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臺下,直勾勾地看著江昀。
小心翼翼地開口,“老公,跟我回家,好不好......”
沒等她說完,林棲鷺突然站在她的身后,一個動作反剪過她的手。
“你再這樣騷擾,我會把你送進警局?!?/p>
阮棠疏意外地沒惱,心思全在江昀身上。
掙扎地爬起來后,她又往前進了一步。仰著頭,等待著他的回答。
“客觀來講,我并不認識你?!?/p>
江昀壓下心口的疼痛,冷冷地移開了視線。
時隔兩個月,阮棠疏終于再次回到阮宅。
她蜷縮著身子,背貼在冰冷的墻面上。
腳邊七零八落地擺滿了,已經(jīng)喝空的酒瓶。
度數(shù)極高的白酒,打濕了她的衣領(lǐng),黏膩地糊在她的身上。
胡亂地扯開扣子,她面無表情地仰起頭,繼續(xù)灌酒。
眼尾猩紅得厲害,里邊沒有半分光彩。
這幾天,她每每想起江昀疏離而又...嫌惡的目光,胸口那里便疼痛難捱。
她晃了晃酒瓶,卻發(fā)現(xiàn)已然空空如也。
脫力地扔下酒瓶后,她搖搖晃晃地拿起了手機。
“喂?!比钐氖璧穆曇魡〉貌幌裨?,“幫我辦件事?!?/p>
海市特警隊集結(jié)了全市的精英,只靠拳腳功夫,她闖不進去。
向那種地方砸錢,也必然行不通,反而可能適得其反。
她思來想去,決定設(shè)計一場爆炸案,然后假扮人質(zhì)。
這是她唯一能見到硯修的機會。
掛斷電話后,阮棠疏捂住心口,蒼白地苦笑。
什么時候,她連見上自己老公一面,都得像這樣,費盡百般曲折。
空氣難以流通的廢棄倉庫里,她將炸彈綁在了自己身上,又讓雇來的人將她手腳捆實。
這一切做完之后,倉庫的鐵門驀地被人破開,江昀和林棲鷺戴著黑色面罩,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兩人莫名的般配,眼睛里的那股果斷和堅決,是那么相似。實在刺眼。
阮棠疏深吸一口氣,咽下喉間的腥澀。
再度睜眼時,她將指甲掐進了掌心,“硯修留下,其他人離開?!?/p>
“只要硯修留下?!?/p>
見特警隊不為所動,她低聲重復(fù)一遍,將手指搭在了炸彈的引線上。
偌大的倉庫,光亮稀疏。
阮棠疏和江昀的臉上,被投下陰影,空氣陷入了沉寂。
過了一會,阮棠疏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顫抖,“老公...”,聲音也啞得厲害,“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不肯原諒我......”
江昀將目光,從她胸前的炸彈上,移到她的臉上。
腳步不曾挪動半分。
昏暗中,神情也隱約到令她看不清。
“我和你說過,我不是江硯修。別亂喊人。”
阮棠疏愣了愣。
苦澀地低笑出聲,“我知道自己錯了。硯修,你一定是還在怪我,所以才不肯與我相認...從前的那些事,讓你受盡了委屈......”
她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婚戒,紅了眼睛,“可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你相信我,我會好好彌補你?!?/p>
“跟我回家,好不好?”
最后一句話時,她再也控制不住聲音里的顫抖,卑微而...乞求。
江昀攥緊拳,垂下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再抬眼時,他恢復(fù)了剛剛的平靜。
扯了扯唇角,譏誚地開口。
“那是你和陸昭臨的家,不是你和江硯修的家。他瞎了眼娶了你,可我從沒對你有過感情。跟你回去,回哪去?”
阮棠疏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愣愣地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容,心底卻不自覺地泛起陌生,一股沒來由的寒涼,將她的四肢凍得僵硬。
她被江昀眼底的嗤笑刺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可那抹諷意是那么直白地打進了她的心底,她的血液開始喧囂。
“不可能...”阮棠疏如遭雷擊。
看見她迷惘而落魄的姿態(tài),江昀面上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可心底的澀意卻莫名翻滾。
他抱著雙臂站在遠處,默不作聲。
過了許久,阮棠疏紅著眼,朝他看了過來。
聲音很輕,極盡小心,“硯修...你別這樣說話......”
“...你是故意在報復(fù)我,對不對?”
江昀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波動,但很快變得平靜,默了默冷笑道。
“江硯修已經(jīng)走了?!?/p>
“他不過,只是我的副人格而已?!?/p>