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辰盯著面前的丸子,突然想起,從前自己每次吃蝦,知意都會提前幫自己剝好。
從沒讓自己動過手。
可岑婉,好像從來不知,自己喜歡吃蝦,卻最討厭剝蝦。
宴席明明很熱鬧,可周見辰心里卻沒由來的冷清。
飯菜沒動兩口,便放下筷子,借口身體不適,離開了。
岑婉卻立刻跟在身后,一臉擔(dān)心:「見辰,剛剛還好好的,這是怎么了?」
周見辰卻冷臉抽出手臂,一言不發(fā),肚子離開。
路過宋知意從前住的房間時,他仿佛被吸住一樣,鬼使神差走了進(jìn)去。
點(diǎn)燃燭火,里面空空蕩蕩,仿佛從來不曾有人住過。
周見辰厲聲呵道:「里面的東西呢!」
小廝渾身顫抖:「是岑……準(zhǔn)少夫人做的。」
周見辰立刻轉(zhuǎn)身,回到宴席,找到岑婉,掐住她的脖子。
皺眉冷道:「為什么!」
賓客們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周見辰的指節(jié)因?yàn)橛昧?,略微泛白?/p>
岑婉一邊求饒,一邊用力摳著周見辰手腕。
「見辰,你在說什么啊,快松手,我快喘不上氣了!」
直到周夫人道了句住手。
周見辰才松了手,岑婉忙捂著胸大口干嘔。
周見辰繼續(xù)質(zhì)問:「知意的房間,是你做的?」
岑婉聲音突然軟了下來。:「見辰,她已經(jīng)走了,難道你還對她念念不忘嗎?」
「我問你她的東西呢!」
周見辰眼尾泛紅,雙拳攥緊。
岑婉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卻仍撅嘴,用無關(guān)輕重的語氣道:「不就是些舊衣服,舊本子嗎。她都離開周家了,還留著干什么?」
周見辰突然胸口一滯,眼前發(fā)暈。
那些岑婉口中沒用的東西中。
有她親手給自己做的束發(fā),親手為自己寫的情書,有自己每次從外頭回來帶給她的花束。
十幾年的情分,就被岑婉輕描淡寫地扔了。
「你扔到了哪里!」周見辰幾乎是怒吼,「我沒準(zhǔn),你憑什么動她的東西?!還知不知道周家的主人是誰!」
堂中頓時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被周見辰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到。
岑婉突然雙眼通紅。
「見辰,我才是周家未來的少夫人。你當(dāng)真要為了一個不值當(dāng)?shù)耐馊?,讓我下不來臺嗎?」
「外人?」周見辰冷冷一笑,「知意在周家勞心十年,到你口中,便成了外人?」
岑婉突然愣在原地,晚風(fēng)好像一記耳光,無情地扇在她臉上。
心中原本的傲氣,頓時蕩然無存。
一時,她再顧不上什么,冷道:「周見辰,你莫不是忘了,趕走宋知意的,是你?!?/p>
「讓她干干凈凈,一絲不掛離開周家的,也是你。」
「如今,你又是什么意思?」
周夫人見情況不對,忙站出來讓兩人冷靜。
可周見辰已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了。
岑婉的話好像一把尖刀刺入他心口最深處。
是啊,是他親口讓知意離開的。
是他許諾了那些羞辱。
如果不是他,知意怎么可能只穿一身中衣就離開周家。
差點(diǎn)被街頭混混拐走。
「那你把東西扔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