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巳時,魏軟以采買藥材為由出了陳府。青石板路上的喧囂比初見時更甚,幾個梳雙鬟的少女圍著糖畫攤嬉笑,讓她恍惚想起穿越前的夜市。
“讓開!都給我讓開!”
一陣急促的呼喊打斷思緒。魏軟循聲望去,只見徐州被個麻衣男子死死抱住腿,少年的錦袍沾了塵土,氣得臉色通紅。
“我都說了會給你錢!你先放開!”
“公子行行好,我爹還等著入殮……” 男子的聲音嘶啞,額頭青筋暴起。
旁邊的小廝小四急得直跺腳,猛地推開男子:“敢攔我家公子!”
“砰” 的一聲悶響,男子后腦磕在石板路上,瞬間沒了聲息。周圍的人群發(fā)出驚呼,一個綠衣女子瘋了似的撲過來,抱住男子哭喊:“弟弟!你醒醒??!”
“殺人了!快送官!” 綠衣女子猛地抬頭,雙眼赤紅地指著徐州,“把這惡奴和刁蠻公子都抓起來!”
小四嚇得腿一軟,躲在徐州身后瑟瑟發(fā)抖。徐州雖然也慌了神,卻梗著脖子道:“是他自己摔倒的!”
“胡說!明明是你家奴才推的!” 綠衣女子哭得更兇,周圍的看客也紛紛指責。
魏軟撥開人群蹲下身,指尖搭上男子的頸動脈。脈搏微弱但尚存,后腦的傷口正滲著血珠。她迅速從藥箱取出紗布和止血粉:“他只是暈厥,還有救?!?/p>
銀針刺入人中穴的瞬間,男子喉結(jié)動了動。魏軟又用烈酒消毒過的小刀劃開個極小的放血口,黑紅色的血液緩緩滲出。
“他是急火攻心加上外力撞擊導致的短暫休克。” 她一邊包扎一邊解釋,“我開副活血化瘀的方子,三日內(nèi)必能醒轉(zhuǎn)?!?/p>
綠衣女子愣住了,看著魏軟行云流水的動作,哭聲漸漸停了。徐州突然從懷里掏出錠銀子塞進她手里:“這是醫(yī)藥費,不夠再找我要?!?/p>
魏軟收拾藥箱時,對上徐州泛紅的眼眶。少年撓了撓頭,聲音低得像蚊子哼:“謝、謝謝你啊。你叫什么名字…”
“魏軟。不必客氣。”魏軟朝著徐州眨眼,徐州的心臟隨著魏軟的動作跳個不停,臉頰也是燒的緋紅
“我們是不是認識?看你好熟悉??!”魏軟道。
徐州怎么可能說出曾經(jīng)自己被魏軟看光身子的事情。只是因為這句熟悉,他的心情隱隱變得低落起來。她竟然一點也不認識自己。
“我叫徐州,四馬城縣令之子。多謝你救過我的九尾,如今又救了我…”徐州拱手。
救死扶傷乃是醫(yī)者本能,不用謝!魏軟說完這句話后,對著賣畫的書生要了一張紙筆,寫下藥方遞給徐州,吶這是他們的藥房你帶著他們?nèi)ベI藥吧。
說完繼續(xù)去往城外采藥。
徐州看著紙上的娟秀小楷臉色微紅,小四說道:這位女醫(yī)不僅醫(yī)術(shù)高超而且這手字寫的也好看。
徐州點點頭,拿了一罐銅錢,對著書生道:你給我抄寫一下這些藥材。
書生點頭,然后那張被書生抄出來的藥方和幾兩碎銀子丟在了兩人的面前。
小四呸了一聲,“自己去抓藥吧!下次在敢這樣就把你們這群人抓起來下大獄。”
綠衣服少女連連磕頭道歉,“是我們誤會大人了,耽誤大人了?!?/p>
賣身葬母的少年姐姐在得知徐州縣令之子身份后很是識趣的不敢在打擾徐州。
甚至心中暗暗后悔拉扯徐州,自古民不與官斗,男子可是十分小心眼的存在。自己這下可是得罪了這位男子,縣令之子不會因此遷怒把自己抓去牢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