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個牛皮紙信封塞進我懷里："看...第三頁..."擔(dān)架抬走后，祠堂陷入死寂。

我哆嗦著打開信封，里面是一沓病歷復(fù)印件。第三頁上用紅筆畫了個圈："產(chǎn)婦沈林氏，女，

23歲，于1965年12月18日產(chǎn)一女嬰，體重3.2kg，

頸后有月牙形胎記..."紙頁在我手中嘩嘩作響。翻到最后一頁，

夾著一封字跡潦草的信："我林梅對不起組織，把沈醫(yī)生的千金換給我姐撫養(yǎng)。

當(dāng)時我姐連生三個女兒被婆家往死里打，我一時糊涂..."信紙右下角按著個血指印，

像朵凋謝的梅花。暴雨持續(xù)了三天。我蜷縮在祠堂角落，把那些紙張看了無數(shù)遍，

直到每個標點符號都刻進腦海。第四天清晨，一輛黑色轎車碾過泥濘的道路，停在祠堂門口。

車門打開，先下來的是一雙精致的牛皮鞋，接著是熨帖的毛料褲腳。我抬頭，

看見一位鬢角微霜的婦人，她深灰色的列寧裝領(lǐng)口別著銀色的聽診器徽章。

"孩子..."她剛開口就踉蹌了一下，扶住門框才沒摔倒。我下意識沖過去扶住她，

卻在碰到她手臂的瞬間如遭雷擊——那種血脈相連的震顫讓我渾身發(fā)抖。

她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檀香味，和我無數(shù)次在夢中聞到的一模一樣。

"您的眼睛..."她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臉，"和我母親一模一樣..."我喉嚨發(fā)緊，

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此刻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劇烈晃動。"沈夫人！

"沈明珠的尖叫從身后傳來，"您怎么來了？

這種鄉(xiāng)下地方..."沈夫人——我的生母——沒有回頭。她的目光死死鎖在我臉上，

仿佛要把這十八年錯過的時光一口氣看回來。佛珠在她手中一顆顆碾過，發(fā)出細微的咔噠聲。

"清瀾..."她顫抖著喚出這個名字。沈明珠猛地沖過來拽我的頭發(fā)："賤人！

你對沈夫人做了什么？"她的指甲摳進我的頭皮，"你偷我的人生！"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多年干農(nóng)活的力氣輕易制住了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她腕上戴著一塊精致的上海牌手表，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