個該死的學費窟窿?！白詈笠灰沽恕睏钅吐曕洁?，聲音干澀：“熬過今晚，

試用期就算完，媽的，學費就有著落了。”他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心底不斷滋生的寒意。他伸手，

煩躁地撥弄著桌上一個老掉牙的晶體管收音機。這是他白天在倉庫角落里發(fā)現(xiàn)的，

想著能有點人聲壯壯膽。他擰動旋鈕，刺啦——刺啦——，

只有一片單調(diào)而令人窒息的電流雜音，沒有任何頻道，沒有任何活人的聲音。

他“啪”地一聲狠狠關掉，那瞬間的寂靜反而更讓人心頭發(fā)毛。“這破地方，

連電波都死絕了？” 他對著房間抱怨，聲音在寂靜中回蕩。就在這時，“咔噠”一聲輕響，

從他右手邊的抽屜里傳來。楊默猛地一激靈，汗毛瞬間倒豎。他記得很清楚，抽屜是關好的。

他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個普通的木頭抽屜。幾秒鐘死寂后，又是“咔噠”一聲，

像是里面有什么東西在輕輕頂動。楊默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滾動。他深吸一口氣，

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勁頭，猛地拉開了抽屜！里面是些雜物，

幾支快沒水的圓珠筆、一沓空白表格、半盒回形針。他的目光落在抽屜最深處，

那里壓著幾份厚厚的尸檢報告復印件。報告下面，露出一個硬質(zhì)的棕色邊角。他撥開報告，

手指觸到一個冰涼、堅韌的物體——是沒有封面的牛皮筆記本。筆記本很舊，邊角磨損卷起，

紙張泛黃，透著一股陳年的霉味。

他想起了白天王師傅臨走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和含糊的叮囑：“小子，晚上…機靈點。

抽屜里有東西…好好看，記住了，規(guī)矩就是命。”楊默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

他小心翼翼地將筆記本抽了出來。筆記本用一根褪色的紅棉線草草捆著。他解開線繩，

帶著一種揭開某種禁忌封印的緊張感，翻開了第一頁。沒有標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