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里露出半枚帶血的指甲——和他右手中指上那道月牙形疤痕竟分毫不差。“硯之乖，

你聽錯了......”女人聲音發(fā)顫，卻在觸到他后頸朱砂痣時驟然凝固。

十四年前那個暴雨夜，她親眼看見人販子用煙頭燙在這孩子后頸，只為掩蓋胎記方便脫手。

窗外傳來汽車鳴笛，是教授父親提前回家了。硯之轉身撞開書房門，

青瓷筆洗在地上摔得粉碎，墨汁蜿蜒成河，

倒映出走廊盡頭那幅全家?！案改浮毙Φ枚饲f，卻唯獨沒有他抓周時踢翻的撥浪鼓。

“蛋蛋！”母親的尖叫曾是他午夜夢回的魘。此刻這聲呼喊卻從樓下傳來，

混著劇烈的拍門聲。硯之扒著欄桿往下看，只見兩個渾身泥濘的身影被保安按在玄關，

父親的工裝褲膝蓋處磨出破洞，露出和他一樣的膝頭青斑。“放開他們！

”硯之抓起書桌上的鎮(zhèn)紙砸向吊燈，水晶碎渣如雪崩般落下。

女人踉蹌著扶住墻紙剝落的墻角，突然看見尋人啟事上的日期——2011年3月15日，

正是她花三十萬從人販子手中接過孩子的日子。教授父親沖進來時，

硯之已經把自己反鎖在儲物間。他用修鋼筆的小刀撬平安鎖，鐵銹混著血珠掉在地板上，

終于露出內側刻著的完整字跡：“蛋蛋，爸爸媽媽在紡織廠等你回家”。

這行字被反復刻了無數(shù)遍，有些筆畫已深到能看見銅芯的光澤。樓下傳來警笛聲。

硯之透過氣窗，看見母親跌坐在臺階上，手里舉著他當年穿的虎頭鞋，

鞋尖還沾著集市上的泥點。父親正對著警察展示手臂上的刺青——是用他的腳印紋成的蝴蝶，

如今已褪成模糊的灰紫色。女人癱坐在佛堂，撥浪鼓滾到她腳邊。

鼓身內側用鉛筆寫著歪歪扭扭的數(shù)字：“第37個孩子，尾款已付”。

這是她十年前參與的“慈善機構”檔案編號，那些被包裝成“收養(yǎng)”的交易，

最終都成了供桌上的平安鎖與懺悔香。當手銬銬住女人手腕時，硯之終于走到父母中間。

母親把虎頭鞋套在他腳上，尺寸竟分毫不差。父親顫抖著摸他后頸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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